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沈胥的畫技

第163章 沈胥的畫技

百里長洲騎在馬上,透過帘布看到了被許曦靈抱在懷裏的蛇,雖然安靜的盤在她的掌間,可這畫面如何看都挺滲人的。他覺得這群人真是千奇百怪,不說男男女女的,可他還是頭一次見着嬌嬌弱弱的女子養蛇,這就罷了,跑江湖的,卻沒兩個會武功,真叫人意外。

武功都不會居然還敢闖江湖,真不怕遇到的是歹徒。

“喲,你們還玩蛇啊?”

百里長洲吹了聲口哨,像個兵痞子樣,在女子面前,這就意味着調戲,雖然未指名道姓,但唯一一個抱着蛇的許曦靈已經被冒犯得臉紅,抱着小黃不知所措。

而在她身邊的小檗很生氣,這一路走來,她也算了解了許曦靈的性子,雖然敢跟他們走,不懼危險,但也實實在在的是一個貴門千金,哪裏遇到過這樣的事情,要不是顧忌此人的身份,小檗都要一劍刺出去了。

“他真是北境的大將軍?我看大流氓還差不多。”她氣沖沖的沖沈胥問,說是在問,其實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外面的百里長洲自然也聽到了,很顯然的,小檗這樣說也並非在避着他,光明正大且故意叫他聽見。

他長長的嘁了一聲,都說江湖人豪爽,女子也不外乎如是,今日一見,果然並非浪得虛傳,心直口快,跟帶了刺的花似的,不好招惹。

還是那個叫沈胥好說話。

進了城后,百里長洲便要打聽他們中還缺了多少人,他候在乾州,總能幫他們把人都找齊。

得知白行雲是孤身一人後,沈胥便知他定然是跟謝文文以及劉小天失散了,雖然不清楚劉小天跟謝文文是否還在一起,但如今大家散的散,要想找齊還真就只得憑着百里長洲的本事。

一旦謝文文跟劉小天有到乾州,就會像他們一樣被找到,然後湊齊,如此,有了百里長洲的襄助,他們也不用愁着擔心大海撈針了。

沈胥將謝文文以及劉小天兩人告知於他,另外就是小茶的事,百里長洲問他其餘幾人的面貌特徵,也方便他尋人,總不能等在關口一個個的問吧。

沈胥覺得百里長洲說的沒差。他們是一行人,男男女女的倒是好認,可謝文文以及劉小天還不能確定是否就一道的,如果沒說清楚他們的確也不好找。

“我給你個畫像,屆時你按照畫像即是。”沈胥痛快道。

百里長洲特意讓人給他尋了筆墨來,等他展示自己的丹青妙筆,結果一炷香的時間后,他看着畫上的人?瞬間有種白白期待了的無語感。

“這是你畫的人?”

百里長洲還從未見過能把人畫成四不像的,可他方才分明十分的胸有成竹的,但是結果,竟然如此叫人大吃一驚。

江湖人都這麼自信嗎?

沈胥不覺得自己畫的有什麼問題,見百里長洲神色如此複雜,他凈手后湊去瞧。

嗯……雖然畫不出謝文文的神韻,但輪廓是像的,五官也有,只要比這對,還是能辨認出來的。

他認真的反問:“不像人嗎?”

百里長洲沉默。

像人倒是像,畢竟眼睛鼻子耳朵都在,但是,誰家好人的耳朵長的有半張臉大啊?那眼睛圓的跟桃子似的,嘴巴跟扁豆似的,還有那鼻子,那是鼻子嗎!那是倒插蔥吧!

天爺啊,實在不行他描述自己來畫也行啊,為什麼要讓他受如此的磋磨。

越看百里長洲越心驚,他這一生在戰場上打打殺殺,見過沒腦袋缺胳膊少腿的都不曾如此心驚,然而今日所見,屬實叫他畏懼。

他忍着額角跳動的青筋,強顏歡笑。“沈公子的丹青之術,實在叫人不敢恭維。”

沈胥還是認可自己的手藝的,琴棋書畫他當初都有涉獵,雖然都不算擅長,但卻都不見有多差,總之,能拿得出手。

“反正大概就長這樣,這個叫謝文文的,看着和氣實則笑裏藏刀,不過人長的俊俏,很能騙騙小姑娘的那種面貌,但是他人很正直,從不做對不起良心的事啊。還有劉小天呢就一老實人,丟人群里就找不出來那種,你要是找他們,可別像今日找我們這般,他們禁不住嚇唬的。”

聽着沈胥對他朋友的描述,百里長洲半晌都無法發表一詞。

其實,他大概腦海里已經能想像出這兩人的模樣了,約摸着他見了也能辨別出來,至於這畫像,他還是、用不上了。

“沈公子的朋友可真是各有千秋。”他這形容詞可不算是在夸人。

沈胥不覺得有不中聽,連連擺手,“哪裏,大家就是長的像自己。”

“……”

百里長洲眼神早已經從複雜變得十分複雜,極其複雜。

他先前還曾因為白行雲說沈胥是他們當中最謹慎聰明的一個,就對他另眼相看,但如今看來,真相讓人難以釋懷。

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對方也並非是是多聰慧過人。不得不承認的是,那個叫白行雲還是比較算正常的了。

他從未與江湖人打過交道,他如今很是懷疑,江湖人都像他們這樣嗎?還是他偏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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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沈胥還不忘他關照小茶之事,帶走小茶的那行人先他們進了乾州,去向很有可能也是寧州,只是如今已經失去他們的蹤跡,想要再追上去會很難,更何況,被百里長洲這麼一打岔,他們如今還是先去與白行雲匯合的好,至於小茶的事情就只能勞百里長洲多費神了。

“小茶的事情就勞將軍費心了。”

“舉手之勞。”

幾人匆匆告別,便踏上了去寧州與白行雲匯合之路。

十五那日,謝文文以及王令嗣同謝敬豐約定前往滿月樓。

彼時他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至少活動起來不會再牽扯到傷口。

王令嗣帶上了謝敬豐來鍾院接謝文文,所以謝文文一進車的時候就看見了他。

再次見到謝文文,謝敬豐的感情很是複雜,但因為他的不情不願而變得十分彆扭。

王令嗣察覺出兩人之間的氛圍,畢竟,上一次的見面可是不歡而散,原本想從中調和,但發現兩人都沒有要緩和意思也就只得作罷。

一路上,謝敬豐都在偷摸摸的去看謝文文,自認為夠隱蔽的但都被謝文文抓了好幾次視線,可就算如此被謝文文察覺卻也只是視若無睹。

被他如此忽視的態度刺激到,謝敬豐氣了,拿腳踢了他一腳,卻在他們反應之前道:“這車子也太小了!腳都沒法伸。”

他埋怨着車子小,卻不承認是故意踢的謝文文。謝文文抿着嘴角輕飄飄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抽什麼風。

原本王令嗣跟謝文文對面而坐,見謝敬豐如此折騰,他便坐到了謝敬豐的身邊去,讓出了一點伸腳的空間。

兩人都在遷就着謝敬豐,可謝敬豐要的不是他們一味的遷就,他們如此默不作聲的遷就自己,反而叫謝敬豐越發的不耐。

他瞪了沒有表情的謝文文一眼就扯開帘子去瞧外邊。

外邊華燈初上,瞧着美景如畫,人聲鼎沸,繁華而又熱鬧,可車內,寂靜得好似不存在人。

他自從那一日跟謝文文分開之後,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糾結之中,謝文文雖然騙了自己,可他救了自己,雖然對自己的態度不怎麼好,可他對謝文文也不怎麼好,上一次還欺負了他。好歹也是救命之恩,謝敬豐覺得自己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這一回,勉強的接受了謝文文對自己的善意,所以他想跟謝文文和好,但今日來都來了這人對自己就沒個好臉色,讓他到了嘴邊的話都只得吞回去了。

驕傲的他不覺得自己得低聲下氣的先低頭,怎麼著也得他先說話吧?

然而謝文文一路都保持了沉默,不僅沒說個字出來,連表情都沒一個,這讓謝敬豐更加苦惱了。

到了滿月樓,依舊門庭若市,來往出入的都是些尋常可見的花天酒地之徒,穿着暴露的姑娘們在門口攬客,有人跌跌撞撞的出來,有人滿面紅光的進去。

這種地方就是很尋常可見的青樓妓院,之前去過的報春堂與之還是有區別的,至少這裏生意做的直白,而報春堂卻是打着賣藝的幌子做着跟其他青樓無異的事。

門口突然出現了三個俊秀的少年郎,一下子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男男女女的都看向了他們,加上他們的氣質看着就不似尋常人家,有人痴心妄想,有人憤世嫉俗。耳邊滿是吵鬧的女子嬉笑之聲,謝文文心裏不禁起了懷疑,總不能所謂的賣場就在這裏吧,如此看着有什麼奇特之處?至於還弄那個複雜的名帖嗎?說的那般高不可攀。

王令嗣面不改色的帶着他們進去,有女人撲過來,皆被王令嗣古井無波里的眼刀子給殺了回去。

帶着他們並未上行,而是直行穿過大堂,來到了後門的位置,越是靠後越是人少,出了後門后,一路上更是人跡罕至,不似樓里的熱鬧,地面的燈散着露氣,昏暗又靜謐。

走過一處斗門,便是又一座高樓,形似古塔,於這暗夜之中,頗為神秘。

樓外有樓,此地看着上下不及滿月樓一半高。

高大的滿月樓遮住了外人窺探此地的視線,若非是來過,很難知曉滿月樓后還是一地的去處。

外邊燈火昏暗,樓里卻依稀可見燈光散射,素色的紗窗里,時不時的有人影走過。

這裏,就相對於外邊過分的嚴密了,門口侍立的侍從,個個膀大腰圓,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氣。面色謹慎,不苟言笑的守在門口,見有人來,便攔下,待王令嗣出示了名帖經人查驗之後才放了他們進去。進去后,卻是一道看不見底的階梯向下蔓延,兩邊雖有壁燈,卻似乎並不能照亮下去的路。

王令嗣顯然並非第一次來,領着好奇的他們入內,一步步踩着階梯下去,壁燈的作用也只能作用在照亮腳下。

走了大約幾十步的階梯,他們像是進入了地下暗層,沿着燈火照亮的路線向前,燈火逐漸亮堂,人也多了起來。

謝敬豐以及謝文文都是頭一次來,謝文文還好,雖然也在四處打量但卻並非會表現出什麼異樣的表情來,可謝敬豐向來我行我素慣了,進門就開始數落此地過分的冷情,又下了地下去,如此奇怪的地方哪裏像是個尋樂子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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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過偌大的前庭,又有階梯上樓,中庭不知為何是空的,樓頂也如此,抬頭望去還能看見月亮與繁星,圓形的空洞很巧妙的投射下一塊圓形的光圈。如此奇特的設計,他還是頭一次見,只是,這要是下雨了不是底下還得積水?難道只是增添神秘之感?

待上了二樓,一扇門進去,裏邊卻是一覽無餘,整座樓道被貫通,一眼可望到底,跟他之前初遇王令嗣的地方很像。這裏,燈火通明,雕樑畫棟,圓頂壁畫儘是飛天舞女,內廳裝潢的極為華美,樹狀的燈台似金座,中央時不時的走過一群提着花燈妝容精緻的女子,眉眼低垂,盡顯柔順,左右的隔簾里早已經是人影幢幢,不見其人只聞其聲。

領路的侍從帶着他們走過中央。

“幾位客人,請這邊走。”

他們三人被帶到中間一處的隔簾后,這帘子做的很是精巧,外邊看向裏邊看的模糊不清,可裏邊卻能透過隔簾看清外邊,包括每個人臉上的神色。

桌椅早已經是擺好,不多不少剛好三把,看來這位置是一早就準備的而不是等他們到了才安排上的。

很顯然,在他們進門的時候,裏面就已經得了消息,確定了他們的人數。

桌子上擺着一個圓筒,玉質的,通體翠綠,裏邊同樣的玉質的號碼牌,數字一到十不等,暫時還不清楚用處,但應該與所謂的賣場有關。

因為是簡單的隔簾,所以聽得清周圍的聲音,左邊隔壁不知道是什麼人,但聽着其跟人說話的氣勢,就知道是個不差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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