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趙梓姻
白姻腦子混沌不堪,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身體使不上來勁,抬起頭看着面前的男人,聲音裏帶着嘲諷,“你有病就去治,唧唧歪歪的盡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要不是狗心魔把她壓制了,導致渾身無力,靈力也用不了,她現在非得一拳打在這男人臉上。
還在這聽他嘰里呱啦說什麼鬼話。
“呵,看來不止脾氣硬了,還牙尖嘴利了不少。”
男人拽着白姻的胳膊,粗暴的將人拉回來,另一隻手的手掌放在白姻的額頭上,閉上眼嘴裏念着什麼,手掌處散發出微弱的紫光。
很快,男人猛的睜開眼,死死盯着白姻,抓着她手臂的手漸漸收緊,聲音中染上了一抹急切,“你情絲呢?”
白姻此時也恢復了些許力氣,一拳砸在男人的臉上,男人沒反應過來,這一拳將他打偏了頭。
緊接着又是一拳朝他揮去,這次手被男人抓住。
“你情絲為什麼沒了?”
男人連聲質問了三遍,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已然染上了哭腔,眼中翻湧着白姻看不懂的情愫。
白姻被問的不耐煩,她怎麼知道柳毓歆情絲沒了的事。
她又不是柳毓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放開!”白姻掙扎着收回自己的手,手腳並用猛打面前的人。
但他絲毫未動,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是趙梓姻那個女表子將你的情絲剝離的吧。”男人像是想起什麼,表情瞬間變得陰沉可怖,語氣沒有半分疑問,而是帶着篤定。
“肯定是她,你的記憶肯定也是她抹去的。真該死!”
“……”
白姻看着面前的男人自言自語,像是陷入某種執念之中,後背不斷冒出黑氣,整個房間的燭火在黑氣的影響下忽明忽暗,猶如索命的惡鬼在調戲螻蟻。
“你到底是誰?”
男人輕撫過白姻的臉頰,粗獷低沉的嗓音帶着幾分曖昧氣息,“我是你的……魔夫,臨頎。”
魔???
魔夫???
柳毓歆這麼愛跟魔族打交道嗎?前有左護法,後有……這男人。
柳毓歆艷福不淺……但憑什麼受罪的都是她!
憑什麼!
白姻怎麼都想不明白,蒼瀾宗離魔界那麼遠,那麼遠!一南一北,她怎麼跟兩個魔族搞在一起的?
“兄弟,人和魔在一起沒有好下場的。”白姻好心勸慰道。
臨頎愣了一下,眸子染上了茫然,隨即嗤笑道,“人?哪有人?你也是魔。怎麼?失憶了,連自己的出身都忘了?那我替你回憶一下,你是魔,是整個魔界最底層最低賤的魔。”
???
白姻眼眸慢慢睜大,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
他知道她是魔?
柳毓歆絕對絕對是人!
難不成他剛剛所說的並非是柳毓歆,而是……她?
像是為了驗證,白姻猛的推開面前的人,往裏間竄去,看到了一面銅鏡,也看到了銅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人面色蒼白,衣衫凌亂,神情盡顯狼狽,但在姣好濃艷的面容下更有一種被欺負的凌虐感。
是自己的身體。
所以在夢裏,她用的始終是她自己的臉。
“……”
臨頎從背後靠近白姻,頭抵在她的肩上,瞧着銅鏡中白姻不可置信的目光,自嘲的笑了起來,“曾經的你與外面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別無二致。是我,在你被魔強迫脫衣服的時候,把你救了出來。”
“可惜,你欺騙我,背叛我,甚至……”臨頎頓住,眼神複雜看着白姻,喉嚨上下滾動了幾下,懨懨道,“你就是個騙子,沒有心的騙子。”
“……”
白姻思緒慢慢運轉開來。
她的確被抹去了一段記憶,還以為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沒在意。
怎麼……好像……她以前對他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窮凶極惡的事?
算了。
反正她乾的傷天害理、窮凶極惡的事情多了去了。
也不差這一件。
想到此,白姻反而姿態懶散的笑了起來,手肘往後一頂,打在他的肚子上,很快與他拉開距離,漫不經心道,“哦。騙就騙了,如何?殺了我?”
臨頎氣極,但很快湮滅於心間,深沉的眸子裏帶着濃重欲色,聲音低沉沙啞,“我不殺你,我說過,我會給你打造一個籠子,把你關進去,讓你永遠只能待在我身邊。”
“哦,行啊。”
白姻滿不在乎,臉上的笑容綻放的更大了。
反正她現在身體是柳毓歆,他要關就找白姻的身體去。
臨頎聞言,神情微微一怔,而後冷着聲音喝道,“別想耍花樣,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白姻看見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猶疑,輕嗤了一聲,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不逃不逃。不過,如果我曾經傷害了你,你不殺我,還想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賤?”
白姻緩緩說著,加重了最後一個字的語氣,把剛剛他說的話回敬給他。
臨頎顯然被氣笑了,步步緊逼靠近白姻,“呵。是,我賤,你也賤。我們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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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可不必!
白姻面色一僵,大抵沒想到還有人臉皮這麼厚。
臨頎已經走到白姻跟前,修長粗糲的手指在白姻的手掌蹭過,將手指都穿過她的指縫,迫使與她十指緊扣。
白姻臉上閃過一抹不喜,掙扎了一下,另一隻手揮拳打了過去,臨頎早有防備,抬手抓住了她的拳頭。
一擊不成,雙手都被鉗制住,白姻沒有停下,反而用腿腳攻擊眼前人的下三路。
臨頎側身閃躲,躲過白姻的幾次進攻,白姻手上也不斷掙扎,終於掙開了一隻手,還沒朝他打去,面前的人便拽着她的手反剪到她背後,剛剛掙扎開的手又被牢牢抓住,扣在身後。
背後一股大力將她牢牢壓在桌上,動彈不得,桌上的酒水因為她的動作都掃落到地上。
“用我教你的招數來對付我,你不覺得可笑嗎?”
白姻頓了頓,他的招數?
“那本書是你的?”
臨頎眼神複雜的盯着白姻的側臉,臉上滿是譏諷,“忘了我,倒是對我的東西用的挺順手。”
白姻喘着粗氣,“我要是記得是你的,早把那些給燒了。”
“你說得對。”臨頎神色癲狂,眸中閃過落寞但很快壓下,手上放開對白姻的鉗制,往後退開兩步,口中輕喃,“真可惜……”
“你說什麼?”白姻起身,活動着酸痛的手腕,蹙眉防備着眼前的人。
“沒什麼,你該醒了。”
臨頎略一聳肩,身上的黑氣往外冒得更多了,眨眼間他的身形隱匿於黑氣之中,黑氣在空中不停翻湧,下一刻便直衝白姻面門而來,帶着排山倒海的殺意和混沌,穿透她的身體。
白姻嚇了一跳,“噌——”的一下從床上坐了下來,冷汗直冒,周圍安靜的只剩下她心臟如擂鼓般狂跳的聲音。
夢醒了,四周沒有什麼臨頎,也沒有黑氣。
白姻長長呼出一口濁氣,冰涼的手指揉捏着酸脹的太陽穴,慢慢緩了過來。
他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體內沒有任何聲音,平日裏聒噪的心魔此時也沒有任何動靜。
白姻微微蹙眉,神識在身體裏查探了一下,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可沒有異常才是最大的異常。
神識又在體內探查了幾遍,她突然想起什麼,面色逐漸變得凝重。
難不成他們……在她的魔魂里?
那些黑氣和心魔,當真是會藏啊。
白姻快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打開門往外面走去,在客棧門口頓住了腳步。
門外直直站着一個人,背對着她肩背挺拔,聽見動靜,緩緩轉過頭,“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