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調查此事
"主任，我和韓胖子剛才收了不少玻璃屑，放在哪兒比較合適呢？"葉川直接問道，好像並不關心主任是否不悅。
主任暗笑，想必這傢伙今天收的破碎片多了，估計好幾百斤，得意忘形要上秤。
年輕人就是這樣，一旦取得小成就，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誰。
主任叼着剛點燃的香煙，不經意地問："有必要這麼誇張？你們收了有多少噸啊？"
話里滿含諷刺，因為普通業務地點的磅秤基本只用來過重超過千斤的產品，而今天的分量肯定不足這個標準。
"大概七噸左右！"葉川答道，他的回答像顆石子擊中水面，激起層層漣漪。
砰的一聲，剛剛才點燃的香煙滑落在辦公桌面上。
主任一愣，愕然中拾起它，口中仍帶着迷茫的樣子。
幾秒的寂靜后，主任回過神，急切詢問：“小葉你……你說什麼，是七噸？”
葉川略顯焦急的解釋："對，主任，有七噸的樣子，請您儘快下來看看，我們的卡車還在門口等着呢！"
"嗯，好吧……"主任趕緊站起身，跟葉川一道走出辦公室。
門外景象頓時震撼了他：輛八噸載重的解放牌大卡車堵着門，車廂中滿是清晰可見的玻璃殘渣。
主任急忙吩咐開門和開秤，卡車緩緩進入院子中的磅秤，測量重量。
按照工作人員指示再次移動，停靠到倉庫前，司機輕按按鈕，貨物徐徐傾倒入倉。
卸貨后，空車再次回測，重量差即為真實收貨量。
“七點一二噸！"隨着工作人員宣佈最後的數據，所有人瞬間鴉雀無聲。
"別說，葉川那小子真行，才來了沒幾天，居然就收集了這麼多碎玻璃。
"
"你怎麼知道是他弄來的？我記得是他和韓胖子兩個人一起合作吧？"
"韓胖子？開什麼玩笑！"
周圍眾人交頭接耳，眼神中流露出艷羨和一絲醋意地看着葉川。
韓胖子這時也騎着小三輪搖搖晃晃地回來了，車斗里堆放的儘是廢棄物品。
看到這一幕，葉川頓時笑了起來。
而韓胖子並不急切，沿途還不忘順手收取廢品。
下車后，韓胖子來到葉川身邊，望向院子裏那輛卡車。
“嘿，不錯嘛！”主任唐先生向他笑道。
"主任，這些都是葉哥弄來的，我只是幫忙出份力。
"韓胖子立刻澄清。
葉川趕忙補充：“主任，別聽他的，這是我和韓胖子一起弄回來的。”
唐先生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點頭，表示理解。
貨車師傅謝師傅將車子停放完畢，來到葉川面前笑着告別：“葉老弟，我沒事了，先走了！”
"師傅不必急，都已經中午了，我們吃完飯後結賬再走怎麼樣？單位食堂就在附近。
"主任唐先生提議道。
葉川也贊同道：“謝師傅聽主任的吧，吃過飯再走吧，正好放鬆一下。”聽聞此言，師傅沉思片刻，隨即答道：“好吧！”
看着葉川處理事務的得體，唐主任感到滿意，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擔任這個回收站主任多年，他第一次遇見普通員工一次性能拉回這麼多廢棄物。
這些東西關乎年終獎金的多少，也是向總公司述職的素材。
相信未來，葉川無需再騎着三輪車四處奔波收廢品。
中午吃過飯，葉川送走謝師傅，隨後便匆匆去洗漱了一番。
“葉哥，休息一下吧，下午還要外出收貨嗎？”有人詢問。
葉川微笑回應：“胖子，今天下午我不去了，家裏歇歇，改天再聊。”
韓胖子聞言驚訝：“可是還沒下班呀？”
“聽我的准沒錯，你就算一整個下午不來，明天不來都行，不會有人多管閑事。”
韓胖子有些猶豫：“那你先回家休息吧，下午讓我去就好。”
葉川半攬韓胖子的肩，“我們一塊去吧，順便去合作社買塊肉給你姐。
"
韓胖子考慮了下，勉強同意了。
葉川確實說得有理，在物資回收公司，工作輕鬆度取決於業務規模，只要有足夠的收成，不來也沒關係。
於是，他們並未返回宿舍，而是自信地走向合作社。
葉川對此早已駕輕就熟，而韓胖子的姐姐對他們二人頗為友善，除非特殊狀況，否則都會予以協助。
兩人購得了半斤半肥的豬肉和一顆白菜，邊聊邊走往家園。
回到四合院時，正好看到賈張氏與賈東旭在門口大樹下納涼。
看着葉川手中的巨大豬肉包，他們眼中的驚異難以掩飾。
在那時，買肉一般都是按兩稱，哪怕逢年過節也不過是一斤上下。
他們這幫人幾乎沒見過一次買兩大斤肉。
賈張氏盯着豬肉垂涎欲滴，賈東旭生性眼紅別人的幸福生活，葉川手中的肥肉尤其讓他饞蠢蠢欲動。
賈東旭冷冷地喊了聲：“葉川！”
葉川聞言怔住了，回頭瞥去。
對於賈東旭，葉川從未有過好感，尤其自他繼承了原主人的記憶以來，更是看不慣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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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傢伙利用與易中海的關係，在院子裏做些壞事才讓他的厭惡達到了新的高度。
"你是腿瘸了，不是眼睛瞎了吧！"葉川冷冷道，對賈東旭的行為毫不退讓。
賈東旭勃然色變："葉川，你敢再說一次試試！"
聞言，葉川冷笑道："賈東旭，如果你再出口不遜，小心我就打斷你這兩隻胳膊！"
目睹兒子帶回那大塊豬肉，劉悅心疼無比。
"兒子，這麼大的豬肉就算是有錢也不該隨便買啊，前些天才吃了紅燒肉呀。
"她心疼地說。
可是葉川笑意滿滿："媽，我只是想念餃子了，正好有棵白菜，晚上給我和爸做餃子吧！"
聽了這話，劉悅無奈地白了兒子一眼："太浪費了，這天可真夠熱，肉又不耐存放，下次買少了點兒也好。
"
看著兒子，葉川哭笑不得："媽呀，這是浪費還是節省呢？你的想法真特別。
"
她邊嘀咕着，心裏卻暗暗歡喜：自家孩子有了出息，這上班才幾天，就騎自行車，帶豬肉回來，家裏的日子輕鬆多了。
把肉菜交給媽媽后，葉川徑直回到房間裏小憩。
午後三點多，一陣切肉餡的聲音打破了午睡的平靜。
四合院空間有限，鄰里之間的消息很快就能傳開。
劉悅切肉的動作也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看着葉家那肥碩的豬肉，賈家人自然明白他們在準備做什麼——餃子。
其它鄰居則驚嘆於這非節假日的日子裏竟還有餃子吃。
特別是賈張氏，整個下午都跟左鄰右舍談論此事，時不時暗示是葉川偷回來的豬肉。
葉家晚上吃餃子的事在二十多戶居民中不脛而走，且包的是豬肉大白菜餡料。
聽到奶奶提及餃子，棒梗抬頭說:"奶奶，我也要吃餃子！"
賈張氏輕拍孫子道："等你媽媽發工資后，我給你包。
"
然而棒梗卻不依，吵嚷着:"我現在就要吃!"
對那大塊肥肉任何人看到都會有份覬覦之情，更別提賈張氏這種心地狹小的人了。
"老大媽，剛才那邊是什麼動靜？”耳聾的老太太向一位大嬸詢問。
大嬸笑道：“老太婆，您的聽力是不太靈了呢，剛才是葉川媽媽家在切肉餡包餃子。”
老太太一臉驚訝：“這都不過節，怎忽然要包餃子啊？”
“不知道呢，聽說是因為葉川買回了一塊足足有兩斤重的豬肉。”老太太聽到的信息繼續傳播着。
“兩斤！這小子哪兒搞來的？難道是偷的？”老太太懷疑起來。
大嬸撇了撇嘴，並非真的生葉川氣，反而在心底犯嘀咕，口中還是耐心地解釋："不，以葉川的學習態度來說他是很老實的人，估計是單位福利。”
聞言，老大媽反駁："鬼扯，誰家單位能分這麼大塊豬肉？”
如今的生活艱難，別說兩大塊豬肉，就是兩大碗地瓜面都堪稱美食。
聽到這裏，老大嬸並未回應。
雖然她也為葉家可以自己動手做餃子感到一絲艷羨，但這並未達到嫉妒的地步。
"老大媽，你晚上幫我去跟中海說一聲，我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勁。
"老太大娘點點頭，轉身離去了。
快五點時，劉悅看看時間合適，便準備開水煮餃子。
頃刻間，整座院落瀰漫著煮餃子的香氣。
剛剛走進院子的葉永順便聞到那香味，心裏納悶究竟是哪家在做餃子。
他停下自行車，進門便看見了正在下餃子的妻子。
"我們家今晚吃餃子？”他驚呼道。
"兒子買回兩斤豬肉，告訴我說想要包餃子解饞了！"劉悅嘴裏雖然碎念着，內心其實十分歡喜。
葉永順笑着說："真是個敗家子啊！"
還沒到葉家開餐餃子的時候，整個院子裏的人早就知道葉川帶回來一大塊豬肉的事情了。
賈張氏晚上都不用下廚，只是坐在家門口，有人進門，她便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講述的事情，一面說著，一面怒罵。
她不敢當著葉川的面咒罵，前幾次葉川教訓智柱的那個大會場景她可是記憶猶新，賈張氏這種人，最怕硬碰硬了。
易中海、劉海中以及院裏的閆埠貴三位頭頭，也都知曉了葉川家今日會包餃子的消息。
三人匆忙停下手中的飯，聚在一塊兒議論紛紛。
"葉川怎麼可能搞得到兩斤豬肉的券？這裏面一定有鬼!"愛慕不已的閆埠貴想來都覺得自己沒這個本事能一口氣購買兩斤豬肉。
"我也覺着古怪!"劉海中心不在焉地說道，似乎背負雙手，表情嚴肅。
"走，找他談清楚!"易中海下了決定。
幾個大人物上門，發現葉家剛吃到一半餃子，葉川示意讓父母優先享用，而他則是走出門處理些事情。
面對三個質詢的大爺，葉川多少有點不快於他們的盛氣凌人。
"聽說你帶回來兩大塊豬肉，葉川？"易中海質問道。
"這與你有關嗎？"葉川完全不想合作回應。
"葉川，你應該態度明確一些，這事關係重大!"劉海中故作官腔道。
葉川白了一眼，嘲諷道："劉海中，前陣子的教訓還沒讓你警醒是吧？這麼快就想不起來了么?"
劉海中愣住片刻，語速稍放緩和說:"這並不相同。
我們是為了你的利益考慮，不希望看着你走上錯誤的道路!"
"劉海中，那次的事我都沒來得及跟辦事處說，既然你找事兒，那後果也別怪我!"
"葉川，你怎麼能這樣叫我？你真的太失禮了。
"閆埠貴邊說邊推了推眼鏡，顯然對葉川態度不滿。
葉川實在是不願意再和他們浪費口舌，他還餓着肚子，只吃了半盤餃子呢。
"自己先料理妥當！如果認為我帶回的豬肉有什麼問題，可以向劉海中學着舉報，我會很高興看見你們這樣做。
"
說罷，他不管三位大爺，逕自甩上門離開家，只留下三人瞠目相視，難以置信他們的面子都被這樣掃了過去。
"過分!無法無紀！絕......絕對不能放任他!"劉海中氣得說道。
易中海與閆埠貴心底打着如意算盤，上周劉海中倒是舉報過了，但後果大家已經見識到了，鍊鋼廠給予了警告處分。
對於葉川帶回家的豬肉到底存不存在疑點，他們心中都沒底。
一旦沒問題，這可能變成他們手上的一大把柄。
思來想去，這事情只能不了了之，儘管心頭不舍，但憑着聰明和謹慎的心思，易中海和閆埠貴都不敢輕舉妄動。
第二天清晨，葉川未去直接上班，而是直接奔赴了辦事處。
看到葉川的身影，王主任笑容滿面。
"小葉，來啦？這些天我都在關心你的工作進展如何，本打算去找你聊聊，不過工作確實繁忙。
"
"王姐，一切都挺好的，讓您費心了。
"葉川溫和答道。
越相處，王主任就越對葉川產生好感，溫文爾雅又有辦事能力，不同於其他年青人那種吵吵鬧鬧的樣子。
她輕輕握住葉川的手臂，壓低聲音道："小葉，咱們這邊有一些舊書報留存着，專門給你留了一份，挺多的，一會兒讓個人過來搬就是。
"
深受感動的葉川說道："王姐，真心感謝您如此大力支持我的工作。”
王姐擺了擺手，笑說："這些都是小事，今後有什麼需要，我肯定還是會為你留的。
"
“王阿姨，我這次真是有件事想和您談談。”
“你說吧。”王主任端起一杯水遞給了葉川。
接過水的雙手間，葉川開始了講述：“幾天前，我把單位報廢的自行車修復好給父親，本是用來他上下班騎行的，結果卻惹來了我們院子的負責人劉海中檢舉。
他竟讓冶金廠的保衛科追查了好些天，最終給他一個通報處分。”
聽到這話，王主任點頭回應，對此事有所耳聞，但也僅限於大體情況。
葉川接着敘述道：“昨晚我在合作社買了一塊豬肉回家。
可沒想到劉海中還有兩位同事找上門來，硬說我不明來路。
王阿姨，街道辦事處設立管家大爺，是否就是為我們的鄰里服務，充當傳達政策信息的角色？”
得到肯定答覆后，葉川繼續闡述：“我理解，街辦人手有限，設立這些崗位，確實方便幫助百姓。
但劉海中無憑無據就這麼對我父子舉報，給我帶來了實實在在的生活壓力。
我感覺這個人擔當起院子的管家並不合適。”
王主任認真地點點頭：“好的，小葉，我會安排人調查此事。
如果情況確如你所述，確實該調整劉海中的角色。”
“沒錯，王阿姨。
劉海中濫用職權，嚴重損害街辦在我家人的形象。”
告別了王主任后，葉川輕鬆地走回了上班路上。
抵達單位，已是早上八點二十，雖然遲到些許，無人多問。
韓胖子懶洋洋地倚在三輪車上歇息，見到來人立刻站起迎接。
“葉哥，來得挺早嘛？”
笑了笑后，葉川直接跳到車后斗，取出口袋裏的未讀完的書籍。
“胖子，去趟街道辦事處！”
“哦，知道了！”胖仔答應，啟動電動車離開工廠。
前一天與姐姐討論碎玻璃回收的事情后，得知一口氣接收七噸殘破玻璃令她感到意外，尤其是還有弟弟能受益。
韓麗芬深知她這個弟弟雖力大，但腦瓜簡單，過去不少合作者曾藉此欺負他。
可對於葉川，卻非但不對弟弟施壓，反而總想着他。
這一點，足矣看出人的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