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疼不疼
“漪漪……”李如願看到病床上臉色蒼白的黎瀾漪，心疼地眼淚掉了下來。
“為什麼會這樣？前幾天還好好的……”
秦戮忱聽到有人進來了，但是沒有看向他們，而是坐在那裏。
李如願走過去，蹲在床邊，想要握住黎瀾漪的手，但是秦戮忱沒有放手，而是彷彿像被刺激到一樣，瞥向她。
“你做什麼？”
李如願抬眼，當看到秦戮忱時，她本來傷心的雙眸瞬間變得驚訝。
只見秦戮忱一臉憔悴的模樣，跟之前見到的截然不同。
看上去，感覺快要死掉一般。
李樺郁也走了過來，對於黎瀾漪的遭遇，他滿目悲愴。
“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對不起……”李樺郁低着頭，道歉道。
秦戮忱緩緩抬起頭，看到他的時候，瞳孔有些顫動了，但是沒說什麼。
楊夜走過來，看着老大那憔悴的樣子，擔心道：“老大，你已經三天沒合眼了，先休息一下吧，李小姐跟黎小姐的閨蜜，有她在，或許黎小姐能醒過來。”
李如願雖然不關心秦戮忱，但是畢竟他是黎瀾漪心愛的人，如果黎瀾漪醒來看到他這副模樣，肯定會難過的。
“秦先生，你還是先去休息吧，我陪着漪漪就行。”
秦戮忱沉默不語，片刻之後緩緩站起身來，剛往洗手間走兩步，轟然倒在了地上。
“老大！”
“護士！醫生！”
……
秦戮忱暈倒了。
因為三天未合眼，而且不吃不喝的，又傷心過度，身體頂不住，便暈了過去。
醫生給他打了點滴，楊夜在旁邊的病房守着他
李如願在隔壁的病房，坐在病床邊陪着黎瀾漪。
沉默地看着昔日的好友此刻沒有任何動靜地躺在床上，李如願鼻子很酸，但控制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揉了揉鼻子，握着黎瀾漪的手，輕聲道：“漪漪，我都聽說了，你真傻。”
“那個男的就那麼好嗎？值得你這樣子不要性命了。”
“你是最怕疼的，也是膽小怕死的，當時你是怎麼有勇氣做出跳樓的決定的？你到底對他是有多愛啊？”
李樺郁站在旁邊，臉色悲涼，桃花眼下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那日在校園看到的溫婉一笑的少女，直撞心間。
可是，她似乎不是屬於自己的了。
“漪漪，藥水快完了，我去叫護士來。”李樺郁說著，走出了病房。
他很少抽煙，但此刻很想抽。
走到樓梯旁邊，拿出一包煙，放進嘴裏，點燃，吸了一口。
嗆人的辛辣味，同時混合著焦油味和煙氣中的其他化學成分的味道瞬間瀰漫整個口腔，讓他忍不住咳了兩聲。
“你好，這裏不能抽煙。”一道溫和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李樺郁轉過頭，看到一個護士走了過來，圓圓的眼睛看着他，似乎還有些羞澀。
“抱歉。”李樺郁說著，掐掉了煙。
那護士沒再說話，只是看着他，欲言又止。
李樺郁沒有注意到，轉身便要去找黎瀾漪病房的護士。
“李先生，你不記得我了嗎？”突然，護士開口叫住了他。
李樺郁疑惑，停下腳步，轉過身去看着護士，上下打理着她。
“我們認識？”
那護士抿了抿嘴，朝他走過來，撩開自己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一道疤痕。
“李先生，我是蘇月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李樺郁看着那手臂上的疤痕，腦海里回憶起那天的事情。
“是你啊，畢業了？”
“嗯！今年剛畢業，回來分配到了這家醫院。”
“不錯，那你好好工作，我要去找一下護士換藥。”
李樺郁說著便繼續往前走，蘇月看着他的背影，眼裏滿是愛慕之意。
當年在Y國，她被搶劫后，那些流氓還想侵犯她，她拚死不從，被流氓用刀在手臂劃了一道很大的傷口。
本以為會命喪異國，沒想到李樺郁出現了。
不僅報警抓了那些人，還及時把她送去了醫院，在手臂上縫了幾十針。
當時，她便記住了這個男人。
在學校的風雲榜上，看到他的名字和照片時，她興奮極了。
原來她們是同一個學校的，是她的學長。
於是她暗地裏都在觀察他的課程，每次都會偷偷去蹭課，一直到他畢業。
聽說他回了A市，她便在自己畢業之後，申請調劑，回到了A市的醫院。
幸好，又能遇見他了。
李樺郁找來了護士，回到病房給黎瀾漪換了藥水。
藥水剛換完，黎瀾漪的眼皮動了動，下一秒，便緩緩睜開了眼。
李如願正在傷心着，突然看到了黎瀾漪插針的手緩緩抬起來。
她猛地一驚，瞬間抬起頭看去，只見黎瀾漪還有些泛紅的眼睛正在看着她，似乎想要說著什麼，呼吸面罩里的煙霧忽現又消失，來來回回。
“漪漪！你醒啦！”
李如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之後才敢確認，激動地俯下身去，抓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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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哦不對，你現在不能說太多話，需要好好休息，我叫醫生來！”
李如願剛說完，李樺郁便按了響鈴，沒一會醫生和護士都來了。
醫生檢查了一遍之後，說：“各項指標都正常了，能醒來就好，不過還是需要多休息，她身體太虛了。”
“明天開始可以吃些流食，再過兩天如果有胃口了，可以吃些滋補的東西。”
“這期間不能沾水，傷口估計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癒合，短則半個月，長則一個月。”
李如願仔仔細細聽了醫生的叮囑，重重地點頭，“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醫生他們離開了病房，李如願回到床邊，看着黎瀾漪沒事，長舒了口氣。
“漪漪，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都快要擔心死了！”
黎瀾漪虛弱地笑了笑，抓着她的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沒事就好，以後可不許這麼傻了。”
黎瀾漪“嗯”了一聲，突然想到什麼，環視了一圈，問：“秦先生呢？他，他不會出事了嗎？”
“漪漪，你別激動，他沒事的。”李如願看她神色激動，趕緊解釋道。“秦先生他因為守了你三天，沒吃沒喝的，暈倒了，在隔壁休息呢。”
“暈倒了？”黎瀾漪一聽這話，更着急了，作勢要起來。
但是虛弱的身體根本無法支撐她起來，剛動一下就渾身疼得直冒汗。
李樺郁心疼地看不下去了，走過來安撫道：“瀾漪，別激動，他沒事，醫生說休息一下就好了。”
“可我……”黎瀾漪話還沒說完，卻見病房門打開了。
“老大，你的傷還沒……”
楊夜着急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眾人看過去，只見秦戮忱滿臉蒼白而擔憂。
當看到病床上的黎瀾漪已經睜開眼，四目相對之時，秦戮忱臉上的神情似乎崩塌了。
他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眼裏都是黎瀾漪，直到走到她床邊，才愣愣地停了下來。
“疼不疼？”
這三個字，彷彿用了他畢生的力氣，生生從喉嚨里擠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