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死亡

之後的一個月，江寧都在和湯九覺對練，她進步也是飛速的。

一月後，她們兩人又回到之前的生活模式。不一樣的是，江寧每天都會在臉上搗鼓一些東西，再看她就會發現明顯沒有之前年輕了。

轉眼又過了兩年，這兩年裏寧姝的身體越發不好了，她將自己的本事全都一股腦的塞給江寧，有些江寧還未融會理解的就讓她先記下，等以後自然會明白。

這兩年裏寧姝主要教她制毒，和一些外出的經驗，兩人都知道這是為什麼，卻都默契的沒有提起。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啊！”寧姝坐在暖炕上，抱着龜長壽，看着外面的天氣感嘆道。暖炕是江寧建的，寧姝現在比較怕冷，正適合這個。現在她幾乎都不下床。

江寧在另一邊拿着本醫書在看，聽見這話隨口答道：“那我們今日吃暖鍋。”

寧姝白了她一眼：“整天就知道惦記着吃，偏手藝還很差。”

“我那不是很差的，只是有點不好吃而已。”江寧反駁道。

寧姝懶得和她爭論這個，話風突然一轉說道：“我將醫館賣了，過幾天就會有人來接收，你這幾天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江寧聽見這話，手顫抖了起來，她的臉還是盯着書，不敢抬頭看她。

寧姝看她這樣，語氣輕鬆的說：“我要走了，這裏也不能成為困住你的地方，應該去外面看看。銀票你知道在哪，那些都是你的路費。不要委屈自己。”

江寧眼前的書頁都濕了，她倔強的不肯讓自己哭出聲。突然感覺眼前落下一片陰影，寧姝摸着江寧的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你已經儘力了。像你這樣的人不需要有太多的感情，你要學的更自私一些。

我不希望自己成為你的負擔，你要往前走，不要回頭。

我能在晚年遇到你，是我的福氣。你能夠遇見我，是你的幸運。我希望你過的開心，以後想起我也是開心的。”

江寧這下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寧姝大哭起來。她從未這樣依賴過一個人，也從未這樣不舍一個人。可沒辦法，她該試的都試了。她給寧姝的葯里加過自己的血和肉，都沒用。

是啊，她可是寧姝啊，醫術多高明，她早就知道，可還是配合著咽下那令人作嘔的摻了血肉的葯，只為讓自己死心。

可她真的不甘心啊！

可再不甘心寧姝還是走了，在吃完暖鍋的第二日走的。她走的很安詳，就像睡着一樣。

江寧按照寧姝的要求將她和父母葬在一起，她現在沒有家了。

三天後，一輛馬車慢悠悠的出了問今城，沒引起什麼注意。只是寧世居附近的鄰居突然發現，醫館關閉了，之後也沒開。

江寧也不知道現在該幹什麼，她在出了問今城后，就將臉上的東西弄乾凈了。之前湯九覺的話猛地提醒到了她，當時自己都快三十歲了，竟然被人當做十幾歲的小姑娘。

其實之前她都不太相信自己是長生者的，也一直沒注意。那天回去后，她仔細觀察過，發現自己臉上一條皺紋都沒有。就算在現代，一些明星保養的再好，年齡大了，還是能看出來的，她這個是完全看不出來。

直到現在，江寧想起這事就害怕。她也想過為什麼街坊鄰居從來沒有說過這事。後來慢慢想明白了，自己和他們每天見面，習慣了，一時沒察覺。

還有師傅的原因，她當年剛見師傅以為她到五十歲左右，其實她已經六十四了，和實際年齡相差了十幾歲，所以江寧沒變化大家就都不稀奇了。

其實仔細觀察，還是可以看出其中的差距的，看着年輕和真正的年輕是不一樣的。當時也是湯九覺的隨口一說，師傅也才察覺到了自己的不一樣。

自那天後，師傅就不再讓她經常出門了，直到湯九覺走後，江寧修飾了一下自己的容貌，師傅才未再阻止自己出門。

從始至終師父都未問過自己一句。

不行了，又想掉眼淚。江寧趕緊擦擦眼睛。現在天氣還冷，不能哭，會凍到臉的。隨手拿起師傅調配的雪蓮膏擦在臉上和手上。

看着這熟練的動作，江寧心裏一陣陣的悶疼，自己跟師傅生活的這些年，真是越活越回去，前世小時候都沒有這麼嬌氣。現在看着這些瓶瓶罐罐的護膚品，還有各種美容養顏的東西，都是師傅教會自己的。

就連這馬車，也是師傅準備的，她給自己定做的，裏面寬敞舒適，就和一個小房車一樣。裏面除了一些醫書，裝滿了各種漂亮裙子和首飾，還有適合自己外出的便裝。

師傅知道自己在外面不太注意這些，她之前就對江寧說過，女孩子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這樣才不辜負美好的年華。當然這要在自己有能力的前提下。她之前穿的就那麼幾件，還是做丫鬟時做的幾身衣服。

後來寧姝實在是看不過去，拉着她去做了好幾身衣服。之後這十多年的衣服都是寧姝給江寧準備的。她的眼光也確實好，選的這些衣服都不是顏色過於艷麗的，但都很漂亮，也符合江寧的審美。

在離開了自己居住了十多年的地方，江寧想了一路，覺得自己總不能白瞎了這身醫術。自己還有很多要學的，看的病人也不多，於是決定四處遊走行醫。她現在對醫術是越來越感興趣，果然選專業還是得選自己感興趣的。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她還特意做了一個旗子，本來打算寫：神醫在世，包治百病的，可一想，要是遇到不會治的病，那多給師傅丟人啊！還是得謙虛點。後來就寫了：神醫再世，基本能治。後面落款寫了寧世居寧姝徒江寧。

將旗子掛在馬車上，江寧越看越滿意，之後就開始了她的旅程。

第一站她打算去的是隔壁的城池覺州城。這幾日，她一直在城外附近的鎮子上看病。

剛開始是沒人找她看病的，她的外貌實在是沒什麼說服力，誰會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會醫術。她也沒有強求，只是慢悠悠的乘着馬車在鎮子上晃悠，到客棧住着。

剛開始是有人受傷了，鎮子上的大夫止不住血，情況很危急，大家沒辦法，就想起了江寧。實在是她那旗子上寫着神醫再世，人在絕望下都大多都會抱着試一試的想法。

江寧：合著我後面半句你們選擇性忽略。

江寧剛看見這人時她就剩半條命了。江寧也沒想到一來就碰到一個硬茬子。先用了一些止血的藥物，可沒什麼用，藥粉都被血沖走了。

無法，江寧又用銀針止血，這次還好有用，出血確實減少了，後面用藥也能止住血。總算保住了一條命，可這個人傷了本源，以後身體不會太好。

自從知道江寧的醫術確實不錯，鎮上找她看病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江寧尤其受一些女子的歡迎，大多女子都因為大夫是男子而諱疾忌醫，現在有了一個女大夫，當然是高興啊！

還有，江寧的收費不高，富人多收些，窮人少收些，就算是一文錢都行，但不能不給。在這個鎮子上待了大半個月，直到每天看病的人少了，江寧也打算換個地方了。

她又去了其它的鎮子，就這樣在覺州城外的鎮子村子裏晃悠了快一年的時間，江寧打算進城了。

在這一年時間裏，她的神醫名聲也傳開了。每到一處村鎮都是非常受歡迎的。甚至有些地方的村長或鎮長都會帶人來請她，就怕不去他們的鎮子或村子。所以江寧原定的進城時間就一直往後拖。

當然期間也遇到不少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