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你說是什麼條件？
“這個……”劉局職位較低，無權作出任何決定，並且估計上報后也不一定得到許可。
“劉先生，拜託了！”
“里慧**，這件事我真的無法答應。不過，我會向上級領導彙報，看他們是否允許這樣做。”劉局解釋道。
里慧葵子臉上顯出激動的神情，再次深深鞠躬：“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劉先生了！”
快要下班的時候，劉局敲響了宋老辦公室的門。
宋老的職責之一就是管理外事工作，這次島國的商務考察團是雙方建立聯繫以來規模最大的代表團，因此高層十分重視，無論是涉外酒店的預訂還是餐飲安排都頗費心思。
“小劉，有什麼事嗎？”
劉局踏入辦公室后，小心地將門關緊，隨即說道：“宋老，有件事想向您彙報。”
宋老取下了眼睛上的眼鏡，並輕揉了一下略顯疲勞的雙眼，微笑着說，“請坐。”
劉局則選擇只坐椅子的一半邊緣，雙手規矩的置於膝蓋。
“宋老，按原計劃考察團應遊覽我們的第一大商業大廈與**市場。然而根據對方請求我們取消了前往廠礦的行程安排；考察團全員參加了今天的商業座談會。”
“哦？這樣看來葉先生的市場經營模式贏得了島國客人們的認同啊！”宋老滿臉的笑容。他自己也曾數次親自到過該商業**考察調研，當然能領略出其中的新穎獨特；即使是他在見到時也深感驚訝於這種商業模式。
劉局點頭稱道：“就在簡短髮言後葉專員就征服了全體來訪客人，在會議中的他們就像聽老師講習的小學生一樣，顯示出對他莫大的尊敬與推崇之情。”
宋老贊同地點頭，“是呀，小葉表現得很不錯，為國爭光。沒料到這些自稱見多識廣的日方人士也有如此反應。”
“不過宋老，就在護送考察團回住宿的途中，尼康新的代表理恵葵子提出一項請求，我不便擅自同意因此前來向您彙報。”
“是什麼事情呢，你可以具體說明一下。”
“代表**表達了希望能單獨面會並向主任學習交流的想法，她提及尼康新有意於島國內新開設一所商業樓項目。”
這次問題並未得到迅速答覆，只見老人的手指輕輕地敲擊桌面，沉思着此一要求的處理方式。一般而言涉外活動均有專門組織管理而這類的請求他則是首見，難以直接借鑒已有的處置方式。儘管拒絕會避免許多麻煩，但卻又顯得不夠尊重來賓意願。
而在考察活動前，上級首長對此項活動極為重視，並特意提及儘可能地順應外賓們的意願；再者來說，葉川也算自己人，多年的兢兢業業使得他認為後者不可能會有違背國家民族意志之舉。
深思片刻后，宋老最終開口答道，“可以安排，與小葉先交流確認，然後着手處理。”
聽到這一決定的劉局雖內心有所詫異，但卻也沒有更多詢問而是答應下來，隨後告別了老人的辦公室空間。他清楚這件事的急迫性，所以得即刻處理完畢，在抵達商業市場得知葉專員已離場返家，於是決定直接前訪他位於四合院子裏的住宅。
四合院的居民早已習慣了吉普車的出現，但當HQ小轎車掛着旗幟緩緩駛入時，仍是頭一次見到，即便沒親眼見過也能猜到車內坐着的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劉局下車后，在眾目睽睽之下步入四合院，立即引發了周圍的討論。
“肯定是哪位大人物，難不成是為了找小葉來的？”
“不找小葉還能找誰呢？這裏只有他有這能耐。”
“許大茂如今在軋鋼廠也不賴，一直都是個副主任。”
“那是軋鋼廠的副主任，但葉主任是整個區有名的。”
正在大家議論紛紛之時，劉局與葉川微笑着從中院走出，四周立刻安靜了下來。
二人走向小轎車後座，只見司機與副駕駛上的秘書也同時下車，前後站在車旁警覺地盯着過往的行人。
“劉局，找我有何事？”葉川詢問道。
劉局便將里慧葵子提出的請求以及隨後自己與宋老溝通的結果告訴了葉川。
葉川聽罷，心中激動萬分，期盼已久的與里慧葵子見面終於成真了。
但他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激動情緒，即便是同一陣線的也不可輕易表露。“劉局，這件事情您一定要答應，而且是要把它當成一個任務來完成，這可是宋老交代的。”劉局認真說道。
葉川裝作有些無奈的樣子說道：“好吧，我會完成任務！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你說是什麼條件？”
“如果有其他人要求見我的話，請劉局您幫我婉拒，確實不太方便，我還有許多其他的工作要處理。”
“這……”劉局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因為宋老交代過，要滿足所有合理的請求。
葉川繼續補充說道，“既然如此，劉局，我就儘可能延長與這位尼慷公司代表裏慧葵子的見面時間，並儘力達成她的所有合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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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劉局最後點了點頭。
終於得到了葉川的同意，劉局如釋重負般地鬆了口氣。外事工作本來就難以協調，尤其是擔心對方提出超出權限的要求。
處理這種情況時，最頭疼的便是夾在中間的位置。既要應對來自葉川方面的壓力，又要顧及里慧葵子的要求，左右為難讓人焦頭爛額。
幸好宋老找到了解決方案，而葉川的態度也比較通情達理。倘若其中任意一方沒能妥善協商好，工作必將受到影響。
到了晚上七點，劉局再次驅車前往考察團所在的涉外酒店，並在大堂與其通過電話聯絡。沒過多久，身姿曼妙的里慧葵子款款從電梯中走出。
“您好，劉先生。”她問候道。
劉局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水，笑着回答說：“里慧女士，總算不負眾望地完成了任務。”
里慧葵子眼中的激動之色一掠而過，接着平和地說：“有勞劉先生費心了，不知道雙方商定的時間具體是何時呢？”
“明天中午考察任務結束后，吃過午飯，我會安排車送里慧女士回酒店。下午一點時，葉主任會前來拜訪您，不知您希望交談多長時間？”
里慧葵子稍作思考後回答：“既然葉先生特意騰出整個下午為我解答疑問，我想在晚上邀請葉先生共進晚餐，以示感激之情。不知道能否得到貴方的理解和支持？”
劉局稍加思考後點頭同意：“可以，明天我會與葉先生商議此事。只要葉先生沒有其他安排，就不會有問題。”
這樣的私人宴請對於劉局來說還是首次面對，但他不想一遇難題就找宋老，請示太多會顯得自己處理能力不足。
既然宋老已經批准葉川與里慧葵子會面，吃飯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既然如此，明日在房間裏靜候葉先生大駕。”
劉局猶豫片刻說：“里慧女士，在您的客房裏舉行會談是否……”
他本想說這可能不太合適，但考慮到對方是外方人士，這句話難以啟齒。
里慧葵子笑了笑：“劉先生想必清楚，這次我是帶着孩子和保姆一起過來的。即便您對我與葉先生有所顧慮，有了孩子和保姆在場，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劉局想想也是，儘管心裏覺得哪兒不對勁，但也說不出具體原因，只能點頭答應。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里慧葵子仍然隨考察團參加了上午的參觀活動，但她內心焦急不安，希望時間快進到下午一點。葉川同樣心情忐忑，工作根本無心處理，一心只想見到多年未見的里慧葵子。
上午十點，劉局打來電話，通知葉川里慧葵子邀請他在晚上共進晚餐。葉川勉強控制住內心的激動，表面上仍顯不太情願，最後經過劉局的一番勸說才勉強同意。
如今形勢並未完全穩定，仍需謹慎小心，多年的努力絕不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與外國人接觸更是風險重重，一個不留神可能會帶來無窮麻煩，哪怕沒有任何實質證據也能讓人生厭。
中午時分，葉川去了全聚德買了一隻烤鴨，還帶了一些果脯、醬肉、醬菜、奶糖、酥糖等小吃，以及幾把摺扇作為工藝品。但由於當時的旅遊業尚未興起，能代表中華特色的工藝品並不多，令他深感遺憾。
好不容易等到十二點半，他駕車來到涉外賓館，發現劉局早已在大廳等候。
“葉主任，您來了？這麼大一箱是什麼？”
葉川微笑着說：“這些都是我們京城的特產。好不容易遇見外賓，一定要表現出我們的熱情待客之道啊。劉局，要不然您先檢查一下？”
劉局擺擺手說：“不必了，我還能不信葉主任嗎？”“那我們就走吧！”葉川說完，就準備往電梯方向走去。
劉局看了一眼手錶，接着拉住了他說：“葉主任，還沒到一點鐘，我們稍微等會兒。與里慧女士約定的是下午一點，現在還早了十五分鐘。”
葉川有些無奈。這人實在太死板了，不就是多等十幾分鐘么？但又不能讓對方覺察出自己着急的心情，只好把箱子放下，然後掏出煙捲，跟劉局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