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4章 各有苦衷
蘭錦嫣聽着陸缺和蘇寒衣的對話，感覺出為她治療的難度很大，強撐精神，作平淡色：“勞二位費心，不能治，不治便是。”
她可不願在別人面前露出慌亂之色。
看看情況再說，陸缺掃了眼蘭錦嫣，回到另一間房裏。
剛扒窗戶偷聽的楚欽，亦步亦趨地跟在陸缺後面，滿臉急切道：“聽蘇前輩話里的意思，其實有辦法是救我師傅的，那怎麼不先試試？別給耽擱了。”
“你知道《分定合息術》是什麼嗎？”
楚欽搖搖頭。
說話間，兩人跨過門檻兒。
房間裏的宋觀瀾噌的站起來，剛才對面房門留在一道縫隙，對話內容他也聽在耳中，聽到陰陽互用二字，便猜測《分定合息術》可能是合籍雙修之法，可關乎蘭錦嫣性命，也容不得太多顧忌。
宋觀瀾言辭隱晦道：“只要能把人救回來，用什麼方法都行。”
看着楚欽和宋觀瀾，陸缺眼中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不悅，這二位明顯是拿他當成工具人看。
好像誰沒病似的，就她蘭錦嫣有病。
這時李望冷哼一聲，挺身而出：“宋前輩和楚道友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我師弟現在氣血不能催升，靈力不能轉運，每天兩輪冰雹降落時候被仙城寒氣折磨，疼得死去活來，還讓他給別人治傷？虧你們能覥着臉說出來。”
嘩啦。
李望袖口抖動，扔出七八塊擎蒼木削成的木塊，每塊半巴掌大小。
“仙城寒氣發作時候，我師弟就是咬着這些木塊忍疼，已經咬壞十幾塊，你們他媽的誰知道。”
蘇寒衣不知何時走到門口，側身看向地上的擎蒼木木塊。
李望和薛昂俯下身，重新把擎蒼木木塊撿起來。師兄和師侄每天都會到搖風輦里陪陸缺一會兒，最了解他的情況，別的忙也幫不上，就幫他削了這些木塊。
房間裏陷入死寂。
……
深夜。
陸缺獨自待在搖風輦里，冰雹停息后，氣血和仙城寒氣的交鋒勢頭漸漸平緩，他被折騰的夠嗆，垂手坐着喘氣，五感還非常遲鈍。
模糊地聽見有人在外面敲車廂，敲了多大會兒不清楚，但是哪個混蛋，不難猜。
“進來吧。”
車廂後面的窄門被拉動，露出抹鵝黃色影子，季南茵低頭進來，毫不客氣地坐在陸缺旁邊。
季南茵伸手貼在陸缺額頭上，試了試溫度，又回頭貼住自己額頭，驚嘆道：“以你體溫來說，你應該是具死屍。”
“不用跟我瞎扯，直接進入正題。”
“好！”
季南茵輕脆應聲，擰身與陸缺正對，從袖中抽出絲巾搭在陸缺的頭上，左右調整，使絲巾能遮住陸缺的臉…
陸缺抓起絲巾，甩到季南茵懷裏：“我說讓你直接進入正題，是讓明說來意，不是讓你進入洞房。“
季南茵狡獪笑道：“那我會意錯了，我還以為你對我有意思。”
“恕在下現在沒力氣鬧騰。”
“行行行，說正事，鳳棲山蘭前輩你到底管不管？”
陸缺仰起疲憊的臉：“蘭前輩已經是元嬰中期道行，我用《分定合息術》撥動她的氣機，必須全力運功，全力催升氣血，那樣的話很可能是還沒有幫到她，我反而先喪失心智了。”
季南茵蹙眉道：“有這麼嚴重？”
“現在大家都在同一條船上，我沒必要騙你。”
“蘭前輩的情況挺糟糕的，晚上我特意看過，已經完全無法凝聚靈力。常常巡視大夏西面邊境，還在輔州大戰中流過血，這樣的前輩不管脾氣好壞，在咱們面前隕落，心裏都會過意不去。”
季南茵微微嘆息。
陸缺不清楚季南茵這是拿同道大義來壓自己，還是出於真情實感，但輕聲回了句：“我試試。”
“那你自己的病症怎麼辦？”
“有正心定神的丹藥嗎？用丹藥輔助，或許情況會好點。”
季南茵手裏面除了元嬰修士常用的嬰氣丹，已經沒有其他丹藥，說道：“辛長老可能會有，他們這些老輩兒修士很能攢，我去問問。”
陸缺揉着發脹的額頭：“啃老？”
“這種情況幾位前輩都得問，我先問我們宗門長老，也好跟其他人開口。”
“邊走邊問吧。”
季南茵詫異：“你現在要去哪兒？”
陸缺五感漸漸恢復，摸了摸冰冷的額頭，起身道：“之前我用靈識探查江染雲江師妹記憶，發現山裏有座溶洞洞府，條件應該比半截靈舟強，去那兒更適合療傷。”
“那好，我去叫其他人。”
夜幕沉沉，霧氣茫茫。
一隊人集合后再次向山裡進發，不同的是這次有兩個病號。
蘭錦嫣狀態明明不好，可心性崛起，還能站起來走，就絕不會讓人扶，硬氣的像是朔北戈壁的石頭。
她偶爾瞥陸缺一眼，想問什麼，終究沒有開口。
季南茵去和幾位前輩討要丹藥，但結果不是很好，都沒有能夠正心定神，畢竟玄門正宗弟子修行注重根基，寧願慢點，也不會投機取巧，走火入魔的概率極低，平常不會準備這種丹藥。
她沖陸缺搖頭：“都沒有。”
“到溶洞洞府再想辦法。”
一路走過去，到了溶洞前，幾塊石頭擋在通道口，倘若沒有探查江染雲的記憶，恐怕要把這地方忽略了。”
陸缺請同隊之人推開石頭，取出枚玉陽晶，走在最前面照路。
溫和的光芒灑進溶洞通道，隨着腳步往前蔓延，走了會兒，就看見溶洞頂部倒掛着幾支玉焰靈芝。
陸缺伸手往上指：“這幾支玉焰靈不夠咱們分的，就先別采。”
曹玉蓉無聊接話：“留着做什麼？”
“玉焰靈植能提升十倍體魄力量，到時候咱們拉着半截靈舟翻這座山，應該得排上用場。”
“你小子琢磨的可真遠。”
“這是季師姐的意思。”
季南茵盯着幾株奇異的玉焰靈植：“對對對，是我提醒陸缺的。”
沿通道繼續往前走，跨過天然石橋，不遠處就依溶洞開鑿出的洞府。
行至洞府前的斷金石台階，陸缺示意眾人向兩邊散開，撿起塊石頭砸過去，洞府門受到震動，裏面轟隆一響，兩扇門猛然向外打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