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穿越死亡 第三十九章(5)
雋藻上前,用手幫元白拭去淚花,動道:“兄弟,你不要多心。你也知道,眼下咱家裏的人口不像以前那麼多了,這銀子放在家裏確實用不着,這是一;第二,哥還有別的意思。延安這地方苦,將這二百兩銀子放在兄弟這裏,哥就不會擔心你會因為沒銀子用出錯!哥說的是心裏話,兄弟你不會多心吧?”元白掩飾地笑道:“哥,你要這麼說,這銀子我就……”雋藻道:“兄弟,咱們雖不是一母同胞,可咱是一家人哪,你的銀子,我的銀子,都是咱自己家的銀子。讓人收進去吧,別放在這兒招賊。”元白拭淚道:“可是家裏我嫂子的事——”雋藻道:“家裏你嫂子的事都辦完了。行了,正經話都說完了,走,五哥喝你的酒去!”元白的一顆心放鬆下來,笑道:“五哥,這邊請!”邊說邊前面引路,帶雋藻走出了客廳,走向飯廳。元白媳婦方才一直在帳幕後面偷聽他們說話,此時一閃身走出來,看着案上的銀子,冷笑道:“這年頭,人命都沒有銀子貴重,五兩銀子就能買一個大活人!給他他還不要!來呀,把銀子給我抱進去!”一個丫環答應着進來,將銀包抱走。
次日,雋藻謝絕元白的再三挽留,啟程回京,元白送到城外,雋藻要就此分別,元白不舍,堅持要送出兩百裡外,雋藻無奈,只得同意。兄弟倆也不坐轎,就同乘着一輛車,一邊說話,一邊行路,同時放眼觀賞沿途的風光。雋藻看着路邊綠油油的莊稼道:“元白,今年延安府這地方的莊稼不錯!”元白隨口道:“可不是不錯。五哥,你說這事也真是邪了。延安府這地方過去年年大旱,常常一整年也見不到一場透雨,你兄弟來這裏做知府三年,陝西和甘肅兩省年年風調雨順,去年還了洪水,今年又——”說到此處,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剎住口,面色頓時蒼白。雋藻轉臉望他,心中極為震驚,大聲道:“元白,你再說一遍,過去三年,陝西甘肅沒有生大面積的旱災!”元白自知失,一時不知如何挽回,道:“五哥——”雋藻變色,大聲喝道:“停車!”下得車來,元白面色慘白,“撲通”一聲跪下,大聲道:“五哥,我說錯話了!剛才我是胡說八道!過去三年,陝甘兩省年年大旱,顆粒無收!”雋藻起怒來:“你起來!無論是陝甘總督那寧,還是陝西巡撫文良、陝西布政使僧保,都異口同聲說三年以來,陝甘兩地連年大旱,顆粒無收,光是為了賑濟災民,就用去了公帑兩千多萬兩,難道這件事是假的?”元白膝行向前,抱住雋藻的腿,惶恐地哀求:“五哥!你兄弟剛才什麼話也沒說,你也什麼都沒聽見!這就是救了兄弟的命了!”雋藻愈加震怒:“這麼說事都是真的了?你也摻和在裏頭了?”元白絕望地大叫一聲,道:“五哥——”雋藻喝道:“來人!將他押起來,跟我一起重回西安府!”眾隨從軍校過來,將元白扯起。元白渾身癱軟,不能直立。雋藻不再望他,渾身打顫,下令:“把他弄到車上,頂子摘下來!走!”
雋藻日夜兼程趕回西安府,在陝西巡撫衙門就地升堂,陝西巡撫文良被帶進來,卻一臉冷笑,立而不跪。雋藻大怒,道:“文良,見了本官,為何不跪!”文良哼了一聲,道:“大人,文良有話要跟大人一個人說,說了再跪無妨!”雋藻道:“這是公堂,本官代聖上審案,只有公理,沒有私,你要有話,就在這裏說!”文良哈哈大笑,道:“請問大人,延安府知府祁元白,是不是大人的養弟?”雋藻道:“這事天下人盡知,你不是明知故問嗎?”文良笑道:“文良若是當眾說出些和元白知府有涉的話,大人不覺得不合適嗎?”雋藻一摔驚堂木道:“文良,本官奉旨秉公辦案,即便是元白有罪,也絕不輕饒,你說吧!”文良見威脅不成,面色急變,大聲道:“大人,那文良可就說了。陝甘兩省省道府縣四級官員一體謊報連年旱災,貪污公帑兩千萬之巨,不但元白知府參與其間,而且這個主意最初就是他在甘南做知縣時想出來的!元白知府雖然只是個知府,卻是此案的主謀!”雋藻聽了,如同一個炸雷在頭頂上響起,不覺顫聲道:“你有什麼證據!”文良冷笑一聲,道:“大人可以再審陝甘兩省的官員,如果文良的話有半點虛假,你可拿走我的人頭!”雋藻變色,想了一想,喝道:“帶下去!”文良大聲冷笑,被眾衙役帶走。雋藻站在那裏,渾身顫抖。親兵擔心,上前扶他道:“大人,你怎麼了?”雋藻揮揮手怒道:“沒……沒什麼,把陝西布政使僧保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