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靈根
三日後，裴雲隨着一眾裴家子弟前往池寧城的城主府，她往日孤僻膽小，也沒什麼交好的人。此時一個人默默走在隊尾，不動聲色地觀察着眼前這些熟悉又陌生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裴家的家主裴談，也是她的祖父，他身旁是大老爺裴墨和二老爺也就是她的爹裴青。能緊跟他們三身邊的都是往日裏表現優秀的子弟，比如她的那位堂姐裴若，只見她一身紫衣，絕色的面容上冷若冰霜，也不瞧身邊殷切向她示好的人，只微微垂簾不知想些什麼。
“二哥，你說我們能進雲山派嗎？”另一邊裴靈纏着身旁英俊清秀的男子，這是裴靈同胞二哥裴葉，裴葉今年十五歲，恰恰好卡進入門資格門檻。
“能不能進要看有沒有靈根，測試靈根的寶物只有修仙門派有。”裴葉淡淡地解釋，裴府的二老爺裴青妻妾成群，庶子庶女包括她在內有二十多位，裴葉是唯二的嫡子之一，平時對他們這些庶出就是漠視。不過只要安分守己，裴葉也不會故意欺辱找茬，這比一天到晚趾高氣揚的裴靈好多了。
“那雲山派的尊者不來，我們就沒法知道自己有沒有靈根了？”
“測試靈根的寶物貴重，除了修仙門派，也就那些大城和皇城有吧。”因為年齡限制的緣故，不一定所有人都能在年齡範圍內測試靈根，很多子弟一到年齡還未等到雲山派選弟子，就會自行去那些大城遊歷，測試靈根后爭取拜入門派。
裴雲聽着眾人的閑話，摸了摸隱在衣服下的項鏈，不發一語。
很快眾人便來到了城主府後院的廣場上，空曠的場地上已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和裴家一樣都是一些池寧城小家族。兩柱香后，半個廣場都差不多站滿了人，這時池寧城城主攜着兩名身着白衣的男女走了出來，他們身後是池寧城五大家族的家主。
見到五大家族這副恭敬的樣子，眾人便明白身着白衣的二位就是雲山派的使者，立即躬身行禮拜見。
裴雲瞥了兩眼倆人衣衫上雲山派的圖騰，也跟着彎下了腰。
只見那位白衣女子從儲物袋中拿出一透明如水晶的直尺，身旁的白衣男子高聲道：“現在開始測靈根，年齡十五歲及其以下的孩童都可以測試。”他說著頓了頓，“不要想瞞過年齡，我派有專門測骨齡的寶物，一旦證實欺騙，後果不是你們承擔的起的。”
“是。”
“現在開始。”
最先上前的是五大家族的子弟，加起來有幾百人，不過大多是沒靈根的凡人，最終一個家族差不多有七八人被測出了靈根，和往常差不多。不過這次羅家和馬家佔了優勢，因為他們家族裏出現了玄級中品和玄級下品的靈根。
靈根也是有好壞的，靈根的純凈度代表着修鍊的難易度，所以世人將靈根的等級分為天地玄黃四種，每種等級還分為上中下三品。
而她裴雲就是黃級下品，是最低等的，即使進了雲山派也只能做雜役弟子，如果不是她偶得機遇，提升了品級，那她終其一生都只能是鍊氣級。
“你，上來！”不一會兒已經到了裴家測試的時間了，第一位就是裴若。裴雲見她一貫冷然的面容上終於顯現出幾分緊張的情緒，眼神微閃，垂放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拳頭。
重生這幾日，她好好復盤了下前世的經歷，她可以接受自己暗戀的人不喜歡自己，也可以接受自己暗戀的人喜歡裴若，感情這種事強求不了，沒有什麼我喜歡你你一定要喜歡我這種道理。但是她不能原諒他們，身為同門弟子，在掉入魔族陷阱後為了自己逃命把包括她在內其他同門弟子當擋箭牌推入深淵……
“居然又是一個玄級中品！”
“天呢，這裴家……”
裴家可不是大家族，出了個玄級中品的靈根，一下子讓五大家族的人臉色都變了。
兩位白衣使者臉色也好了點，黃級品級他們根本看不上：“下一位。”
一直到裴葉，人群中再次爆發出巨大的議論聲——
“又是一玄級下品的靈根！”
“這裴家是要崛起啊！”
“就連五大家族中也沒出現兩個玄級的，這裴家……”
眾人看了看臉上笑開花的裴家為首的三人，又瞥了瞥已經站起身臉色極為難看的五大家族，都暗嘆，這裴家要崛起了，估計下個十年就是六大家族了。
顯然裴家家主也是這麼想的，裴談挺直了腰桿，一臉揚眉吐氣的樣子，把裴若和裴葉拉到身邊，欣慰地看着兩人，正說著激勵的話。
這時裴靈的結果也出來了，是黃級中品，雖然是黃級，但也是除裴若裴葉兩人之外唯一一個有靈根的了，裴家又是一陣驚喜。
不過之後裴家幾位再無一人有靈根了，裴雲排在裴家子弟的最後面，此時裴家已經想着之後的宴請了，對裴家的庶出也不抱希望，反正有兩名玄級的靈根已經是壓了五大家族一頭了，可算大出風頭了。
“上前。”
裴雲依言走到兩人面前，伸出一手握住直尺，即使知道自己有靈根，她還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幾個瞬間后直尺有一小段透明處散發著淡淡的黃光。
兩人抬起眼帘看了裴雲一眼宣佈道：“黃級下品。”
廣場上的聲音安靜了一瞬，可能都沒想到一個裴家庶出都能有靈根，隨即小聲討論起來。
裴雲就在這種羨慕嫉妒不屑交織的目光中，走回裴家的陣營，這一次她不再彷徨，不再忐忑，心緒平靜得泛不起一絲波瀾。
“雲兒，快過來。”第一次他爹裴青這麼熱情地叫着自己，裴雲暗自諷笑，面上卻未顯露。
這也是第一次裴家這幾人正眼看了她，她與裴若對視了一眼，看到她眼中的漠然和高傲的姿態，明白她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父親，祖父，大伯。”裴雲低下頭恭敬道，馬上就要去雲山派，沒必要惹出事端。
這次雲山派選弟子的事裴家可以說風光無比，宴請時連城主都示好了裴家，其他家族不管底下怎麼暗鬥，此時都紛紛去了裴家的宴會祝賀，一直到三日後，雲山派兩位弟子帶着那些選中的人回了雲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