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算餓死，跳樓，我也不吃！
秦風實在想不通，於是乾脆就不想了。
此時，他把注意力放在剛剛獲得的系統上。
系統【模仿】，顧名思義。
可以通過肉眼觀察，不斷練習模仿的方式，來熟練掌握某項技能，並融會貫通。
這和漫威電影裏的模仿大師，拷貝忍者卡卡西一個路數，還是比較牛掰的。
而被動【天行健】這三個字，則出自《周易》。
原句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翻譯過來就是：君子處事，應像天一樣，力求進步，剛毅堅卓，發奮圖強，永不停息！
而這個被動效果，會給秦風的付出和努力，帶來更多回報。
以往都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穫。
但在系統的加持下，秦風可以一分耕耘，開着拖拉機用麻袋收穫。
這種小投資，大回報的感覺，是真挺爽。
沒有花里胡哨的面板。
也沒有亂七八糟的任務。
主打的就是一個，你只管努力，肆意生長，剩下的交給系統搞定。
嗶嗶——
“所有人，樓下集合！”
突然，樓下哨聲響起，緊接着就傳來喊話聲。
趙鵬飛立馬讓大家到門口排隊，下樓集合。
“鴨，鴨，鴨二鴨.....”
領頭老兵操着一口濃重的口音，喊着號子，帶領大家朝食堂走去。
一路上都有新兵偷偷憋着笑，顯然是想不明白。
怎麼“121”的口號，到了這就成了“鴨二鴨”？
新兵連的食堂，距離宿舍樓並不算遠。
只用五分鐘，就到了。
所有人在食堂門前的台階下原地踏步。
光是站在這，大家就已經聞到裏頭飄出的誘人香味了。
也不知道部隊的第一頓，會是啥好吃的？
紅燒肉，還是大雞腿，再不就是燒大蝦？
不少新兵都在心裏暗暗猜測着，儼然已經饞的不行。
“立定！”
聽到口令，所有人這才停止擺臂，原地站好。
台階上，站着的是新兵連連長，葛志勇。
肩膀掛一杠三星的上尉軍銜。
他目光掃過眾人，大聲開口。
“我知道，大家坐了一天車，現在都很餓！不過，在部隊裏，吃飯是要交飯票的！”
聽到這話，底下的新兵頓時開始竊竊私語，交頭接耳起來。
“飯票？什麼飯票？”
“部隊吃飯不是免費嗎？”
“是啊，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秦風沒說話，但他隱隱猜到是什麼了。
前世，他雖然沒當過兵。
但在短視頻平台上，各類軍事類博主也關注了不少。
所以他知道，連長口中這個所謂的飯票，應該就是唱歌。
但也不是說唱什麼歌都行，必須得是軍歌。
當然，軍中綠花除外....
這首歌，早就已經被列為部隊禁歌。
網上甚至有不少人調侃，歌是早上唱的，淚是當場流的，人是晚上跑的。
不過，除此之外，秦風倒是還知道一首能和《軍中綠花》媲美的軍中禁歌。
嘿嘿，那玩意兒要是唱出來，保准能把老兵哭暈過去一片.....
“保持安靜！”葛志勇冷哼一聲，新兵們的議論瞬間被鎮壓。
“你們不用猜了，部隊裏的飯票，就是唱歌！唱軍歌！”
他看向值班排長：“其他歌都還沒學，就唱個團結吧，你來帶個頭。”
“是！”
值班排長立馬跑到台階上。
抬起兩隻手，衝著新兵們喊道。
“團結就是力量，預備...唱！”
“團結就是李一亮，團結就是李一亮，.....”
新兵們雖然在跟着唱，但其實有不少人光動嘴，沒出聲的。
也有人一邊唱，一邊低着頭在偷笑的。
笑的原因，自然是覺得，這種行為很尬。
想不明白，為什麼在部隊裏唱歌會和吃飯結合在一起。
很快，一遍《團結就是力量》就唱完了。
可就在大家以為，應付過去就能進去吃飯時，葛志勇卻給所有人潑了一盆涼水。
“唱的一點兒氣勢都沒有！一幫老爺們就這麼點兒聲，嘴巴張不開嗎？再來一遍！”
新兵們心裏犯起嘀咕，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所以，大家只能按照要求再重唱一遍。
可得到的答覆，依然是沒氣勢，沒感情，不夠洪亮！
一遍，兩遍，三遍，四遍....
不少人都開始逐漸變得煩躁起來。
尤其是，站在食堂門口，聞着裏頭飄出來的飯菜香味。
這種飢腸轆轆的感覺，讓他們更加惱火。
但惱火也沒用，這就是部隊的規矩。
秦風雖然每一遍都唱的很認真，但即便是他把喉嚨給喊破了。
在這種大家合唱的情況底下，能夠起到的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所以，他只能跟着大家一起，一遍遍不停的唱。
“那個兵，你特么嘴裏含死耗子了？”
“第三排，左數第六個，你嘴巴張不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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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我聽好了！唱不出氣勢，今晚就在這一直唱，唱到合格，唱到滿意為止！”
在連長，以及一眾老兵班長們的罵聲中。
新兵們這才吸取教訓，一個個扯開嗓子唱歌。
但即便是如此，大家依舊唱了三遍，葛志勇才大發慈悲的放他們進去。
眼下，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因為不確定新兵入營時間，所以今晚炊事班並沒開火做菜，只給大家煮了麵條。
而且，還是那種光不出溜，沒有任何菜碼的陽春麵。
失望的情緒，在新兵們心中蔓延。
原本還以為，來部隊的第一頓能吃上大餐，沒想到就這個？
但也有一些新兵知道，部隊有“上車餃子，下車面”的傳統，所以勉強還算能接受。
“誰特么讓你坐的？”
就在這時，旁邊八班餐桌，突然傳來一道罵聲。
八班一個新兵委屈的從地上爬起來，應該是被踹了一腳。
而八班長則瞪着個牛眼睛，看着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這一刻，大家才明白，原來即便是進到食堂里，也是要守規矩。
必須得等連長和指導員落座，值班員喊完話。
新兵，才能跟着班長坐下。
“坐！”
連長和指導員先坐下，緊跟着各班班長才發號施令，讓大家坐下。
可屁股剛沾上板凳，餓壞了的四班新兵就迫不及待的又站了起來。
拿起筷子，呼啦啦的往自己碗裏頭盛面。
秦風也盛了一碗，不過不是給自己盛的，而是給班長。
前世，身為職場老油條的他，深諳做人之道。
在部隊這種封閉環境，想要過得舒服點，和上級領導搞好關係很有必要。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人情世故。
很顯然，秦風的這個舉動，讓趙鵬飛倍感意外。
同時也露出了一個，很欣慰的笑容。
不管這個兵在外面是什麼樣的，但起碼會尊重人，這就很不錯。
但秦風的這個行為，落在李家勝的眼裏，就變成了狗腿子，拍馬屁。
家境優渥的他對於這種行為不屑一顧，而且直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秦風自然不知道這個李大少在想什麼，也不想知道，因為他是真餓壞了。
陽春麵，對於其他地區的人可能吃不慣。
但對於秦風這個江浙人來說，恰到好處。
微微偏甜的醬油底，幾滴香油，少許白鬍椒粉，再加上一小撮蔥花。
嗯，要是能有個紅剁椒，那就更美了。
當然，除了麵條以外，一人還發了個鹹鴨蛋。
桌上，也有切好的榨菜絲兒，味道和菜市場買的大同小異。
雖說入伍的第一頓稍顯寒酸了點，但秦風吃的依舊津津有味兒。
因為這頓面，圖的就是一個事事順心，萬事順利的好兆頭。
“嘖嘖嘖....哎！”
這時候，餐桌上響起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秦風抬頭看過去，發現李家勝正一臉嫌棄的用筷子挑着碗裏的面。
時不時還搖着頭，發出“嘖嘖嘖”的哀嘆聲。
顯然是對於入伍的第一頓很不滿意。
趙鵬飛抬頭看他，皺着眉頭問：“你在幹什麼，怎麼不吃？”
李家勝放下筷子，面露難色：“班長，這種麵條光禿禿的，連個像樣的菜碼都沒有，怎麼吃啊？”
倒不是他矯情，而是，他真沒吃過這種啥都沒有的面。
西北地區，作為炎國傳統麵食的發源地，各種面類美食層出不窮。
什麼油潑面，biangbiang面，擺湯麵...
其中，最為著名的，當屬岐山臊子面。
而盛行於淮揚地區的陽春麵，雖然聽着詩情畫意，但相比其他麵食確實單調許多。
吃不慣的，也大有人在。
“我就問你，你吃，還是不吃？”趙鵬飛臉已經有點兒冷了下來。
李家勝有氣無力的拿起筷子，像是給班長面子一樣。
象徵性的夾起兩根麵條，放進嘴裏。
然後就像吃了黃連似的，再次露出無比嫌棄的表情。
“班長，這種甜口的醬油麵，我是真一口都吃不來。我不吃了，你們吃吧。”
秦風突然感覺，這小子說話的語氣，有點兒像是在家裏和老媽抱怨飯菜不好吃一樣。
雖然，他之前就聽說過，老兵班長有着“軍中之母”的美稱。
但，這個媽，可不比家裏那個。
他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會慣着你。
看着趙鵬飛愈發陰沉的臉色，秦風在心裏替李家勝提前超度了一下。
祁猛和班上不少人則是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模樣。
“給我站起來！”
下一秒，李家勝就被趙鵬飛抓着胳膊，拎了起來。
“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食堂內，所有目光全部聚集過來。
成為眾矢之的的李家勝突然就有點兒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但此刻，他還是拿出了那為數不多的骨氣，倔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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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我覺得我說的沒錯。這種面光禿禿的，連個菜碼都沒有，怎麼吃啊？”
“我們那兒一種面，經常配好幾種澆頭，連鹹菜都有好幾種。”
“這種面，我是真吃不下，我相信大家都跟我有一樣的感覺。”
說著，他就把目光掃向其他班，想以此獲得一些人的認同。
然而，隨着他的目光投過來，所有新兵都把頭埋低。
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根本就不予回應。
李家勝有點急了，他剛明明聽到三班和五班也有人在低聲抱怨。
說怎麼就吃這個？這玩意兒是給人吃的嗎？
他是誤以為大家都和他有一樣的想法，所以才抱怨東西難吃。
可現在，怎麼連一個響應他的都沒有？
李家勝慌了，開始求助自己班上的人：“你們都說句話啊，這種麵條，是不是很難吃？”
“俺，其實覺得，味道還可以...."
可除了陳三喜怯生生說了句，回答他的只有呼啦呼啦的吸面聲。
而作為江浙地區土生土長，吃慣了陽春麵的秦風，吸溜的最為大聲。
你小子，真是BIG膽！
這話要是敢在我們那說，怕不是得被麵館老闆打死！
這面可是金庸武俠小說里，出場頻率最高的麵條子，沒有之一！
那些江湖大俠隨便找個歇腳的飯館，都是：
小二！來一斤醬牛肉，一壺燒刀子，外加一碗陽春麵！
這可是大俠標配，吃的就是麵條的本味，你小子真不懂得欣賞！
看着孤立無援的李家勝，趙鵬飛呵呵冷笑：“看到沒有，除了你，大家都沒意見！”
“怎麼這麼多人，就你特別點？有的吃還在這嘰嘰歪歪，你當部隊是你家？”
“給我吃，我看着你吃完！”
趙鵬飛這一聲吼，讓李家勝眼眶一下子紅了。
從小爺爺疼媽媽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
他哪裏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我不吃！”
“我再問你一遍，你吃不吃？”
“我偏不吃！我就是餓死，就是從樓上跳下去，我也不吃！”
李家勝這句話是吼出來的，臉都喊紅了。
但秦風看得出，這小子在虛張聲勢。
這種做法，在外頭可能確實能唬住人，但在這，真不管用。
還有，他怎麼突然覺得，這小子剛剛那話莫名的很熟悉啊？
是不是有個非常着名的，姓王的教授，也喊過相同的話？
就在這時。
趙鵬飛竟拿起李家勝面前的碗。
砰的一聲，反手用力扣在了桌面上。
和新版三國里“曹操扣飯”的動作，幾乎如出一轍。
接着，趙鵬飛把碗拿開，指着桌上的麵條，聲色俱厲的說。
“炎國菜吃不習慣，現在給你換成印肚菜，這下有食慾了嗎？”
“老子數到三，趕緊給我把面吃了！”
“1......”
趙鵬飛的操作直接把李家勝震驚的目瞪口呆。
他做夢都沒想到，班長居然會做出如此野蠻粗暴的舉動。
直接給他把面扣在桌上，還說是什麼“印肚菜”？
看着桌上這一攤，讓人更加沒有食慾的麵條。
李家勝眼眶紅了，小珍珠啪嗒啪嗒往外掉。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他來當兵前，上網搜了那麼多資料。
都說部隊裏班長和藹可親，晚上會給新兵打水洗腳，蓋被子。
就算犯了錯誤也沒事，班長還會給你熱心提干。
可現在，他卻遭受到這樣的待遇。
“班長...”
秦風實在看不下去，小聲開口。
李家勝像是看到救星一樣，緊緊盯着秦風。
他迫切的希望秦風能主動伸出援手，幫他把桌上這攤面給吃了。
等回頭，他一定會重金表示感謝。
但秦風此刻的行為，卻讓趙鵬飛有些不滿。
“你幹什麼？想替他吃了？”
“不是，不是！”
秦風連忙撇清關係，笑容靦腆的說道。
“班長，剛剛自我介紹，李家勝說他是西山人，我尋思那邊人不都愛吃醋嗎？”
“要不，給他來點兒，刺激刺激食慾？”
“嗯？”
趙鵬飛倒是沒想到這點。
於是，轉頭看向李家勝。
“給你滴點兒醋？”
李家勝看着攤在桌上的這團面，又看看秦風。
瞬間像是戴上了痛苦面具，眼淚刷刷往下流。
這特么是加不加醋的問題嗎？
我真是謝謝你了！
你這忙是幫的，還不如不幫！
但不容他多想，秦風已經熱情的把醋瓶子給他遞了過去。
“來，西山的老陳醋，讓你找找家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