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小黃吃什麼
“怎麼可能!我堂堂男子漢,怎麼可能會怕一隻小蟲,呵呵,就是老虎在我面前都不帶怕的,你可別小瞧我了。”
他自吹自誇,臉上的表情看起來趾高氣揚的。戒忘笑了,眼裏露出了一種目的得逞的滿意。
“那你去?”
原本還雄赳赳的沈胥一噎,表情有瞬間的鬆動。他方才太激動了,為了找回面子,反駁戒忘,把話說太死了,現在是找補不回來了。
三雙目光都在他身上縈繞,有探究,有懷疑。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沈胥不情不願的走向了車轅。
那隻弱小的毛毛蟲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麼樣的危險,還在車轅上奮力的蠕動着。
沈胥面露嫌惡的看着它蠕動的姿勢,滿眼的嫌棄,藏在袖子底下的那手啊,怎麼都伸不出去,像是有隻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手腕,不教他動彈。
在眾人無聲的矚目下,沈胥終於動了,他猶猶豫豫的伸出食指想要去戳,可在即將碰到的時候迅速又收了回來。
動作快的好似武林中早年失傳的一種武功,叫什麼無影手的。
憂傷的他面帶苦澀的回頭望着等他抓蟲子的幾人,可沒有人能對他感同身受。
無奈之下,遭到同黨背棄的沈胥咬咬牙,心裏頭在無聲的數落幾人的不近人情,還是得硬着頭皮上陣。
方才雖然沒有碰上,可他就是覺得自己指尖有股異樣的感覺,密密麻麻的觸感就跟烙印似的刻在他的指尖,怎麼都揮之不去的感受。
沈胥欲哭無淚,實在不是他矯情,而是這玩意當真叫人不寒而慄,難以接受。
可這一次他學乖了,既然接受不了觸碰毛毛蟲的那種恐怖如斯的感覺,那他就去找了根樹枝來,手上有了工具,做起事情來就事半功倍了,心裏也能不勉強自己。
他拿着樹枝囂張的去戳毛毛蟲,毛毛蟲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險,瞬間蜷縮起來,把自己蜷縮成了一團,圓圓的一小圈。沈胥好奇的‘哎’了一聲,似乎是找到了樂子,在毛毛蟲舒展開的時候又忍不住的去戳它,看着它似驚弓之鳥般蜷起來,然後又去戳,以此往複不絕。
戒忘看着他跟一隻蟲子都能玩起來,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忍不住的催促他。
沈胥這才敗興的作罷。他把樹枝放在了毛毛蟲的前面,那似乎是它的必經之路,等它爬上了樹枝沈胥就把它挑了起來。
這小東西還是怕摔的,抱着樹枝不撒手,任由沈胥把它挑走。
“來了來了!”沈胥把毛毛蟲放在地上,許曦靈跟着把小黃放地上,讓它下去吃它的食物,眾人也都圍了上去。
“吃啊,乖啊~”
有氣無力的小黃看了一眼在樹枝上蠕動的毛毛蟲,抬起的腦袋似乎是在分辨它是不是適合下口的食物,眾人秉着呼吸等着,可一口氣還未來得及吸進去,只見興緻缺缺的小黃又趴了回去,依舊萎靡不振,不吃不喝。
眾人心都跟着提起來了。“它怎麼不吃啊?”
“難不成是覺得毛毛蟲不好吃?它挑食?”
“蛇吃什麼?肉嗎?還是草?”
待沈胥一語畢,戒忘沒忍住屈指彈在沈胥的額頭,並冷色的告訴他:
“這是食肉動物。”
他就沒聽說過蛇吃草的,想它是兔子么還吃草?怎麼不說他自己吃草?
給敲了一記腦門的沈胥瞬間竄了火,痛心疾首的控訴戒忘的惡行。
“她們剛才還問比我蠢的問題你都沒動手!為什麼到我這就動手動腳的?你缺心眼啊!”
戒忘定定地盯着他不回答他這個問題,可眼底的冷意好似寒冬臘月的風霜雨雪將他席捲吞噬。
沈胥還是禁不住嚇唬的,所以在戒忘如此冷嗖嗖的眼神下,他選擇了大人有大量的不跟他計較,跳過這一茬。
他唉聲嘆氣的摸着小黃的腦袋,嘀咕着勸它好歹還是吃一點,要是它不吃不喝的,就離死不遠了,它要是死了,他們的計劃不就是功虧一簣了嗎?小茶還等着它去救呢,更多的無辜的人也還等着它的指引呢。
他們太需要它了,所以啊,它可不能死啊。
小黃順着沈胥的指骨磨蹭它的腦袋,溫和的不像話,似乎是在回應他,可這樣的動作落在沈胥眼裏,讓他有了天馬行空的奇思妙想。
“難不成你想我有割肉喂鷹的勇氣來喂你?”
割肉喂鷹,呵呵,真能說。
戒忘再次的忍無可忍,可是這次他選擇了不動手,畢竟一而再的動手,就傷兄弟間的感情了,所以他忍下了,只是冷聲警告他。
“你在渾說我抽你。”
沈胥畏畏縮縮的覷了一眼戒忘,看他冷硬的面孔,知道他是說得到做得到的,他癟了癟嘴,往左邊跨了一步讓開了一點,跟戒忘拉開點距離。
他還是怕他揍的。
戒忘無視了沈胥幽怨的眼神,出去在草叢裏扒拉着,終於在他不懈努力下找到了一隻正在覓食的青蛙。
青蛙呱呱的被他提着後腿,叫的無比凄慘,他倒是於心可忍,面不改色,任由耳邊響着青蛙的歇斯底里的凄慘的叫聲,活像個拖人去砍頭的劊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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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忘冷漠的把青蛙丟在地上,落地的瞬間還彈了幾彈,嚇得那原本圍着看小黃的兩姑娘花容失色的瞬間跑遠。
她們不是怕的戒忘,而是怕的那青蛙。
“青蛙,吃吧。”戒忘丟下這一句話就靜靜地看着小黃動作。
沈胥默了默,可是當小黃被這動靜驚動的立起來時還是沒忍住的矯情了一句:“蛙蛙也是生命~”
“啊!”前面那句話的話音還沒落地,林子裏瞬間響起一聲男高音的尖叫。
戒忘拿劍鞘敲他的後腦勺,喝止。
“你別叫了!”
他們這還沒有走出百瞻寺的視線範圍之內,就讓他這麼嚷着,要是打草驚蛇怎麼辦?
此刻的沈胥卻是無心顧忌戒忘的顧忌。
他瞪着銅鈴般大的雙眼,像看見了什麼了不得的驚悚的東西一般,腿軟后坐在地,吃驚又滿目驚恐的不可置信的指着正一口吞着青蛙的小黃,聲音都是哆哆嗦嗦的說不利索。
“它、它、它一口吞了~”
明明一條手指粗的小蛇,卻能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吞下一整隻青蛙,活生生的吞入腹中,青蛙的上半身在小黃的喉嚨里,下半身暴露在空氣中,還在抖動着兩條後腿,似乎是在掙扎,如此一幕,看的人兩眼發昏,毛骨悚然。
沈胥捂着眼表示此情此景不堪入目,卻又從指縫中露出一雙眼睛,一邊看着一邊咂舌。
“好殘忍。”
戒忘沒好氣的覷着他。“沒見過蛇吃青蛙?”
沈胥頓了些許,才低聲道:“我見過我以前養的大黃吃兔子。”
原本許曦靈跟小檗兩人抱作一團,相互依靠,在一邊聽着,沒忍住好奇問了出來。“誰是大黃?”
名字跟小黃倒有異曲同工之處,難不成也是一條蛇?結果就聽沈胥利索道:
“一隻母狗。”
……
一語畢,萬物靜。
徒留三人大眼瞪小眼的面露無語。
小檗複雜的看着這兩人,她現在很懷疑跟着他們到底能不能找到師姐,怎麼看着一點兒也不靠譜啊。
許曦靈心想,跟他們一起走,自己還回得了家嗎?怎麼感覺,這家離得越來越遠了呢?
待山火熄滅,眾人才敢出山。
待出了洞口后,外邊的景象實在叫人不敢恭維,漫山遍野宛如一片焦炭之地,大火肆虐之處只留下了一片瘡痍,遍地都冒着濃煙,叫人無從下腳,似乎土地都還是滾燙的。若非是常年的無雨乾涸,土地上除卻一些雜草樹木也並無什麼可燃之物,不然怕是整個苄安都逃脫了這次的魔掌。
一群人膽戰心驚的下了山,待經過長途跋涉回到所居的村落,彼時,看見他們一個個面如土色,狼狽不堪的回來,原本村落留守的人都紛紛關心起來。
見他們如此神色,難不成是根本就沒有找到水源?
“族長!”
他們甫一出現,就被人團團圍住。
族長卻是在七嘴八舌中安撫住人,沒有先說水源的事情,而是先問人。
“法師們呢?”
原本村子裏沒有跟着他們去的也只是一些老弱婦孺,見族長問起法師的去向,他們卻是分外意外,他們前面先行離開,可後面法師說他不放心,擔心他們受騙,也跟着去了,所以到這會兒都沒有回來。
在村民們看來,法師去了肯定能跟他們遇上的,可此時見族長的意思,似乎並不知道法師有去找他們的事情,更別說遇上了他們。
“不是跟你們一起去了嗎?”
的確是跟着去了,去放了把火,企圖把他們燒死在山中。
族長與其餘經歷了那場山火的眾人有瞬間的沉默,如果說原本還有一絲堅持法師對他們的善心,不是謝文文三言兩語就可以撬得動的,直到此時,他們不得不肯定的承認,的確都是他們的自欺欺人,法師對他們沒有善心,只有置於死地的決心。
如果不是那個隱秘的洞口,或許他們當真就已經是一具具燒焦的屍體。
眾人心有戚戚,一個個的小心翼翼的看着謝文文兩人,眼裏從一開始的不以為然到現在的惶然,對他們也多了幾分感激。
他們還是怕死的,不然也不會求神拜佛的只為了降雨了。
既然人沒有回來,看來,他是肯定他們所有人都會被燒死在山中,所以解決了這樣大的麻煩,他們自然也不用再次回到這地方來了,心滿意足的離開,不過他們肯定想不到,他們不僅沒死還找到了苄安唯一的水源。
“法師看來是跑了。”族長對謝文文說,面上露出幾分抱歉。
謝文文對他們有天大的恩情,可是卻讓肇事者跑了,實在不該。
“法師跑了,那、還能聯絡到跟你們交易的人嗎?”這是謝文文很關心的,如果法師跑了,去見了背後的人,說明了苄安現在的情況,既然會被防備,他們怕是就不能再順着這條線找出去。
哪料族長給了他們一個極為肯定的答案。
“可以。”
既然如此,謝文文跟劉小天合計了一番,讓族長出面接引來接頭之人,再讓謝文文跟劉小天扮成這個村子的村民,參與進去,最好是能跟着他們離開,如果一切進展順利的話,那麼他們應該就能打入他們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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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他們的恩情如山,族長做起這些來也並無怨言,反倒很是積極,自從商量好后就開始為他們而奔波,聯繫他們之間交易的接頭人,他以之前給他們的祭品不被龍王首肯為借口,要求對方重新送一個祭品來,要不耽誤下一場的祭天大典。
對方肯定是不願意的,畢竟,他們對選為祭品的人要求極高,要龍王看得上,樣樣都要出挑,不然當初也不會是抓來蘇嫻容了。而這樣容貌雙全的少女對他們來說價值很高,要是出價的人滿意,也定然能賣出個不錯的價錢,而讓他們拿來做祭品實在是可惜。再者,再要一個人,也不是他們說了就算的,而是要上面人也要點頭才是,族長退而求其次,讓自己這方的幾個人出面跟他們去,至於最後能不能帶回去新的祭品,且看他們自己的本事。
如此,對方才勉為其難的答應,應好下次來苄安接人一路啟程。
可如果他們要跟着離開,那首先他們要安排的是蘇嫻容的去處。
蘇嫻容不可能跟着他們一同去,畢竟她是他們手裏抓來的,要是被他們發現,保不齊還會把她抓回去賣到別處,但她也不能留下。
這地方,有人通情達理,當然也有人窮凶極惡,謝文文不可能把她一人留下,面對未知的兇險。
“你家在北境哪裏?可要送信要人來接你?”
蘇嫻容知道他們要離開做自己的事情,而自己是不能與他們一道的,必然是要分開的。
她心裏還是怕的,這一次的外出遭遇了這種事情,她現在誰都不信,卻是唯獨可以信救下她的兩人,可……她不能成為他們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