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出逃

第218章 出逃

而且這些時候,自從世子知曉了謝文文就是謝敬敏后,沉默的時候變多了,出神的時候也多了,這都變得不像以前那個雷厲風行的世子了。

他們所有人在世子身上傾注了太多的期望,自然容不得他有任何的閃失。

子衿或許能體會到百里長洲是什麼心情了,聽到謝敬敏的事件后,子衿也苦惱,不過,卻不乏有幾分好奇。

“那、那麼是怎麼知道他是謝、二公子的?”

他可是聽說了,世子這一年裏天南海北的找人。

新帝堅持了三年,迫於多方的壓力不得不放質子離京,謝敬敏也是其中一員,但是謝敬敏沒有回北境,反而是消失了,這不是躲着北境么,可人都躲着他們了,還改了自己的名字,那他們是怎麼知曉他的身份的?他不信,謝敬敏會自己透露出來。

“起初還是三公子說的,世子信。”

百里長洲的語氣十分的無奈,就是因為世子信,所以就顯得很棘手。

子衿這才從漕幫里脫離出來,就已經感受到了他們處境的艱難了。“那如果真是,就太棘手了。”

百里長洲顧慮道:“我擔心到了兩軍對峙的那一日,他們用他來威脅我方退兵放人。”

他們起初目的就是謝敬豐,抓謝敬豐不就是為了威脅他們么,雖然沒有抓到謝敬豐,可謝敬敏也是同樣的威脅啊。

“是啊。”

子衿也能想像到對方抓謝敬敏能怎麼做了,謝氏的軟肋啊。如果謝敬捷不救,那麼十年前送走謝敬敏入京當質子的居心叵測就坐實了,如果救,怕是他們得吃一個大虧。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出了謝敬捷所在的園子,恰好見到了正轉過游廊進來的人,子衿不認識,百里長洲卻是認識的。

他遠遠地叫住了人。

“白大俠,去哪?”

白行雲站在對面的抄手游廊上,聽見百里長洲的呼聲就停住了腳。

他站在那邊目光如炬的盯着他們,眼中似乎帶着幾分決絕。

百里長洲皺眉,他知曉謝文文跟他們這些江湖人交情深,可此時對方的眼神實在叫他如鯁在喉。

他猜測他是去找謝敬捷的,於是朗聲道:“世子如今不方便見你,你有什麼事交代我就成,我會轉告給世子的。”

對面的人沉默了須臾,然後翻身利落的跳下了游廊,穿過中間的花逕到了他們這邊。

他站定在百里長洲的面前,面色發沉,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的問:

“謝文文,你們還救不救了?”

百里長洲這幾日聽多了他問這句話,比謝敬捷都還着急的人就非他莫屬了,但他總是一個勁的催促能有什麼用?若是能救他們也早就去了,何至於等到現在他來追問?

看他的神色,好似叫謝文文落入險地的是他們的過錯,雖然是為了謝敬豐,可那也是謝文文跟謝敬豐之間的事,再說了,他這問的,似乎他們之前答應的事都食言似的。

“救,當然會救,我們明日就會行動,白大俠安安心心等着就是。”

如今是到了行動的期限,自然不會再叫人等下去了,可白行雲卻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我們已經等了好幾日了,還要等到明日么?如果確定了他在哪,也不能現在去救人嗎?”

百里長洲被他一番質問的話問的不愉快,決策與否都不是他們的一言堂,說的好似是他們不欲救人似的,可念及他是憂心謝文文也就忍了。

“這,今日得調兵遣將,實在不好打草驚蛇。”他理所當然的把白行雲所說的確定了謝文文如今的位置當做了假想,畢竟子衿在守義堂找了這麼久沒有找到謝文文在哪,白行雲又怎麼可能會比他們清楚他如今的位置。

都已經定好了明日行動,自然是不會騙人的,他不明白,之前那麼幾日他們都等了,為何如今了卻是等不及了。

聽着百里長洲的解釋,白行雲卻是越發咄咄逼人。“如果他沒命活到明日了,你們也不會去救嗎?”

這話太過於強勢又充滿了敵意,這叫原本還摸不清他們關係的子衿都不虞了。

聽的出來,這被百里長洲稱作白大俠的是認識謝文文的人,可怎麼如此沉不住氣?是質疑他們嗎?

百里長洲見他如此態度也不與人和顏悅色了。

“白大俠不是謝公子的好友么?會這麼詛咒自己的朋友?”

白行雲面色冷若冰霜,他很少給人臉色看,實在是他們的行為叫人不齒。

性命攸關的事情他們卻是一拖再拖,他不由得假想,如果一開始被抓的人是謝敬豐,他們還會不會拖到現在都不行動。

“如果你們不選擇他,我們會選擇,他不是只有北境一個歸處。”

白行雲撂下這句話就轉身走了,離開時的神情充滿了冷酷。他對他們很是失望,原本還抱有敬意的,可經此一事,再也不會對他們生出任何的假想。

白行雲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就為了當著他們的面撂下句狠話?

百里長洲也因為他的出現而心生不虞。

在他看來,是太給這些江湖人臉了,居然都要騎到他們頭上威脅了。

子衿望着白行雲消失的方向,好奇的問:“他是什麼人?”

聽着好似跟那位化名為謝文文的二公子交情很深,看他最後撂下的那句話似乎是知道二公子的舊事的,什麼叫他們不選擇他,他也不只有北境一個歸處?難不成還要跟他們搶人不成?

百里長洲隱下心中的不快,虧得當初他還認為白行雲是他們之中最為有頭腦的人,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耐心不足,如何成氣候。

“謝二公子在外面結交的朋友。”

“江湖人?難怪渾身都充滿了戾氣。”

當時白行雲來的時候,可不是戾氣重,似乎造成如今局面的人不是對手而是他們。

他說的輕鬆,可知曉他們的壓力大,他們也不是沒有作為,奈何只是至今都沒有結果罷了。

百里長洲嗤笑,不以為意。

“你是沒見過咱們二公子身邊跟着那女侍,比這位有過之而無不及。”

子衿腦海中想起一個人來,脫口而出。“小茶?”

“對,好像就是叫這個名字。”百里長洲也是跟小茶無形之中交鋒過的,對方也不是個能容人的,還敢在世子面前造次,像他們這樣的性子,他由衷懷疑那位二公子如今又是什麼性情,怕是一身的反骨。

子衿也是隱約記得這個名字,這麼多年了,也虧得他還沒有忘記了,畢竟,宗室里選擇女侍的人少之又少,是而子衿還記得這麼個人。

既然確定了二公子身邊的女侍,那麼足以肯定那叫謝文文的人的確就是謝敬敏了。

“她出身暗衛營,自然跟我們不一樣。”暗衛營出來的人,多為性情單一,孤僻冷厲,除了服從命令,不懂得人情世故,極容易得罪人,想來百里長洲是在小茶那沒有討到好,不然也不會如此說了。

子衿嘆了口氣,對於謝敬敏身邊的人,他們沒有資格評頭論足。百里長洲卻是突然就好奇起來暗衛的身手,他是見過世子身邊的那暗衛大展身手的,只是不知,比起那叫小茶的來,究竟孰強孰弱。

“如果讓阿奇跟小茶比試也不知道誰會贏。”

阿奇,便是謝敬捷身邊的暗衛,他與小茶不同,時常隱藏在暗處,或是樹冠或是房梁,反正哪裏有謝敬捷他就在哪裏,跟影子似的。百里長洲也見過他露面幾回,此人常年一副死人臉,除了面無表情再無其他的神情,不悲不喜,不怒不嗔,但對謝敬捷卻是尤為忠心,奉為圭臬,唯命是從。

他知曉暗衛跟尋常的侍衛不同,暗衛從生到死,都是為了他的主子而活,一生也只能信奉一個人,絕不會背主,如果是主子死了,作為暗衛的自己也不會苟活。

說起小茶跟阿奇,雖然都出身暗衛卻是不同命,小茶早已經在謝文文的承諾下恢復了自由,是去是留全憑她自己的意願,她也不是謝文文的影子,而是他肯定及看重的家人。

她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有自己的追隨與嚮往,這在暗衛中史無前例。

子衿卻是冷漠的打消了他這個不可能的念頭。

“暗衛們之間比試,除非是生死決鬥。”

這一兩日的天氣算不得多好,天色清清亮亮的,卻並沒有多麼熱烈的旭陽,眼看着年關將至,到了年底的時候,總有人想方設法的得做出點成績來才能將這平凡的一年畫上結局。

原定的計劃里,這個時候的他們也該回去王府復命了。

“部下已經籌備完畢,世子一待下令,便可出發拿下逆黨。”

翌日,百里長洲集結了所有的將士,在謝敬捷下令后前往守義堂圍剿逆賊,預定今日一天之內平定逆黨。

白行雲昨日還是見到了謝敬捷,縱然與百里長洲有不愉快的一面,但並未讓他死心。他卻是自告奮勇要替君分憂,領下一責,看守碼頭,不叫人趁機逃之夭夭,許是出於對他的信任以及他對謝文文的牽挂的愛屋及烏,謝敬捷並沒有反對。

等動手的時候必然是要大動干戈的,屆時,每一個人都身負要職,而白行雲的加入也算是替他分擔了一部分,謝敬捷樂意之至。

而在這廂百里長洲帶兵與守義堂的逆黨交戰的同一時刻,王氏父子擺脫了謝氏的暗線,登上了離開寧州的船。

看着王令嗣上了船,充當著守衛碼頭的衛兵,白行雲走了出來,身上還是套着普通衛兵的衣裳。王令嗣見到人的那一刻,驟然一驚,以為是叫衛兵發現了,可隨即又冷靜了下來,他知道來人是誰了,那晚上他們才見過的,雖然天黑看不清各自的相貌,但他獨自出現,王令嗣確定他就是挾持自己要自己幫忙找謝文文的那個自詡謝文文故人之人。

今日他們能順利的從家中來到碼頭,自然也是多虧了他在暗中相助,如若不然,哪裏能成功的避開謝敬捷的眼線。

王令嗣袖手而立,他阻止了身後的侍衛拔刀警惕,淡定的看着來人逼近。

那晚上他沒有看清人,只聽得其聲音沉穩而又張力,如今一見,臉龐剛毅,好似一把出鞘的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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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雲站在岸邊,他盯着王令嗣問:

“我要的人呢?”

他從昨日晚上就盯守着,今日才方看到王令嗣帶人出現,但並未看見謝文文。

他不清楚王令嗣究竟是騙他的還是如何,但若真是利用他而失約,他必然有法子叫他出不了寧州。

碼頭已經停好了兩艘船,不大,並非客船,是臨時清出來的貨船。

看着王白鶴顫顫巍巍的上了船,王令嗣卻又下了船。

他望着石階,道:“這不是就來了?”

白行雲隨之望去,只見又是一群人喬裝打扮的出現在了碼頭,約莫不足十個人,神色緊張,一個個的步履匆匆,又爭先恐後的三步做兩步的踩着石階下來,而白行雲挂念了多日的人也在其中。

在今日被人推着從那棟樓里出來的時候,謝文文都不知道他們這是要去哪裏,根據之前王令嗣同他說的賭約,他還想着,難不成是謝敬捷已經開始發難了?要跟他們交手了嗎?是而要帶他去見謝敬捷了?可暢通無阻的到了地點卻發現是碼頭,而水裏停靠的船顯然的是他們準備要跑路了。

可謝敬捷明知寧州有兩條路可以出去,即便是封鎖了大路,碼頭也不至於會被忽視掉,怎麼會叫他們這麼輕鬆的就到了碼頭,且已經備好了船可以叫他們逃之夭夭?

謝敬捷不是會忽視掉這一點的人,按理來說,就算是今日會同這些亂臣賊子鬥爭,碼頭也該是被重兵把守,防止被突破才是。

謝文文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被迫的被推搡到了岸邊,初時還沒有認出那個背對着他的人是白行雲,走近了才看清居然是他。

他的出現叫謝文文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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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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