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農女想過好日子9
之後李招娣叫上自己關係好的人，一起去尋找陳金寶。
只不過農村人生孩子，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死一個不算什麼。
一開始人們很是同情李招娣的遭遇，一起痛罵姚姝，時間長了人們逐漸厭煩尋找陳金寶的日子。
“你說陳金寶不會是被人拐走了吧？”
“正常，這年頭人販子多得是，再說了李招娣不是很能生嗎？再生一個不就行了？”
“可李招娣就只生了一個兒子，哪像宋嫂子，一連生了三個大胖小子。”
“快走，快走，李招娣來了，她該不會聽見了吧？”
“聽見又如何？我們說的可是事實！”
又過了好幾天，人們拒絕幫助李招娣尋找陳金寶。
“不行，我家的地還沒耕完，要不然明年交稅啥也交不上去，到時候可是要坐牢的。”
“你再生一個不就行了嗎？”
“你要不去報官？”
李招娣怒吼：“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群官老爺什麼樣的。”
“吼什麼？！不會下蛋的母雞，切。”
......
李招娣聽到這話不免回想到什麼。
失魂落魄地離開，近些日子，李招娣嘴上時不時說出我的兒子不見了的話......
姚姝起床洗漱，走出門外，看見李招娣獃獃地坐在門口，聯想到祥林嫂。
好可憐，但姚姝不想救，幫一個固化的男權女，費時費力。
在李招娣被罵期間，姚姝時不時送點野菜給村裏的情報局。
幾個長舌怪喜笑顏開，說著比蜜糖還甜的好話。
某天下午，鄭燕送來長矛，姚姝摸着鋒利的長矛嘖嘖稱讚：“鄭嬸你手真巧。”
“你趕緊抓幾條魚孝敬孝敬我吧，少拍馬屁。”鄭燕笑罵道。
鄭燕走後，姚姝拿着長矛和竹筐就去河裏捕魚，脫了鞋下水，冰涼的感覺直入腦髓，姚姝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明明是夏天，卻有一股陰颼颼的風吹向姚姝的後背。
姚姝一拍腦袋，忘記自己殺了陳金寶，瞧她這記性。
她這算不算泡屍水？
姚姝不再亂想，拿着長矛目不轉睛盯着閒遊的魚兒，一紮，一收，沒扎中。
她沒有氣餒，連續十幾次勉強扎中一個小魚，也就巴掌大小。
一個下午，兩條魚。
姚姝給一條魚給鄭燕，自己回家給陳三丫燉魚。
“四妹，阿娘死了。”
陳三丫紅着眼，哽咽地說。
姚姝：？
陳三丫顫抖着手，指着李招娣屋內，結巴說：“阿娘上吊了。”
姚姝一臉詫異，進入屋內看見李招娣腳尖朝下。
白衣晃晃悠悠。
姚姝僵住一會，陳三丫捂着臉大聲哭泣，不知多久姚姝把踢倒的凳子扶起，踩上去，伸手解開房樑上的白綾。
在李招娣即將摔下地的時候，雙手夾住李招娣，慢慢扶她下來。
“阿姊，去通知村長，辦喪事。”
姚姝鎮定說。
白色紙銅錢滿天飛，李招娣的木棺在屋內擺上七天。
村裏的人來吃席，不過姚姝花了二兩碎銀給李招娣風光大辦。
好歹生了陳四丫，要是陳四丫有傳統觀念，沒有好好安葬她的阿娘，會不會剋扣她的完成度。
重點是花給別人看的。
姚姝睜着眼睛很久，直到眼睛酸澀流淚。
出屋跪在李招娣的棺材前大哭一場。
“你個災星，是你，是你害得我陳家家破人亡。”李花捶打姚姝的背。
姚姝心裏煩躁，一把推開撒潑的李花，陳濤妄圖抄起拐杖敲打姚姝。
姚姝靈活一多，躲開陳濤的拐杖，抱拳借勢說：“阿奶，阿爺，是我不孝，我自願離開陳家，自生自滅。”
陳三丫大驚失色，姚姝走了那她豈不是要跟大姐姐和二姐姐一樣。
陳三丫跟着姚姝後邊，跪在地上說：“阿奶，阿爺，是我無能，是我沒教導好四妹，我願意跟着四妹一起自生自滅。”
姚姝心裏鬆了口氣，幸虧陳三丫沒有被同化。
“你們兩個不孝女，該不會是想捲走我老陳家的財產吧，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阿奶，我們家家徒四壁，唯一的錢全給阿娘辦喪事了，我們家還有什麼錢啊。”姚姝委屈巴巴道。
幾個吃席的長舌怪紛紛上前給姚姝解脫。
“哎喲，你家姑娘多孝順你不清楚嗎？還花二兩銀子給李招娣大辦，哪家人有這待遇。
我要是生出這麼個孝順女兒，我能笑上三天三天！”
“就是就是，李花你別不知好歹，我要是有這樣的孫女，嘴角能咧到耳後根子！”
“......”
長舌怪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李花暈頭轉向。
“你，你們！”
李花氣得失語，姚姝心裏的小人賤笑，這麼折騰，有的是李花好日子過。
不過可惜的是，姚姝和陳三丫沒有成功離開陳家，那群長舌怪見姚姝要離開，一個接一個勸阻。
姚姝沒辦法，晚上遠離陳家是件危險的事，姚姝不可能帶着陳三丫冒險。
長時間，村裡閑話頻繁，李花和陳濤一開始忍着，後來閑話愈發過分。
陳濤鬱結於心，在某個夜晚去世了。
姚姝不得已再拿出銀子辦喪事，只不過這次只能出四百文錢。
“你該不會私藏文錢碎銀，不想給你阿爺辦喪事吧。”李花怒罵道。
“阿奶，平常百姓家哪來這麼多錢，之前給阿娘辦喪事就已經花了一大筆錢，我能有什麼辦法？
而且我之前看阿爺身體健朗，哪知道會突然去世。”
說著說著姚姝流下眼淚，可憐一女子。
【宿主，你的演技越來越好了，好像死的不是陳濤，死的是你。】
姚姝：......
這說的是什麼話，不會誇就別誇。
李花手腳冰涼，說：“你就是個剋星！我要離開這，我不想再呆在這個鬼地方了。”
李花不再與姚姝爭辯。
陳三丫抱住姚姝的手臂，忐忑不安道：“阿奶該不會要把我們趕走吧......”
明天一早，就有一個牙婆過來。
“老莫，你看看這兩個丫頭多少錢？”李花眼神陰沉，扯着莫牙婆問。
姚姝心中大驚，看見親手把陳四丫送進人間煉獄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