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摸蚌,騷氣的湯

第2章 摸蚌,騷氣的湯

“嘩啦啦~”

一條蜿蜒的小河,沿着曹家窪大隊緩緩向東邊流去。

曹家窪大隊身處祖國的大西北,環境算得上挺好,一條繞村小河讓隊裏的田地莊稼,有水可澆。

可在這個沒有化肥農藥的年代,隊裏的人交完公糧后,也就勉強餬口而已。

像高玉芬家那樣,只有一個女人掙工分,家裏沒男人的,更是連家裏吃的口糧都掙不出來,只能每年拉飢荒,借大隊裏的糧食苟活。

這飢荒也是越拉越多,都快借不出來了。

這年月,餓死人可不奇怪……

……

曹朝陽忍不住搖了搖頭,不願再去想了。

蹲在河邊,他捧起河水,好好地洗了把臉。

半晌,他看向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國字臉,濃眉大眼,一米八的大高個。

現在的他,剛滿十八歲,正是最年輕力壯的時候,去干拉幫套的活,他都覺得可惜。

“我上輩子可真是傻啊。”

曹朝陽喃喃自語。

哪怕重生了,他心裏也滿是消散不了的悔意。

就是打一輩子光棍,都不能幹拉幫套的活啊!

洗了洗手,他正想回家呢,就見河裏的一處凸起淤泥,突然冒出了一連串的水泡。

心中來了興趣,他脫掉布鞋,挽起褲腿,朝凸起的淤泥走去。

到了跟前,他俯下身子,伸出手往淤泥里一探,接着面帶笑意地摸出了一個大河蚌。

“這得有一斤多重吧?可真大啊。”

曹朝陽仔細看了看,還有些吃驚。

這隻河蚌外殼是黑灰色的,他兩隻手抱着都感覺沉甸甸的。

扭頭用力扔向岸上,他挽着褲腿繼續在淤泥里慢慢走了起來。

很快,他又踩到了一個河蚌。

伸手探進淤泥里,他摸出河蚌,扔向岸邊,接着繼續用雙腳探着。

過了一會,曹朝陽又摸出了兩個大河蚌,直到附近找不到了,這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

瞧着自己摸出的三大一小,四個河蚌,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女人哪有摸魚捉蚌有意思啊。

脫下身上打着補丁的藍灰襯衫,他兜着幾個河蚌大步朝家走去。

……

曹朝陽的家在村子最東邊,很是簡陋,簡陋的連院牆都沒有,外圍都是半人高的樹枝做的簡易木柵欄。

至於院門,那更是沒有,只有兩根手臂粗的長樹枝擋着。

就這圍牆院門,別說擋人了,連只翅膀長點的雞都擋不住。

木院牆裏邊,豎立着兩間黑乎乎、髒兮兮、破破爛爛的土坯房,房頂還伸出了半截黑乎乎的煙筒。

曹朝陽背着河蚌,站在院門前,怔怔地望着自己那貧窮簡陋的家。

好多年沒見了,他現在心裏已經沒有了嫌棄,反而感覺很是親切。

“朝陽,站門口乾嘛呢?怎麼不進院啊?”

隔壁低矮的土牆后,伸出了一個端着帶碗的腦袋。

女人瞧見曹朝陽傻傻的樣子,還有些奇怪。

“三嫂,吃飯呢。”

曹朝陽回過神來。

他扭頭打了個招呼,便拿開樹枝,走進了院裏。

“這人自從雲芳嫁人後,老是神經兮兮的。”

土牆后,楊玉鳳暗自嘀咕。

她又看了幾眼,隨即端着碗繼續吃起了暗紅色的高粱飯。

……

曹朝陽推開土坯房的殘破木門,走進屋子裏。

四下看了看,屋裏西南邊,砌着一間土黃色的火炕,緊挨着火炕的是一個灶台,灶台前還堆放着很多柴火。

由於長年在屋裏燒火的原因,屋裏牆壁上,全是煙熏火燎的污漬。

南邊的土窗戶前,擺放着一個帶着樹皮的自製小木桌,上邊擺放着幾個打着鋸釘的灰碗,還有一雙筷子。

除此之外,屋裏就沒有別的大件東西了,寒磣得厲害。

曹朝陽看着自己簡陋的家,心中很是無奈。

也怪不得他上輩子會衝動選擇拉幫套呢,就這樣的環境,誰會跟他過日子啊?

“看來得先努力搞錢,蓋三間大瓦房……”

“算了,先買點石灰,把屋裏刷點大白吧。”

曹朝陽有些頭疼。

上輩子還不覺得,可經過後世生活的他,實在看不慣這屋裏牆壁上煙熏火燎的污跡。

不過想掙錢,在這個連出門都要介紹信的年代,也不容易。

去城裏打工是別想了,這個年代城裏的年輕人都要下鄉插隊找飯吃呢,他想去城裏根本沒有機會。

至於在農村搞錢,想靠掙死工分更是甭想,想吃飽都不容易。

“賣東西是投機倒把,手藝活我也不會,河裏的魚蝦也都是隊裏的,捉着吃行,賣是不可能的,不然那是挖社會主義牆角,更別說我跟那張寶成還不對付了……”

“看來,還是得去西邊的草原上想想辦法。”

曹朝陽喃喃自語。

民聯縣西邊就是祁連大草原,周圍還有雪山、戈壁、高原和成片的原始森林。

在這個年代,那邊的人很少,草原上生活着眾多的旱獺、藏狐、兔猻、藏野驢、白唇鹿等野生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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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吃人的藏馬熊,以及有雪山之王之稱的雪豹。

現在也沒有什麼野生動物保護法,他倒是可以靠打獵掙些錢補貼家裏。

上輩子他被高玉芬一家傷透了心,被趕出來后便去保護區里做了一名護林員。

獨自在林子裏生活了十幾年,他學會了打獵的技能,現在正好用上。

祁連山的動物除了肉之外,皮子也是好東西,特別是在這個年代,縣裏的國營收購站,出的價錢可不低。

這要是能打到一隻雪豹,房子的事就有着落了。

“看來得準備準備,過些日子去一趟。”

曹朝陽揉了揉肚子,接着在屋子裏翻找一通。

一袋玉米面,半袋紅癟的高粱米,幾個黃窩頭,還有瓶底只剩薄薄一層的菜籽油,除此之外,家裏就沒別的吃的了,慘得厲害。

曹朝陽皺着眉頭,又翻了翻黑乎乎的炕席下,找出了十塊三毛四分錢,這便是十八歲的他,所有的身家了。

就靠這點錢,他別說娶老婆了,就是連個大點的傢具都打不了。

腦子裏有後世的記憶,曹大器倒也不灰心。

“看來不能拖久了,得儘快去一趟草原上。”

小心收好錢,曹大器便解開襯衫,將剛摸的河蚌洗了洗。

從屋裏拿出菜刀,他用刀背砍碎河蚌殼,挨個挖出了河蚌肉。

蚌肉實在騷得厲害,他舀了些清水,多搓洗洗了幾遍。

家裏也沒什麼去腥的調料,只有院子裏種了幾顆辣椒,他多摘了幾個,簡單的做了一個河蚌湯。

說實話,味道很難吃,又腥又騷,辣椒都壓不住那股土腥味。

可沒辦法,家裏實在沒東西吃,河蚌好歹也是肉,他現在身子有些瘦弱,得好好補補。

強忍着腥味,他拿着半個窩頭將煮熟的河蚌肉都吃了。

至於剩下的湯,他實在喝不下,乾脆想直接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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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重生了誰還拉幫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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