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心腸歹毒
到底是在戚家家裏,歡姐兒如何氣,也得忍住,又問:“無緣無故的,她又來做什麼?上回不是才讓縣君給罵回去了嗎?又巴巴來做什麼?也不嫌臊。”
郭奶母說:“那再怎樣鬧,不都還是一家子。縣君不看在她的面上,也得看在大少爺和兩個哥兒的面上,不會怎樣的。哎,姐兒呢?”
倆人說了會,一轉身,發現繁姐兒不知去哪裏了。
再說另一邊,高氏就悠悠地坐在院子裏,派婆子去打聽,得知半青仍在房中靜卧養胎,有幾個丫頭婆子在守着。
她不會蠢到明目張胆跑去跟半青鬧,那樣也太掉價,也不是一個主母應有的手段,她略微坐了會,就離開。
她親自來這一趟,就是要確定戚家是否真的沒其他人在家,她就好下手了。
坐在馬車上,她吩咐自己院裏伺候的一個婆子,這婆子也是伺候過半青的。“去把這盒子點心拿給她,知道怎麼說吧?”
那婆子說:“這盒點心,是大爺特意買來的,是半青姑娘愛吃的。”
“等我走遠了你再去,得親眼看到她吃下。”
“是。”
那婆子等了有半柱香的功夫,便進去戚家,直奔半青房裏。
此時半青坐靠在床榻上,見這婆子來,認出來,忙問:“是夫人來了?”
那婆子說:“是來了趟,見府里沒人,就又回去了。我這次來,是大爺讓來的,說姑娘愛吃糖蒸酥酪,就讓我送來。”
“夫人知道嗎?”
“此等小事,夫人還不至於親自過問的。”
聽到是戚墨樓讓送的,半青歡喜的同時,卻有些困惑,以往都是戚墨樓親自送來的,怎麼這次讓一個婆子送來的?
那婆子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姑娘是怕我會下毒不成嗎?我好歹也是伺候過姑娘的。這是大爺專程到外頭去買來給姑娘的,最是乾淨,也是姑娘最愛吃的。原本大爺要親自送來,誰知兩個哥兒纏着說要狩獵,大爺沒空,便讓我送來,夫人還不知道。”
聽到這番話,打消失了半青的顧慮,拿了塊糖蒸酥酪便吃了起來。
見此,婆子滿意離去。
那婆子前腳走,繁姐兒後腳就來了。
半青招呼她坐到床邊來,見她看着那盒點心,便笑着讓她吃去,“姐兒也喜歡吃酥酪?”
她點點頭,“嗯,但娘和舅外祖母都不讓我多吃,說會壞了牙齒。”
“那姐兒吃幾塊就成,不許多吃。”
“好。”
半青吃了半塊就沒有再吃,就看着繁姐兒吃。
繁姐兒才吃了兩塊,郭奶母就找來了,怕打擾到半青休息,就把繁姐兒給帶走了。
到惠陽縣君回來時,就聽到丫頭來說半青肚子不舒服,繁姐兒上吐下瀉的。
惠陽縣君着急壞了,立馬請來大夫,給一大一小看過後,都說是誤食了什麼東西,還影響到半青腹中的胎兒了,不過好在吃得不多,月份又大了,故而影響不算大。
繁姐兒因為是小孩子,吃了都排出來,再用點葯,沒什麼問題的。
在詢問過仆婢,得知高氏來過,而半青和繁姐兒都吃過高氏身邊婆子送來的糖蒸酥酪后,惠陽縣君氣笑了。
她這個兒媳,手段還真是高明,知道以戚墨樓的名義來給半青下手。
她讓大夫檢查這糖蒸酥酪,大夫說裏頭摻了大寒大涼之物,對孕婦不利。若使用量達到一定的程度,是會引起流產的。
這時候,戚墨台回來了,得知事情原委后,駭然道:“大嫂她怎麼能……半青姐月份都這般大了,若真的流產,恐怕是……”
惠陽縣君:“她要的就是母子俱焚。她也聰明,還知道以你大哥的名義來送,還知道送半青最愛吃的酥酪。我的這位好兒媳吶,真真歹毒,是存心要把半青害死不可的。我原以為,她鬧一鬧就罷了,哪曾想……”
高氏為戚家生養兩子,又出身名門望族中,有娘家撐腰。
惠陽縣君上次說要休掉高氏,不過是嚇唬嚇唬而已,出於種種考慮,萬不得已是不會休的。
畢竟高氏再怎樣惡毒,也只是針對半青一個通房而已,又並未影響到整個戚家。所以哪怕她是厭極了高氏,為了戚家臉面,還有兩個孫兒,她都不會休高氏的。
她無奈讓人把剩下的糖蒸酥酪送去高氏娘家,並把半青和繁姐兒請大夫的事說來。
戚墨台憤憤道:“娘,難道這事就這樣算了?”
她說:“當然不能,我自會懲處她。只是,這孩子以後生下來,是不能落在你大哥名下的,她不是個能容人的。”
“那就養在我名下。”
“可……”
惠陽縣君也不知在猶豫什麼,眼看余慕煙就要脫離伯府,戚墨台又對余慕煙那樣上心。
她不是個死板的,也知道這些年來戚墨台過得並不開心,她自是希望自己兒子能得償所願。
她就是擔心,他們當真要在一起,會惹來許多非議,無論是戚墨台還是余慕煙。
京郊之外的夜晚,格外漆黑,冷風呼嘯而過,方圓百里竟無一人家。
那平坦開闊的地面上,有一小小的篝火,旁邊還停着輛馬車。
整日的趕路,讓陸裕宣臉上染上疲憊風霜,按照計劃,他是準備逃到涇城王的封地去,然而就在剛剛,他接到飛鴿傳書,說蕭淺洛居然讓余慕煙給抓去了。
當得知這個消息時,他懵了很久,也質疑了很久。
他無法相信蕭淺洛居然被發現了,還是被余慕煙發現的,這怎麼可能的事。
在他看來,余慕煙始終是柔弱無能的,幾次躲過他的追殺,完全是僥倖,根本沒有任何實力在的。
現在告訴他蕭淺洛被余慕煙抓走,這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這下子,他是左右為難,他當然知道余慕煙的用意,無非就是逼他現身!如今的他可以說是沒有任何軟肋,除了蕭淺洛。
如果他不回去,那蕭淺洛便性命難保。
可一旦他回去,便是凶多吉少的。
回與不回,他都為難的。
“洛兒……”他煩躁地雙手抱住腦袋,心中糾結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