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水鬼

第5章 水鬼

早晨,洗漱過後,已經是九點多了。

我們在旅店出來后吃了飯,坐上拉薩到林芝去的班車。

上了車,我們三人把行李放好后,迷迷糊糊的打起盹來。車開的是搖搖晃晃,而且在這車的車廂中還糜爛着散發出那種羊肉的騷味。

好不容易到了林芝,我們迫不及待的下了班車,這對於我們來說,可算是解放了。我對他們二人道:“下輩子我也不想再坐這地方的班車了,這叫什麼車,難受死了。”

小甘肅笑道:“東家,我看你是轎子開慣了,受不了班車裏面的擁擠吧。”

“也不是,擠也就罷了,車廂里還有這難聞的羊肉的騷味。”

上海佬咧開大嘴笑着,“我說東家,您抱怨什麼,入鄉隨俗吧。”說完的他招手叫來了一輛出租車,我們上車后,告訴司機去四海快遞公司。

司機發動了車子,嘴一歪,操着藏語道:“去快遞公司幹什麼,那裏已經沒了?”

我不懂藏語,小甘肅也是,上海佬看了司機一眼,問,你不會說漢語嗎?

司機生澀的用漢語道:“會會,會點。”

“那你剛才說什麼?”

司機車開的飛快,重複道:“我說,你們說的這家四海快遞公司已經沒有了?”

“沒有了?”我遲疑的說,“怎麼會沒有呢?前幾天我還收到他們給我的快遞呢?”

司機頭一搖,車速加快,十多分鐘后猛的一踩剎車,道:“你們看嘛。”

下了車,我們發現到地方了,打發司機走後,我們三人同時傻眼了,只見眼前的這家快遞公司已被大火燒得焦糊一片,只剩下水泥牆面黑乎糊的留在那裏。

“這是怎麼回事?火怎麼會燒成這樣?”我攔住一個路過的藏族人問。

那藏族人看了我一眼,說,昨天晚上燒的,半夜。

“那裏面的人呢?人也燒死了?”小甘肅問。

“都晚上了,那裏有人。”

“守門的保安也沒有?”

那藏人看了我們一眼,“沒有?這不比你們內地,民風比較好。我們這的習慣就是人走鎖門。”這人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甘肅和上海佬一致目光看向我,等我拿主意呢,我看了他們一眼,低聲道:“你們不用看我了,你們合計一下,不覺得事情會這麼巧合嗎?”

“東家,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火燒了這家快遞公司,好讓我們查不到您手裏的快遞是誰寄的。”

“除此之外,你還有最好的解釋嗎?”我問。

上海佬搖搖頭,“這條線索又斷了?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我看了一眼快遞公司的周圍,發現這也是一條不錯的商業街,在這條街的兩側,都是一些商家門店。掃了一眼后我發現對面有一家蘭州牛肉拉麵的店后,道:“走了,坐了這麼長時間的車,我都餓了,先吃飯,吃飽了再說。”

吃過了飯,我們三人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坐在馬路牙子上面休息。

小甘肅道:“東家,我感覺我們好像一直都被牽着鼻子走,幹什麼都很被動,也就是說,有人好像一直都知道我們來這要幹什麼?知道我們的下一步打算一樣。”

“你的意思是我們三人裏面有內奸?”上海佬齜牙問。

我道,別胡扯了,抗戰片看多了。就算如你所說,那麼你告訴我我們的對頭是誰,是誰要阻止我查明真相?

“這個也是啊?”上海佬思索着。

小甘肅自我疑惑的嘀咕:“難道真是巧合不成?”

“也不好說啊。”我首次出現了惆悵的表情,眼睛直恆恆看着蔚藍的天空。

上海佬真是一個胸大無腦的人,他卻是笑呵呵的拍着我的肩膀道:“東家,猶豫什麼,我們下一步幹什麼?難不成打道回府不成?”

我猶豫一下,道:“不能白來一趟吧?你們想一想,昨天晚上那人是誰?他為什麼要偷我的東西?還有啊,母親快遞裏面的東西你們不是也見過了,那是門巴族的圖騰。她給我寄這圖騰着有什麼寓意嗎,還是暗指什麼?”

“是啊,東家,像您這麼一說,確實是令人疑惑。”上海佬蹲在我的對面,道:“這樣吧,東家,我看我們明天去松林口吧,看了案發現場后,再去門巴族查看一下這個快遞裏面的圖騰到底隱藏着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吃過飯後租了一輛出租車來到松林口。此時的松林口在薄霧中更加顯得雄壯好似仙境。遠處的高山在繚霧瀰漫中宛如仙界。山頂上白雪皚皚,好像到了雪國一樣,在陽光下,直刺眼。腳下卻是青草花朵鬥豔得迎舞的景象,腳下遠處的繁盛樹木密林,迎着朝氣在風姿勃發一般。

下了車,我們被眼前這美麗的景色迷住了,小甘肅直稱讚道:“好美啊,這就是大自然的恩賜,實在是太令人難以想像了。”

我雖然有感於眼前美麗的景色,卻對這裏是發現女朋友屍體的地方,心裏存在着障礙感,無動於衷。

上海佬這小子眼尖,指着我們右面一塊大石頭嚷道:“東家,你看那石頭後面是什麼?”

我藉著薄薄的霧氣一看,好像在石頭後面有什麼東西堆在那裏。我們三人急忙走到近前,頓時我們驚呆了。只見在石頭後面是一堆堆成小山的骷髏頭骨。這些頭骨在陽光下發出乳白色來,煞是瘮人的慌。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后。小甘肅結巴了半天說:“這是怎麼回事,東家,我怎麼看着這些頭骨好像剛剛放在這的。

是啊,我答道。“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這地方的習俗。”

上海佬拿出一根長白山,嘴裏吸着道:“東家,我怎麼看好像是一種恐嚇。”

“恐嚇我們的幹什麼呢。你不覺得這好好笑啊!”

上海佬:“你可不要這樣認為。我覺得好像是有人不想讓我們查出真相。”

“真相,那麼你告訴我什麼才是真相?”我問上海佬。

上海佬一怔:“你女朋友的真相啊。”

我不耐煩的道:“好了,你們不要說了。挖個坑。讓這些頭骨入土吧。”

他們二人一前一後去埋頭骨去,小甘肅的嘴裏還叨咕着說:東家怎麼還發善心了,誰知道這些頭骨放在這是幹什麼的。

上海佬踢了小甘肅一腳,道:“你懂個屁,這些頭骨放在這日晒雨淋的以後不得風化了。我們中國人的習俗不就是入土為安嗎,東家做些善事,你就嘀嘀咕咕,像個娘們。”

小甘肅反駁着:“你才像個娘們呢。”

對於他們的拌嘴,我是沒有心情去聽,打開背包,我從裏面取出來要燒的紙錢,在地上畫個圈后,用打火機點着燒着,心裏卻不是個滋味,想着我和許白慧的點點滴滴,眼角的淚不由我自己的控制,已是流出來。

看着呼呼燃燒的火苗,想着白慧愛吃什麼,愛穿什麼,和我去過什麼地方旅遊過時,我朦朧中看到許白慧那靚麗的倩影在像我招手,我猛的站起來,向著她的倩影追去,我一面追,一面口裏直呼:“白慧,白慧,你為什麼要走啊,你為什麼要留下我一個人在這,這是為什麼?”

猛地我就感覺到臉上被人打了一巴掌,頓時,我也清醒過來,扭頭一看,是上海佬。他正緊張兮兮的看着我呢。

“你小子吃飽了沒事幹了,打我幹什麼?”我慍色的問。

上海佬一指前面,道:“東家,你想什麼呢,你看看前面。”

我看了一眼,不由得嚇了一大跳,只見前面是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頓時,我倒退了幾步。問上海佬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到這了,我不是給白慧燒紙來的嗎?

上海佬深沉的看了我一眼,道:“東家,你可能遇上水鬼了。水鬼變成許白慧的樣子勾引着你找替身呢。”

“是嗎,水鬼。”我雖然有些吃驚,但是反應不大,心想,就算是鬼,還能有落鳳塔的厲害。落鳳坡雖然我沒有見過,可聽父親的講述,對那裏,我還是忌憚三分的。

我說;謝謝你啊,上海佬,不然我可能死了。

“走吧,東家,這地方我看還是儘早的離開比較好。”

我點點頭,和他們回到車裏后,出租車緩緩的離開了松林口。我深深的最後又看了一眼這裏,心想着白慧啊,你怎麼會跑到這裏來了。

車啟動后,司機問我們要往哪裏開,還開回鎮上嗎?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語,反問他:“師傅,您是門巴族的人嗎?”

這個藏民顯然是一愣。說,問我這個幹什麼?我是門巴族的,怎麼了。

我從衣服裏面掏出來那張相片,讓他看了一眼道:“您認識這個嗎?”

“當然認識,這是我們一族的圖騰,就像你們漢人的圖騰龍一樣,怎麼可能不認識?”

“那它有沒有什麼說道沒有,就好比寓意、隱喻什麼的?”

司機搖搖頭,說,沒有啊。我們的圖騰從古至今只有一種解釋。小甘肅說:“什麼解釋?”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五穀豐登的意思。”司機說完,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我,道:“你們問這個幹什麼?漢族人的圖騰龍,不也就是這個意思嗎?”

“是這個意思。”可我仍然不死心的問:就再沒有別的解釋?”

“沒有。我們這些藏民們就知道這些,你問這幹什麼?”

我說,沒有什麼?話說完,我回頭看了一眼上海佬,那意思是這條線索看來又斷了,弄不好我們真得要回家去了。

上海佬意味深長的吸着煙,許久,他把沒有吸完的煙掐滅問:“我聽說你們的族長達巴旺仁是你們這裏最年長的,他現在好吧?”

“你認識他?”司機問。

上海佬搖搖頭,說不認識。我是聽說他最年長,你們一般有什麼事都要向他請教是吧?

“對啊。”

上海佬語氣一改,對我說,東家,我們去找達巴旺仁吧,看看他能不能說出來圖騰有別的解釋。

“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這樣了。”

“你們去找他?”

“是啊,怎麼了,有問題嗎?”

“有問題啊,怎麼會沒有問題呢?”

“什麼問題?”

“他老人家現在不見客了?”

“不見客。”我們三人一聽,頓時愣在那了。難道說這最後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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