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殺陣——怒海迎風龍抬首
“起因落果，終要有了斷。”一路遁逃的星砂門二掌教輕嘆一聲，止住了身形，他回首轉身，凝望後方，那一襲白袍，極速逼近。
“事已至此，今日過後，星砂門不再出手，望你也勿行滅絕之事。”他幽幽嘆息道。
蕭陽眼神深邃，面若冰霜，修長身姿迎風飄然，臨近之時，踏着虛空緩緩逼近，十步之遙，他看着眼前這位俊秀的男子，淡然說道：“你們不是要得我根本么？你們不是殺我取法么？”
“雲霧遮天明，私慾動人心，行事者伏誅，種種因果，當有了斷。”星砂門二掌教臉色平靜了下來，淡然說道。
“所以從一開始，你便覺得他們會輸？”蕭陽眸若神燈，璀璨明亮。
星砂門二掌教搖頭道：“是也不盡然，我倒真想嘗試，能否擒住你這位當世天驕，以此窺得更為長遠的大道之路，故而，我以本源精血與半數神韻凝練這樣一具化身，現在看來，終究不可行。你已斬兩神，如今，這具化身若毀，本神道行衰退，前路茫然，便作為貪念不成之後果，從此恩怨盡了，你意下如何？”
蕭陽面不改色，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分由衷誠懇，又想人心思變，出聲言道：“憑你隻言片語，我如何斷定虛實？”
星砂門二掌教眸現光彩，驀然一笑道：“以本神這具化身起誓，同樣可作用本體。”
蕭陽沒說話，靜等對方。
“一個靈地神體，一個當代天驕，真是令人頭疼啊。”星砂門二掌教搖頭輕嘆，旋即一手指天，血光沖霄，宏大的聲音如神鐘鳴響般悠遠浩蕩，“吾以星砂門二掌教之名今啟血誓，此後，懸殺令作廢，門內上下，再不得因此對燼土神體出手，如有違背，天道鎮壓，前路斷絕，萬劫不復！”
“轟隆！”
天地之間大風起兮，雷鳴電閃，神音滾滾，血誓已成，道法見證！
此刻，各方嘩然，諸神動容，這種事居然發生了，一代真神，為一個偽六境立血誓，古今罕見，震動天下！
星砂門本門高手更是目瞪口呆，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導致大部分欲殺神體者攥緊雙拳，心有不甘，可至此還有誰能因為此事出手？關繫着一代真神的生死存亡！
“太好了，這樣一來，少了個星砂門，若雨煙宗也不再出手，剩下的兩大勢力即便他日兵臨城下，我們未必就毫無生機。”金曦笑顏如花。
金沅點頭道：“也許城主一脈會因此生出思慮之心，如果能得到他們的相助，我金家必死之局將會有所改變。”
“沒想到，真的會有神靈為蕭兄立下血誓，這說出去必將轟動天下，舉世嘩然啊。”展松不禁振臂高呼。
“無非是忌憚靈地神體罷了，否則一個偽六境，妄圖讓真神起誓，痴人說夢。”方玲瓏心有震撼，但話語冷漠無情。
“你這女人怎麼如此聒噪？難怪挨收拾，蕭兄說得對，若非你方家與靈地神體有約在先，你早就死了，還有機會在這七嘴八舌！”一直忍耐的展松終是忍不下去出聲呵斥了起來，毫不在意對方天之驕女的身份。
“你……”方玲瓏銀牙緊咬，清眸之中殺意流轉，姣好的臉蛋冷若冰霜，蕭陽對她折辱也就算了，如今一個無名小卒也敢對她口無遮掩！不是修為受限，封在五境，必將強勢出手。
“我什麼？你一個手下敗將，活下來不懂得知足，不學着安分守己，非得跳出來寒磣幾句，碎碎念個不停，怎麼，很想彰顯自己的高貴身份與遠見嗎？這裏可不是雨煙宗，也不是你的神道家族，沒有人會像條狗一樣對你去追捧！”展松實在看她不對眼，變本加厲地呵斥起來。
“你個跳樑小丑，只配跟在別人後面得意洋洋的廢物，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犬吠！”方玲瓏不顧形象地大罵出聲。
“那又怎樣，比你這裝腔作勢，嬌生慣養，令人心煩的天之驕女好！”展松絲毫不給她面前，出手點指。
見方玲瓏殺氣暴漲，裴遠竹急忙勸導，“師妹，何必與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廝一般見識，有辱身份。”
展松也不想多說，向邊上走了幾步，來到金崖身旁，不想見到她。
眾人神色古怪，但都在緊盯戰場，對於方玲瓏，都處於無視狀態。
方玲瓏有些急眼了，磨牙生氣，秀拳攥得指尖發白，甚至有血液滲出，從來沒有現在這樣憋屈過。
……
虛空中，蕭陽神色略微有些緩和，淡然說道：“遂你之願，今日一戰，恩怨盡了，此後，我與星砂門井水不犯河水，不過，若是將來你星砂門有人執意來我面前找死，休怪我出手無情。”
“本神當世，星砂門會安分守己，當然，如果真有門人弟子不知死活，那也是命數使然。”星砂門二掌教話音落下，手中通體以暗夜為主，卻有極致璀璨，彷彿裝載着星河的神劍鏗鏘作響，瀰漫出來恐怖的劍氣。
“戰吧。”蕭陽不再多說，散去天機星盤，手中金白之劍燦光閃爍，寒氣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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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的一聲，他率先出手了，金白之劍橫空一掃，道韻瀰漫，劍氣滔天，茫茫無邊！
星砂門二掌教反應及時，在同一刻劍斬蒼穹，大道符文綻放，劍光浩蕩，猶如星河垂天而現，極致絢爛！
但因永恆之火與太上神雷而不負巔峰的他，即便有着神丹恢復，在這個領域，也不可能是蕭陽的對手。
三劍過後，神光一閃，天地間橫亘出一道不止多少萬里的虛空大裂縫，森森劍氣瀰漫，鋪天蓋地。
星砂門二掌教人頭滾落，血水如雨，迅速化為塵埃，而那把神劍在虛空中一陣哀鳴后，迅速消失了，沖向被封鎖的界門前，等待破空而去。
“噗！”
雲深不知處，一個俊秀男子突然口吐鮮血，氣息萎靡，此人正是星砂門二掌教之真身。
本源精血破滅，半數神韻散盡，他的境界修為瞬間下跌，幾乎要退出真神果位，而這種趨勢還在上漲。
“你這是何必呢？”一道聲音裊裊而來，在億萬里之外，彷彿又近在眼前。
星砂門二掌教向左側首遠觀，道：“起因落果，存亡於轉念間，此人身後有個靈地神體不談，其本身之可怕，一旦成長起來，不堪設想，所以無論以何種方式，都必需儘快解決這段恩怨，否則星砂門必將覆滅。”
“你起初就有這種打算？”那道聲音再度響起。
星砂門二掌教回首，再度望向第九虛空界入口陣台，“兩個選擇，要麼我順勢而下，擒拿此人，成矣，吾自身之道昌盛，敗也，吾以血立誓，恩怨盡了。”
“罷了，兩神雖亡，咎由自取，失而不甚多，還是考慮深處敵手過來時如何，吾真身受限，恐生死難料，此間事了你速回門內，必要時，封山避世，時也命也，吾之生死，無需你在意，保全根本為主。”飄渺的聲音越發模糊。
“你在何方？”星砂門二掌教面色駭然，回眸再望。
“你身已敗退，來亦無用，九年恩怨，是當了斷，我去矣，再會。”聲音落下，天地雲海間，已然悄無聲息。
星砂門二掌教眼神黯然，又是兩口血吐出，“是非因果，無休無止……”
此刻，第九虛空界入口陣台上聚集了不少強者，想要去觀戰，可蕭陽以神環將這裏鎮封，現在沒人進得去，除非有頂級神子聯手方可強行打進去。
忽的，虛空爆鳴，風雷滾滾，有幾大神靈同時出現，降境登台，引得各路強者駭然失色，紛紛遠退，不敢前去招惹。
但這幾位神靈同樣攻不破陣台對接之地所運轉的那輪神環，只得怒不可遏地咆哮起來，“定是那該死的神體所為，豈有此理！！！”
……
星砂門二掌教化身殞落，死前立誓，引的各方嘩然，議論紛紛。
蕭陽駐足片刻后不作停留，朝着最後迎風教三大神靈遁逃的方向追去。
“轟隆！”
天雨磅礴，雷聲震天，朦朧的天地中，九江匯海，氣勢磅礴！
蕭陽一路追殺至此，猶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流星，照破山河萬朵，直入深海之中。
“起陣！”
忽的一聲大吼，九江轟鳴符文轉，浪濤滾滾如龍吟，群山動蕩生霞光，狂風怒嘯瀚海傾！
此刻，在對接這片海洋的九江河口處，九道法相頂天立地，各持一桿蛟龍出海殺陣旗，威壓天地！
“這是，迎風教鎮教大陣，怒海迎風龍抬首！”
“此陣之威非同凡響，曾經有真神殞落於陣下，驚世駭俗！”各路觀戰的高手相繼追奔而至，有眼尖之人，當場認出了這幅場面！
“三大神靈是故意的，將神體引向此地，該教高手早已布好殺生絕陣，好來一招，潛龍出海，瓮中捉鱉。”一位神靈都不禁驚嘆。
“怒海迎風龍抬首，這裏的地勢太契合了，此陣必將威能倍增，神體危矣！”
各路頂尖高手臉色凝重，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機，迎風教的鎮教殺陣絕非兒戲，曾經真的有神死在其中，還不止一位！
最主要的是，有着此地九江匯海的天地大勢作陣基，即便第九虛空界禁制鎮壓，這座殺陣也絕對可以發揮出登峰造極的力量，頂尖神子來了，恐怕也難以殺出去！
“這些神靈當真該死，只會耍這些陰謀詭計，從不敢光明正大！”展松憤憤不平。
“不行這種陣勢太恐怖了，得想辦法幫幫他。”金崖怒而緊攥雙拳。
“諸神雖不守規矩，但蕭陽的大道誓言還在，我們若對神出手，等同於違背天道，說不定會導致他遭受鎮壓。”金靈贇眼神凝重。
“不動神靈，把那些執陣者殺了。”金曦臉色清冷，眸中寒光流轉，古神方鼎環繞着她緩緩旋轉，早在蕭陽斬掉洛天門兩大神靈時，這件神道法寶便已經飛回。
“再看吧，他若撐不住，我們即刻動身，斬掉執陣者。”金沅寒聲說道。
另一邊，周生與黑袍青年也在商討，黑袍青年道：“這座陣有些棘手啊，在第九虛空界中無法恢復道行，現在就算你我聯手，恐怕也改變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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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心思與實力，怎麼可能會看不出此地端倪，敢如此入陣，興許有着破解之法。”周生回應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死了，我們可不好和玄道交代。”黑袍青年說道。
周生望向極遠處的金曦等人，猶豫片刻道：“他們如果出手，我們也下場。”
“神體，這座陣，你意下如何？”動蕩起伏的海面，風雷電閃，迎風教三大神靈盤坐在陰雲中，居高臨下，頗為得意。
“可惜，沒有神道之威的真神陣，不過紙老虎罷了。”蕭陽臨危不懼，任由身邊浪潮滔天，風雷呼嘯。
“呵呵，哈哈哈，不知神體的百招之誓，到此還剩幾招。”三大神靈中，傳出張狂的大笑聲，如今他們有九大巔峰高手來援，擺下鎮教殺陣，篤定蕭陽翻不了天！
“五十餘招，斬盡而等狗頭，綽綽有餘。”蕭陽寒聲如雷，腳尖輕點，金光橫掃間，天雨懸空，瀚海復平！
“放肆！”九江河口處，一道威嚴無比的金色法相呵斥，“神體，汝以下犯上作亂，褻瀆神靈，如今身之將死，還不知罪！”
“就憑你們這群顛倒是非的土雞瓦狗，也配宣我有罪。”蕭陽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如不朽洪鐘之聲，悠悠而鳴，讓平復的海面再度捲起滔天駭浪，其鬢髮飄揚間，一隻白眸若影若現，讓得那開口的金身法相相隔極遠仍是一個趔趄。
“汝殺吾教弟子，斬吾教長老，犯下彌天大禍而不自知，今，特設此陣，誅汝真身！”一道極致耀眼，彷彿聳入九天的青色法相疾聲厲色，氣勢磅礴。
隨着這道話語落下，一道血色法相率先搖動陣旗，“大風起兮！”
“咚！”
頓時之間，九江轟鳴，瀚海之上，罡風獵獵！
“雕蟲小技！”蕭陽冷聲評價，一腳踏在虛空中，便聞“嗡轟”一聲，天傾地覆，海倒卷！
三大生靈駭然失色，身形大退！
“你還敢逞凶！怒海長鳴！”一道青金法相怒目圓睜，他先是射出兩道精光殺向蕭陽，旋即身後江河沸騰，大海沸騰，悠鳴如歌，法則交織，符文漫天！
蕭陽抖手一卷，崩滅兩道精光的同時，彷彿將整片大海都給掀翻，浪濤四濺，一片混亂！
“今日不斬你形神，誓不罷休！”
三尊神靈動了，霞光照世！
“大道葫蘆”，“青金寶扇”，“天地萬江聚海圖”，三件神道法寶齊唰唰鎮壓了下去！
與此同時，他們的神通術法開始延展，先有開天神光劈落，似銀河傾瀉。
旋即有微風起於秋毫之末，轉瞬之間，無限呼嘯，可攬星墜日月！
最終，天開黑洞，死風如歌，五指朦朧，是為撼世一掌！
蕭陽左手五指齊張，手腕一轉，先天大道真氣隨之如旋風般湧現，作為他第二道果的至強手段之一，可反哺自身，亦能摧毀萬物！
這一刻，真氣茫茫，道韻不朽，時光輪迴，斗轉星移，各種符文與法則在當中交織，道法神通產生極致演化，猶如開天闢地，無所不滅！
“這是什麼東西？！”法寶橫飛，神通瓦解，三位神靈在驚恐中倒退，不可思議的望着那種白茫茫的大道真氣，從中感覺到了一種無上道韻，令他們自身道法本源動蕩，心悸駭然。
可還不等他們平復心緒，蕭陽便已提劍殺至！
“咻”的一聲，劍光橫空如大日綻放，三道神靈掌控法寶迎了上去。
“噗！”
那位沖在最前方，掌控青金寶扇的神明率先遭劫，寶扇無法擋住劍光，進而“鏘”的一聲脫離掌控，接着，他的身軀被斬中，神血如雨水灑落。
疑似神子通神的少年神靈當機立斷，“天地萬江聚海圖”環繞轉身旋轉一圈猛然飛出，似是一方天地被放出，山水轟鳴，萬江崩騰，瀚海之中，符文衝天，湧現出神道氣象！
同時間，那大道葫蘆也衝天而起，迅速倒轉，自葫蘆口傾斜出滔滔不絕的神劍大河。
“轟隆！”
一聲巨響，天翻海覆，三神一退再退，總算是化解了蕭陽的恐怖一劍。
蕭陽眼神一凜，正欲追擊，可身下海水突然如沸水般開始翻滾，似有一座山峰迅速拔起，符文繚繞，赤光滔滔。
他一個閃身躲開，不曾想，又一座相同的山峰擦身而過，於眨眼間，竟有成千上萬浮出水面。
隨着一道朦朧法聲高喝一句“地火起”殺陣怒海迎風龍抬首，已然運轉到第三階段！
“轟隆！”
道風呼嘯，海浪轟鳴，十萬天碑顫動，鋪天蓋地的赤火神鏈朝着蕭陽爆射而去。
此刻，這座大海中的氣息讓他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如此殺氣與道韻，若非第九虛空界壓制了神威，凡道之中恐怕少有人能抗衡。
“神雷現！”又是一聲大喝響徹雲霄，九江轟鳴，大海顛簸，無量雷霆閃爍，帶着神道符文與法則，全數朝着蕭陽淹沒而去。
“此陣將至終極奧義，馬上便是龍抬首！”各方高手在驚憾中倒退，天地山河在海中浩蕩而出的氣息中毀滅，這種力量之可怕，尋常大能沾之即死，極致巔峰都覺得氣血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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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神體負傷了，在苦苦支撐！”
“怒海迎風龍抬首，還沒到最後階段，卻以讓神體負傷，當真乃絕世殺陣，無愧其名啊！”
各路高手皆驚，連神靈都鄭重了起來，動用神通，映照出深海之中的真實情況！
此刻，蕭陽橫劍於頭頂旋轉，渾身玄黃氣流淌，一手支撐，看似輕鬆，可所有強者都發現了異樣，他那隻掌控金白之劍的手在滴血，金紅色的璀璨液體，觸目驚心！
並且他的嘴角也有，不斷的流淌！
“動手吧。”金曦手托古神方鼎，望着映照眼前的畫面，急躁不安。
“呵呵，哈哈哈……，終於，終於迎來轉機了嗎？終於輪到我等反攻了，好，好得很！”從大戰到現在，一直被碾壓的三大神靈此刻忍不住仰天狂笑，將蕭陽的狀態盡收眼底！
在他們看來，今日此戰必勝了，“怒海迎風龍抬首”還有終極奧義未出，對方卻已率先喋血，這是大勝之兆，哪怕他能扛過這一階段，也擋不住最終的“蛟龍出海”！
“死到臨頭還故作鎮定嗎？你沒機會了，必死無疑！”
“能死在我迎風教鎮教大陣中，你也不枉此生，將你的神通術法都交出來吧，免得待會被活捉還得受皮肉之苦。”
三大神靈不退反進，現在他們底氣十足，掌控法寶，開始接近。
“你們別出手。”受大陣壓制，身已負傷的蕭陽突然開口，別人不明所以，可金曦他們卻能心領神會。
“什麼意思？再不出手，等他們的大陣徹底成型就來不及了。”展松也焦躁起來，不明白蕭陽為何這麼說。
金曦急忙拿出通靈寶珠，注入神識，又大陣隔絕，她不知道能不能奏效，但還是擔憂的詢問道：“蕭陽你撐不撐的住，這殺陣還有終極奧義未出，我們干擾那些施陣者，幫你減輕壓力。”
須臾間，寶珠內竟真的傳來蕭陽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平靜，“不必了，他們有九人執掌此陣，你們不是對手，不用擔心我，這破陣困不住我。”
金曦聞言心急，但沒出聲，怕影響蕭陽的思慮。
“哈哈哈，不得不承認你真很令我意外，強行晉陞到這個領域，也能有如此戰力，真放任你成長下去，只怕沒人只能得了。”少年神靈渾身沐浴在璀璨光輝中，背負天地萬河聚江圖，一步一步接近。
“可惜啊，你沒有成長的機會了，不過你放心，你的大道根本，神通傳承我們都會好好利用，發揚光大，所以你可以死而瞑目。”那位看上去容貌較老，已然臨近暮年將死時期的神只冷笑。
“苦尋四多年，終於有個結果，倒也還算滿意。”最後一位長相陰狠的男子搖頭，似是在感嘆這些年的歲月。
“束手就擒吧！”少年神靈率先出手，藉助大陣之威，打出遮天一掌。
其餘兩大神靈不甘落後，也同時出手。
蕭陽卻冷哼了起來，“將死之人，話總是很多，聒噪！”
“轟隆！”
不斷轉動的金白之劍驟然止住，蕭陽雙眸闔而再開，一朵大道金蓮盛開，其一生所修所悟之道與法，猶如一輪萬古不朽的烈陽綻放，無量道法宏光普照諸天，萬物俱靜！
天地海內外，只有金色茫茫，貫徹一切！
“咚！”
此刻，十萬山碑崩塌，天與海徹底傾覆，殺陣“怒海迎風龍抬首”瓦解大半，彷彿響徹人世間的宏大道音如同諸天神聖在誦經，漫天皆符文，八方皆道韻，更伴隨着開天闢地，斗轉星移，洪荒宇宙流轉等各種恐怖景象！
還未反應過來的三大神靈只能瞪大眼睛感受着自身在符文密佈的無量金光中毀滅。即便是九江河口的九道法相都轟然瓦解。
“啊……，我的眼睛！”不少透過神通映照觀望戰場的修士發出慘叫，雙目失明，七竅流血，癱倒在地上哀聲不絕。
“那是……神種花開？”周生與黑袍青年神色凝重，兩人實力強大，收到的波及稍小，但仍能感受到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力量。
金曦他們早已斂取神通映照，因為在死之前，蕭陽暗中以心聲提醒了。
但此時，他們隔着千山萬水，望向極遠之地極致璀璨的金光，大致預料到發生了什麼。
“天吶！”裴遠竹站不住腳根，滿臉驚恐的連連後退，遠方金光普照，所有的山體全都爆開了，若非距離足夠遠，這裏都要被波及！
“神種之花！”方玲瓏臉色蒼白，曾親身體會過這種力量，如今對方登臨六境，威能達到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神體！”少年神靈不甘的怒吼，原以為勝券在握，卻是這樣的結果，他是神子啊，四百年通神，乃迎風教繼承人，實力超群，天賦更是冠絕同輩，人盡皆知，他將來必能登臨神王果位，自此化身位五行界最強者之一，可以睥睨天下，俯視古今，但今日，卻在一個六境不到的螻蟻手中敗得如此狼狽，毫無反抗之力！
“我乃天之驕子，註定要無敵天下，何以葬身於此，我不甘心，還我巔峰力量！”少年神靈聲嘶力竭地大吼，殘破的身軀在發光，要重回神道果位。
“咻！”
一道劍光劃過，血濺三百尺，少年神靈至此人頭搬家，那雙滿含不甘與怨恨的眼睛死死注視着手托金蓮，執掌長劍，如魔神般冷漠無情的蕭陽，虛弱地惡聲低語，“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一定不會！”
“我等着！”蕭陽手中如琉璃般璀璨無暇的大道金蓮再度輕曳，道法宏光擴散，磅礴大海崩塌，一切金光消散，什麼都不復存在了。
最後的三大神靈相繼殞落，原始只剩白袍血染紅的蕭陽，散去大道金蓮，收斂若隱若現的不滅胚胎，靜靜地站在那裏，抬頭望天，沉默許久。
這一刻，時間彷彿不再流淌，天與海之間，一片寂靜，直到大雨再次飄然灑落，雷聲滾滾中，傳出九江河口法相崩塌身負重傷的九人喊叫聲。
“兄長！”
“師叔！
“師父！！”
“神體，你罪該萬死！”
九大法相重新浮現，九桿桿旗重新屹立，神光衝天，浩浩蕩蕩。
蕭陽收回對昔年北域親故凋零而無能為力的蒼涼心緒，金白雙眸重新變得雪亮而清澈，他冷漠的聲音捲起滔天駭浪，悠遠而綿長，“我給你們施展此陣終極奧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