第378章 爭風吃醋
西司燭自己生了一上午的悶氣。
他早就知道林寄是個什麼品性的人,看到他出現在陛下身邊時,也早就猜到並確認了一切。
可他還是忍不住惱了。
這種事情,分明從他做下選擇那刻,就知道了,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人總是貪心的,他高估了自己的度量,也低估這些人不要臉的程度!
午膳前,百里綺起床了。
她洗漱后,揉着腦袋落座,心想以後可不能再這樣荒唐了。
坐下后,見西司燭和林寄都站着,咳嗽了兩聲。
“你們也坐下一起吃吧,別太拘束,還是跟以前一樣就行。”
林寄笑眯眯地,貼着她坐下,一坐下,就先給她盛了碗湯,一副還沒有從昨晚沉浸式妖妃角色中出來的模樣。
百里綺又咳嗽了兩聲,雪白的臉龐浮起几絲微不可察的紅暈。
西司燭也貼着她在另一邊坐下,他不會蠢到在這個時候跟百里綺鬧脾氣,白白將她推給了林寄那個不要臉的。
西司燭知道自己的優勢,所以很快便恢復了過來。
他雖然在陛下身邊坐下,卻沒有像林寄那樣妖艷賤貨作派,而是矜貴地,為陛下布菜,並偶爾說上一兩句菜品的來歷,用自己的完美側臉來面對她,時不時微微側眸看向她,又很是自然地收了回去。
百里綺一頓飯吃得暈乎乎的,什麼叫做秀色可餐,她可算是明白了。
林寄暗暗咬牙,偏偏他也不得不承認,若單論那張臉,他確實比不過西司燭。
不過他也沒想去比,就是想讓他吃吃癟,讓他還天天一副正宮作派。
百里綺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潮雲涌,但他身邊的衛肖和周涇延,卻都察覺到了。
當他們看到兩人都坐下陪陛下用膳的親密模樣時,衛肖只是稍微驚訝了一下,便很快從蛛絲馬跡中反應過來了。
倒是周涇延,瞳孔地震,臉上的震驚之色,持續了一整天。
有些他只敢在腦子裏想想的事情,就這麼忽然在他面前展開了,並且一切都那麼的水到渠成,沒有任何波瀾。
他幾次想要開口,問問他師父,事情是不是真的是他想的那樣。
但還沒找到機會,他就被衛肖警告了。
“收起你那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衛肖沒什麼表情的掃了他一眼。
他本來就對周惟榮沒什麼好感,沒想到周惟榮死了,又出來一個他的侄子周涇延。
他們周家的男人,當真是一脈相承,陰魂不散,年紀小小,聲音都還沒變過來,就滿臉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衛肖覺得自己身為陛下身邊最親近的人,有必要好好敲打敲打這些眼睛快要長到陛下身上的小子們。
雖說他也只是個還未及冠的少年郎,但這一年多點的歷練,已經讓他徹底成為了能獨當一面的男人。
不再是曾經那個融不入京城的戈壁少年了。
周涇延被他又說又驅使,饒是好脾氣,也惱了。
“別說得自己見過多少世面似的!”
在安南時,他最得陛下寵愛了,陛下親自教導他,給他安排師父,規劃學習的課程,他從家破人亡到恃寵而驕,就算是陛下,也沒有這麼說過他。
他不幹了。
“以後你想使誰使誰去,別來使喚我!”
說罷,他直接往書房裏走。
衛肖反應慢一步,讓他走了進去。
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在陛下面前站定,裝作一副乖孩子的模樣,跟陛下討要好處。
“陛下,涇延也想學兵法,這樣的話,以後涇延就能幫您去打天下了。”
百里綺正在跟林寄和西司燭看地形圖,標註如今各方勢力大軍駐紮的位置和進行後續的預測。
聞言,她直接笑着沖他招了一下手。
“那便也一道來聽聽吧,實戰,才是最好的老師,以後可不一定能有這樣的機會。”
周涇延瞥到衛肖進來,挑釁地看了他一眼。
衛肖也不慣着他,抬起手,冷冷看着他,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一下。
他站的位置在陛下側後方,所以只有周涇延看到了他這個動作。
他咬牙切齒,卻也不敢再挑釁他。
畢竟,他是藉著小叔叔的原因,才得到了陛下的青睞,他身後沒有任何能讓陛下看得上的勢力。
周家目前還只是一個三流氏族,至少還要不少年的發展,才可能成為陛下的助力。
在這期間,衛肖要是真的對他動手,陛下也定然不會向著他,說不好還會直接就放棄周家。
他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了。
衛肖只是嚇唬嚇唬他,省得他一天天沒事找事的煩得很,沒想到他這麼不經嚇,瞬間就跟鵪鶉似的慫了下去。
他嗤笑,心想京城的這些公子哥,果然一個個的都沒血性,花拳繡腿的,不足為懼。
男人之間的風雲,只有同為男性且目標一致的人能察覺到。
林寄和西司燭察覺到空氣中流動的不尋常氣息,但他們都不約而同的選擇看不見,不經意間達成了同盟。
說了一會兒話,林寄便將周涇延打發了出去。
林寄在安南做了少年些時間的師父,便一直被他一口一個師父的喊,說話起來,也就一副長輩自居的模樣。
他分明在打發他一邊兒去,卻說得一本正經。
“涇延,到練武的時候了,對兵法感興趣很好,但武功也別落下,否則到了陣前,也只會給手底下的士兵們拖後腿。”
周涇延沒多想,抱拳道:“是。”
說罷,乖乖離去。
林寄看着少年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挑了下眉,心想騙小孩真好玩。
他一回頭,便見西司燭和衛肖的視線齊齊落在了他身上。
他眉尾挑得越發高了。
自己沒本事趕人,還看他做什麼。
西司燭對他稍微順眼了一分,但也只是一分,至少在某些事情上,他們確實戰線統一,沒必要給這些乳臭未乾的小子,接近陛下的機會。
百里綺沒有察覺到他們之間的動靜,她垂眸看着地形圖,思索着,自言自語地計算着路程。
“不出七天,應該就能見到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