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一起睡覺
“師……師兄。”魏紀荀撐着床就要起身。
齊言將籃子放在桌上,見他起身艱難,快步過去扶了一下,將人扶坐起來,將旁邊的被子拉過來讓他靠得舒服些。
魏紀荀抓住齊言的手,齊言身體一僵,到底還是沒甩開。
“師兄,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咳咳咳咳咳!”魏紀荀慌忙解釋,到後面忍不住咳嗽起來。
“閉嘴。”齊言冷着臉,語氣里滿是不耐煩,手在魏紀荀的背後,一下下的拍着,給他順氣。
魏紀荀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抬眸看着齊言冷淡黑沉的臉,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惴惴不安起來。
師兄從未對他這般冷臉。
哪怕知道自己喜歡他,也只是躲着,都不曾如此疾言厲色。
看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該怎麼辦?
齊言放開他,給他倒了杯水,遞到他唇邊,卻見魏紀荀只獃獃的看着他,半天沒個動靜,眉頭微蹙,沉聲冷硬道,“喝。”
魏紀荀愣愣的張開嘴把水喝了下去,然後就看到齊言起身走向桌子,從籃子裏面端出一碗肉沫粥,端到魏紀荀床邊坐下。
齊言攪拌了一下,感覺不太燙了,舀了一勺粥遞到魏紀荀唇邊,魏紀荀獃獃的張開嘴,任由齊言投喂。
直到一碗粥都進了魏紀荀的肚子,齊言拽起袖子粗魯又敷衍的擦了擦他的嘴,而後用靈力控制着空碗飛回籃子裏。
齊言往後靠了靠,給自己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沉聲問道,“這四年你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魏紀荀看着齊言往後躲的動作,眼眸暗了一瞬,下一刻聽到他說的話,愣了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什麼?”
齊言不耐煩的又重複了一遍,全身上下散發著暴戾的氣息,彷彿下一秒就要暴起將人打一頓。
魏紀荀垂下頭,有些底氣不足的樣子,極輕的“嗯”了一聲。
齊言看着他這副心虛的樣子,心裏的火氣越發旺了起來,忍不住怒吼出聲,“真是長本事了。你身體什麼情況你自己不清楚嗎?為什麼不好好吃飯?”
他花了三十年,三十年的時間,用了無數珍稀靈植,費了無數心血,才溫養好魏紀荀的身體。
魏紀荀無法跟普通修士一樣,只吃辟穀丹辟穀,他的身體受了傷之後太弱了,必須吃東西來補充體力。
他為此給魏紀荀開了個庖屋,還學會了做各種各樣的菜,只為養好魏紀荀的身體。
結果他不過四年不管魏紀荀,這小子就把自己身體搞的一團糟。
身體的瘦弱好似又變回三十四年前的他。
魏紀荀垂着頭,靜靜承受着齊言的怒火,那是他……彆扭的關心,真的好久好久沒聽到他的關心了。
眼眶頓時不自覺紅了,眼淚在此時也控制不住落了下來,卻怎麼擦也擦不完。
魏紀荀覺得丟臉,抬起手,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臉,“唔,師……師兄嗚嗚嗚嗚嗚嗚,你……別看我……”
齊言脊背一僵,看着魏紀荀滿是淚水的臉,聽着他委屈抽泣的聲音,心裏的火氣沒來由的消了下去。
都上百歲的人了還哭。
也不怕丟人。
齊言將瘦弱得不像樣的人攬進懷裏,像以往一樣,輕拍着他的背安慰。
魏紀荀感受到後背的溫暖,愣了一瞬,隨即聽到齊言無奈的嘆息,“哭什麼?你不愛惜身體還有理了?”
魏紀荀連忙抱緊了齊言,久違的感受着他身上的溫暖,忍不住又落下淚來,像是落水者抓住浮木一樣,顫抖着身體卑微請求,“師兄……你別討厭我……我嗚嗚嗚我不是……故意親你的,對不起嗚嗚嗚嗚……別離開我嗚嗚嗚嗚嗚嗚……我……不能嗚嗚……不能沒有師兄嗚嗚嗚嗚嗚嗚……”
齊言皺着眉頭,拍着他的背,沉聲道,“不討厭你。”
不斷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不就是被親了一下,都是大男人,也算不得佔便宜。
至於其他的,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魏紀荀。
如果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或許只當這是孩子氣的依賴,說著葷話打哈哈就過了。
可是,魏紀荀喜歡他,他無法給予同樣的感情,就不該給他希望。
魏紀荀像是意識到了齊言的心思,心下沉了沉,輕輕蹭了蹭他的頸間,抽噎着開口,一字一句卻說的艱難,“師兄不……不討厭我就好,我們只當……師兄弟,你打我也好,你罵我也罷,我都能接受……我只求師兄,別像這四年一樣……避着我。沒有師兄,我不行的。”
屋內只剩下魏紀荀抽泣的聲音。
良久,齊言輕輕答道,“……好。”
只當師兄弟。
他會把魏紀荀的身體養好,回頭再給魏紀荀找個道侶。
魏紀荀以為他不會同意時,卻聽到齊言的一聲應答,反應了一會,高興的將齊言摟的更緊。
慢慢來,慢慢來。
只要師兄不避着他,不躲着他。
這次他能親上,下次也能。
總有一天師兄會鬆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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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言想退出來,卻動彈不得,只能拍了拍他的手,“臭小子,放開。”
魏紀荀心裏想再抱一會,但明白不可太過於心急,此時還是得聽師兄的,聽話的將齊言放開。
齊言撩起衣袖,胡亂擦了擦魏紀荀臉上的淚,聲音里波瀾不驚道,“你回宗門去吧。”
魏紀荀神情錯愕,連忙抓住齊言的手,聲音變得有些哽咽,“師兄,你又要丟下我。”
齊言搖了搖頭,嚴肅道,“不是丟下你,而是你如今的身體,不適合去清理邪祟。我會讓夏故護送你回去。”
夏故,齊言的大徒弟。
在他的一眾徒弟里,還算是靠譜的一個。
魏紀荀固執的搖頭,“師兄,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你!”
齊言面色一沉,冷喝道,“不許胡鬧。”
邪祟如何對付尚不知曉,此行本就危險,若是魏紀荀身體好好的也就罷了,如今的身體……他怎麼能讓魏紀荀留下。
魏紀荀垂下眸子,思忖着開口道,“師兄,你也知道我身體不好,沒有你給我調養,你讓我現在回宗門,只怕等你回來,就只能看見我的屍體了。”
齊言眉心一跳,沉下臉,冷聲呵斥,“胡說什麼?”
把死啊屍體的掛嘴邊,當真是半點不忌諱。
魏紀荀見齊言神色鬆動,頓時覺得有戲,眼睛提溜一轉,抓着齊言的手不經意摸了摸,多了一絲撒嬌的意味,“不若師兄一路上給我調養身體,說不定到了萬嫿宗我就能恢復好了,到時候也不會拖你們後腿。”
“別哭了,我給你養好身體,你必須答應我,要好好愛惜。”齊言說著,頓了頓,“哪怕我不在。”
聽到齊言鬆口,魏紀荀頓時開心起來,隨口嗯嗯啊啊敷衍着,“都聽師兄的。”
不在?
師兄這輩子都跑不了。
若是跑了,他便是尋遍整個修仙界,也定會將師兄追回來。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齊言站起身,想要離開。
魏紀荀抓緊齊言的手,故作任性般不讓他走,“師兄,你陪我睡覺。”
齊言嚴詞拒絕,“不行。”
還睡覺,睡什麼睡。
這小子當他真的看不出那點小心思嗎?
得寸進尺。
魏紀荀難得又硬氣了一回,學着齊言的語氣,“都是大男人,有什麼可扭捏的?快點陪我睡覺,就一會兒。”
齊言覺得這話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這是師兄以往爬我床的時候說的話。我極力拒絕,師兄強硬的要一起睡。”魏紀荀打量着齊言的臉色,笑着解釋道。
“……”
齊言臉上滿是懊惱,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刮子。
真該死啊!
他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