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沉默震耳欲聾
顧陵川：“宋長老，先起來吧，戒律堂會秉公處理的。”
宋清烽只能緩緩站起來，攏了攏衣服，腦子裏不斷思考該如何解這個困局。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千姬若走了進來，“宗主，長老，天勤峰弟子已控制住了，另外，天勤峰如今的靈獸我讓弟子去數過了，有兩萬六千七百八十四隻。”
“與賬本中的記錄一致。”
千姬若打開箱子，裏面全是賬本，“這是天勤峰所有的賬本。”
白姻？？？
她的十萬靈獸沒了？？
聽到這話，宋清烽的腰板挺直了幾分。
“更具體的靈獸收入與放出契約，還得各峰配合記錄。但年份久遠的便無從考究了。”
花不言拿起賬本，翻了兩頁，又將賬本遞給旁邊的顧子雋，“顧峰主看看。”
顧子雋翻開幾頁，瞧了又瞧，突然發現不對勁，“宋長老，你這賬本記錄的不對啊。”
“去年四月的弟子歷練是我帶隊，當時有五百人，回來的時候每個弟子身上都會有三四隻靈獸，而修為較高的幾個弟子都有七八隻靈獸，我也帶了十隻靈獸回來。”
“這賬本記錄下的靈獸只有九百三十五隻，這是為何？”
宋清烽雙手背過身去，“顧子雋，弟子帶回來靈獸就是那麼多，你怎麼就能確定他們獵來的靈獸一定會全部上交呢？”
顧子雋確實不敢確定，如果有些弟子藏下一些靈獸，那確實沒辦法求證，也不能給每個弟子都搜身吧。
“柳毓歆胡謅個數來和天勤峰獅子大開口，你們便為她來查老夫，將老夫置於何地？”
“老夫清清白白一輩子，如今卻遭人這般誣陷毆打。”
“當真是叫人寒心啊！”
“誣陷談不上，我師尊上交的靈獸就是十七萬零八千隻，這點，祁長老可以作證。”
祁陽？？？
宋清烽看向祁陽，“他？他一個管藏書閣的，如何作證。”
祁陽也奇怪，好奇的看向白姻，他如何作證？
“關於我師尊的卷宗，裏面記載的都是他上交的靈獸，連何時上交什麼樣的靈獸的數量都記……”
祁陽連忙捂住白姻的嘴。
眾人全都一臉獃滯了。
“你別胡說。”祁陽小聲的警告白姻，又轉頭跟他們笑了一下，“別聽她亂說，沒有的事。”
記錄的弟子太多，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是如何記錄柳子勛的，等到白姻提醒他才想起來。
“老夫怎麼會記這麼無聊沒用的東西進子勛的卷宗里。沒有的事！”
一盞茶的時間，千姬若回來了，帶來了柳子勛的卷宗。
祁陽像個被欺負的小雞仔一樣，低頭縮着肩膀站在那。
顧陵川接過卷宗，打開一看，臉上的表情寫滿了一言難盡。
“祁長老啊，你為何要記師兄這些瑣事？你這……讓後人怎麼看他？”
他一世英名全敗在你手裏。
顧陵川開始擔心他怎麼寫自己的了。
祁陽一臉委屈，“你就說上面的事哪一件子勛沒做過。”
顧陵川一噎，上面的事確實是真的，“那也不用……太過於詳細吧。”
白姻一看顧陵川這反應，想起來了。
祁陽連他師尊八歲尿床，十歲摔了個狗吃屎都記下來了。
真是不太正經的老頭。
“這卷宗涉及師兄的一些私隱，你們就別看了，本宗主看就行。”
顧陵川憋着笑看完了關於柳子勛的一生。
柳子勛大抵也沒想到，自己都死了，還要被人以這樣的方式拉出來遛遛。
抬頭看向宋清烽，“咳，那個……宋長老，師兄他確實捕獵了十七萬零八千隻靈獸，並且全部上交了。”
宋清烽狡辯，“祁陽這些年來都在外邊遊歷不在宗門，這如何能證明他記錄的都是真的？”
祁陽一聽就不樂意了，你可以懷疑我記錄的不正經，但不能懷疑我記錄的真實度。
“老夫在子勛身上留了留影石，他捕獵了多少靈獸，上交了多少我都能看得見。”
顧陵川？？？
宋清烽？？？
其他人？？？
“等會！”顧陵川最先反應過來，“你在師兄身上留了留影石，然後拿來記錄這些……東西？”
祁陽哽住，狡辯道：“我原本也不想記錄他上交多少靈獸的……誰讓他每次都捉那麼多靈獸，又全上交了，我就想看看他哪次沒全交……”
祁陽的聲音越來越小。
顧陵川想罵人，但看着祁陽那無辜的眼神，又罵不出來。
“罷了罷了，一會再算你的賬。”顧陵川擺擺手，轉而對宋清烽說，“宋長老，雖然祁長老有些不着調，但撰寫卷宗這方面，他是專業可靠的。”
祁陽原本還想反駁他一點都不會不着調，但被顧陵川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宋清烽明白他的意思，祁陽寫的柳子勛上交了十七萬零八千隻靈獸是真的。
“既是如此，那這麼多靈獸呢？”花不言提出疑問。
“你們愣着幹嘛？搭把手唄。”顧子雋翻出賬本，分發下去，“找柳師伯上交靈獸的那部分，看看與祁長老記錄的是否一致。”
顧子雋分到宋清烽跟前，又收回手來，“還是不勞煩宋長老了。”
轉手將賬本分到宋清崖手上。
宋清崖？？？
“我也要看？”
“不然呢？”顧子雋理所當然的反問道，“蒼瀾宗誰不知道你是傀儡峰主，你剛當上峰主就被外派，到今天才回來，大權全在宋長老手上。”
這句反問加大實話直接給宋清崖給整沉默了。
顧子雋這句話，若是宋長老真的坐實了貪墨，那間接就是把他從這件事中摘出來，他是傀儡峰主，對此毫不知情。
若宋長老沒做，那宋長老的管事之權是留不住了，峰主才有管事之權，原本無人提出來宗主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被人提出來，宗主就不能不管，他不管戒律堂也會介入。
宋清崖心裏明白，記下顧子雋今日之恩，拿着賬本默默找個地方翻看去了。
“師妹，我們負責翻找柳師伯上交的靈獸，你負責謄抄出來。”顧子雋從儲物袋中翻出筆墨紙硯。
“好。”白姻也很痛快的答應了，想起她的十萬靈獸，“那若是真的，我的十萬靈獸能兌現嗎？”
……
此時眾人的沉默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