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抓賊

第185章 抓賊

米夫人擔心自家夫君和家公知道這些事,在家裏急得團團轉。再想那畫,更怕前面兩人知道這事後,這不省心的兒子還被他們在那不正經的地方找到,當機立斷帶了下人,親自去了三生畔。

水喬幽沒想到楚默離那邊辦事的速度如此之快,卻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她這晚下值早,沒在府衙吃飯,在去三生畔的路上找了個小攤隨便點了點吃的。

吃到一半,看到米夫人的馬車。

馬車從眼前過去,她往對面隨意瞥了一眼,對面路邊蹲着的兩個不起眼的乞丐一個跟上了馬車,一個去了石幫所在的方向。

水喬幽不緊不慢地將東西吃完,沒再去三生畔,徑直回了吹雪巷休息。

隔日,一上午還沒過去,米夫人去妓院裏找兒子,砸了三生畔的事情,和米二公子與畢三娘的風流韻事一同傳遍了整個臨淵城,傳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

因為風煙書院和米謙的影響之廣,到了晌午用飯的時候,府衙之中也已有不少人在討論此事。

很快,袁松不用通過水喬幽,也聽到了這件事情。

下午他喚了賬房來,詳細問了府衙的這幾年的收支情況,隨後聽賬房跟他訴了半個時辰苦。

袁松查看了賬冊,上面記錄的府衙現在可用現銀共計六十九兩三錢,下個月眾人的俸銀在哪還不知道。

幸好,他的上一任趙漣也沒給他留下什麼虧空。

鑒於這一點,沉浮官場多年的袁松也沒再細查以前的那些賬冊。

揮手讓賬房離開后,袁松揉了揉額頭,詢問水喬幽,“阿喬,可有查到米謙那個孫子,這次在聚財閣下注了多少銀子?”

這件事水喬幽還是通過顧尋影從楚默離那知道的,沒想到他會問她這事。

水喬幽不動聲色掃了他一眼,看他好像真的不知道這事,回了他,“先前下了五千兩,昨日,他又加了一千兩。”

“六千兩。也是記在石幫賬上?”

“聽說是記賬。”

袁松聽出她這回答的嚴謹,端起茶慢悠悠喝了一口,嘆道:“現在的孩子,真是難養。”

水喬幽盡職地不予置評。

袁松端着茶杯思索了一會,“既然這石幫如此有能力,為何過了兩年才出頭?”

袁松回想前幾日見到的石朗,憑他閱人的經驗,肯定那不是一個和善的人。

這樣的人,偏偏又這麼有耐力。

“阿喬,你對石朗這個人,如何看?”

水喬幽認真想了想,“低調。”

“低調。”袁松重複着她這點評,“那他為何要低調?”

“或是性子如此,或是不想惹來事端。”

“為何不想惹來事端?生性懦弱?”

這個想法不需要水喬幽說什麼,袁松自己就在心裏將它排除了,生性懦弱的人就不應該來這臨淵城。

“還是。”袁松抬眼,望向水喬幽,“心裏有鬼?”

兩人對視了兩息,想到了同一件事。

袁松想見一面楚默離,可楚默離最近都沒露過面,他也不知上哪找他。

找不到人,最後一切還是靠自己努力。

最近府衙的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袁松沒打算出門,就不需要水喬幽一直跟着,便讓她去打聽一下這個石朗,以及再打聽一下聚財閣。

水喬幽走後,袁松忽然想到水喬幽這人平日裏其實也挺低調的。

不過他想起她那性子,他覺得她可能真的是性子如此。

水喬幽就在城北轉了一圈,街頭巷尾還在談論昨日米家鬧出的兩樁醜事。

然而,到了晚上,前一晚被砸了的三生畔又照常營業了,裏面看不出一點被打砸的痕迹。

水喬幽一到,昨晚看了現場的顧尋影就拉着水喬幽上樓,迫不及待給她講述了昨晚的大戲。

米夫人差點打了畢三娘,可惜被畢三娘躲過去了,她身邊帶的幾個婆子也沒能碰到畢三娘,最後米夫人是將三生畔砸了一通,卻也因兒子真的在這裏和沒有打到畢三娘而氣得半死。

也是這件事,讓顧尋影看出畢三娘不僅會武功,而且還是個高手。

昨晚米夫人帶了不少人來,大堂那叫一個混亂,畢三娘被包圍在中間,確是毫髮無損。

但是,畢三娘沒有主動出手也未還手,顧尋影沒能看出她的功夫出自哪門哪派。

水喬幽想起這事還得多虧楚默離,試探性地問顧尋影,“你們公子知道此事,可有什麼吩咐?”

顧尋影不假思索,“沒有,公子什麼都沒說。”

水喬幽瞧出她沒有說謊,手指在酒杯上摩挲了幾下,沒再繼續問了。

水喬幽離開三生畔時,已經很晚了。

但是,她沒有回吹雪巷,而是轉道去了聚財閣。

走到半路,遇到一個剛好交完班準備回去的官差。

水喬幽對他有點印象,記得他叫賈剛,在府衙已經當了三年差了。

水喬幽見他換了自己的衣服,叫住了他,他也認出了水喬幽,忙給她行禮。

水喬幽見他認得自己,就問了他可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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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說無事,就請他領她去聚財閣。

過了這麼些日子,大家都知道水喬幽是袁松身邊的紅人,賈剛聽她說要去聚財閣找一個前幾日偷了她荷包的人,想找個認路的,當即答應了。

賈剛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一路上,水喬幽向他打聽了聚財閣。

“水護衛您是外地人您不知道,雖說這聚財閣現在仍是臨淵城最大的賭坊,可是自從那原先的東家死了,換成了他兒子接手后,這聚財閣就大如前了。”

水喬幽虛心請教,“怎麼說?”

“別的不說,就說以前都是客人向他們賭坊借銀子,可是前兩年,他們都要向黑市借銀子了。”

“他們向黑市借銀子?借了很多?”

賈剛是個實誠人,對水喬幽也不設防,她好奇他就答了,“他們借錢的地方,低於一萬兩是不會借的。”

“你怎麼知道?”

“我經常在那一片巡查,有兩次,我正好看見了聚財閣現在的東家進去。”

“兩次隔了多久?”

“大概是不到一個月?”

“後來呢?”

“後來沒怎麼見過了,可能也是我沒遇到。”

說話間,兩人已經靠近聚財閣。

水喬幽問賈剛,“這裏的人,可有認識你的?”

賈剛搖頭,“應該沒有。”

水喬幽帶着他進了聚財閣,賈剛小聲問她,她要找的人長什麼樣,準備幫她一起找。

水喬幽隨口說了一句,左手小臂有道三寸長的刀疤。

大晚上的聚財閣還是人擠人,有刀疤的人好找,這還沒到夏日,左手手臂上有刀疤的人就不那麼好找了。

水喬幽也知道這點,並沒要求他一定要幫自己把人找到。

她將能隨便走動的地方轉了一圈,路過賭牌九的地方,有兩個年輕人賭得比誰都激動。

又走了半圈,就看到兩人在和賭坊里的人簽什麼文書,簽完之後,賭坊里人提醒他,這可是他今晚借的第三次了,三次一共一千兩。

聚財閣下注一百兩銀子起,加註一次至少一百兩,還必須得是整數,輸一千兩在這裏是見怪不怪。簽字的人不以為意,一把搶過旁邊人手裏的銀子,嗤道:“怎麼,你是怕米二公子還不起你們這一千兩?”

旁邊的人聽到他這麼說,笑了笑,祝他玩得開心,不再多說。

水喬幽看着他們一人收借據,一人收銀子,詢問賈剛,“那人就是風煙書院的米二公子?”

米二公子這兩日在臨淵城那叫一個火,賈剛聽到她問,也沒覺得奇怪,“不是,那是米家旁支的一個後輩,平日裏經常跟在米二公子身邊混吃混喝,大家都叫他米混。”

這個人是個出了名的混子,天天打着風煙書院和米二的名頭招搖撞騙,在臨淵城裏巡過街的官差都知道他。

“他旁邊那人呢?”

“那人曾在風煙書院讀過兩年書,和米二公子是同窗,吃喝嫖賭樣樣在行,這米混雖然是米家旁支,其實卻是靠他才混到米二公子身邊的。”

這兩人是一丘之貉,都是他們這些官差想不知道都難的人物。

看見兩人又兩眼放光地擠進賭桌,水喬幽也到了賭牌九的外圍觀看。

賈剛以為她是在找人,也沒多問。

兩人站了不到一刻,剛借了銀子的兩人又輸光了。

米混不甘心,跑出去還想再借錢,但是聚財閣還挺講原則,覺得他今晚借的已經不少,不願再借了,勸他明晚再與米二公子一起來玩。

米混最終沒有借到錢,看別人玩了一會,可他看別人,別人都是贏,這讓他心中更不爽,就和他那狐朋狗友離開了。

水喬幽和賈剛都不賭,雖然這裏因為賭注大,不賭的人也多,但是,晃久了也不合適。

水喬幽以沒看到人為由,隨着米混二人先出來了。

賈剛先前聽她說荷包里除了銀子還有一件對她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就提出明日讓當差的兄弟幫她一起找,一定幫她將人找到。

水喬幽看他如此上心,跟他道了個歉,和他說了‘實話’。

其實丟荷包的不是她,而是袁松,荷包就是之前他在城裏視察民生時被偷的。裏面除了銀子,還有他和他夫人的定情信物。袁松吩咐她,一定要將東西找回來。因他身份特殊,又怕丟了面子,還囑咐她此事不能讓他人知曉。

她暗中查了一段日子,查到那個小偷常去聚財閣,今日才過去找人的。她看他信得過,就將這事如實和他說了。

賈剛聽到她說這事是太守的事,還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頓時深感榮幸,明白了她的意思,保證一定會保密。

既然這事要保密,那就不能喊太多人找。

他向水喬幽承諾,這些日子,他自己一定會多留意這事,不會讓其他人知道。

水喬幽遲疑片刻,多透露了一句。

實際上,她剛才在賭牌九那裏看到一個人,挺像那日的小偷的。

賈剛恍然大悟,難怪她剛才圍在那裏,他還以為她是在盯着米混二人看。

賈剛忙問那人特徵,準備再進去將人抓出來。

水喬幽否定了他的提議。

這個人她也只是看着像,還不確定的。若是抓錯人了,對太守的影響不好。更別說這聚財閣這麼多人,容易鬧大,不是太守想要的,再弄錯了,更糟糕。如今太守新官上任,萬事還是得以謹慎為主,萬一被有心人利用就更不好了。

賈剛一聽,確有道理,轉而建議,那他們就在這裏等,等到那人出來,在抓來審問。

水喬幽認為那人一看就是嗜賭如命,一時半會恐怕不會從裏面出來。

這個賈剛不怕,他們經常值夜,耗得起。

水喬幽抵不過他的熱心,只好辛苦他和自己一起在聚財閣對面吹冷風。

等到四更都過一半了,那人果然還沒出來。

水喬幽看賈剛穿得單薄,過意不去了,態度強硬的不等了,讓他先回去休息,打算明日再過來看看。

賈剛沒硬過她的態度,他一個人也認不出人,就只好先聽她的,兩人不再蹲守,各自回家。

第二日一早,水喬幽給賈剛送了壇好酒,表示感謝。

賈剛拿着酒卻覺受之有愧,可又沒能說過她,將酒給她還回去,只能先收下了。白日裏他有差事,沒法幫她盯人。下值后,回到衙門,聽別人說水喬幽早就走了。他晚上不值夜,連忙趕去了聚財閣,果然在附近找到了正在盯梢的水喬幽,二話不說,幫她一起盯梢。

入夜後半個時辰,昨晚鎩羽而去的兩人,當真又來了,同時,兩人前面還多了個米二公子。

幾人進門后,水喬幽又在對面站了一盞茶,對面連續又進去了十來個人。

靠在牆上的水喬幽直起身,對賈剛道:“人進去了。”

賈剛準備同她一起進去,水喬幽思考過後,覺得還是一個人先進去看看,讓他在這裏守着,以防那人跑出來。

賈剛覺得她考慮得周到,反正他們也不能在裏面動手,這人若是證實了,必定也是也趕到外面來抓的。

水喬幽一個人進了聚財閣,賈剛全神貫注地在外面等着。

一盞茶左右,水喬幽又從聚財閣裏面出來。

賈剛看到只有她一個人,忙問她如何。

“人確定了。”

“太好了。”

水喬幽同他計劃,“待會先將人騙出來,找個無人的地方,再動手將他擒住。”

“行。”

水喬幽環視四周,又有一絲擔憂,“這聚財閣,可有後門?”

“有。”賈剛答完,想到了她這麼問的原由,“除了後門,這附近還有好幾個岔路口。若是,只有我們倆人……他到時候跑出來,怕是不好追。”

水喬幽聽了他這話,有點愁。

賈剛思忖了一會,提議道:“要不然,我現在去找幾個在這附近值夜的同僚過來幫忙?”

水喬幽猶豫,“他們,可靠嗎?”

“我可以和他們說,我就是剛才在這附近遇到了一入戶行竊的,被他跑了,躲在了這附近,讓他們幫忙在附近路口守着。”

水喬幽聽他保證不會出問題,衡量再三,同意了。

賈剛辦事速度很快,沒用一炷香就跑回來告訴水喬已經安排妥當。

水喬幽剛剛進去了一趟,再出入容易惹人注意,她就將那人一些明顯的特徵告訴了賈剛,換他進去,她在外面守着。

賈剛沒有異議,快速進了聚財閣,沒用半刻就找到了水喬幽說的那個人。

只是,該怎樣讓這人主動從正門走出去讓他有點發愁。

他還沒想到辦法,二樓突然有人大喊。

“騙子,騙子。”

這事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也讓賈剛盯着的人注意到了他在盯着自己,察覺到不對,趕忙往外面走。

賈剛對樓上的事情不關心,瞧目標要跑,連忙邁步追了上去。

即將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控訴的喊聲。

“他們聚財閣和風煙書院是在做局騙我們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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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醉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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