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礦上
轉眼間三個多月過去了，秋風蕭瑟已經有了絲絲涼意。草已枯黃，看着魚桶里一條四五斤的大魚有點小得意。感覺身體充滿活力，體力耐力確實增長很多，也不糾結什麼原因只要好好的活着就很好。
看這氣候馬上就轉冷，這魚不好釣了，不吃食倒是比溜魚的力氣小很多。可水上要是結冰就沒法釣了，這裏冰不會厚人不敢上去。回基地看看別的活吧！回想一下體檢報告估計一時半會沒事，趁着體力耐力都很好換工作。
馬車上跟老張聊起了想換工作“天冷了結冰后這魚沒法釣了。你看我還能幹點別的活嗎？？”
“你身體怎麼樣了，要能撐得住去礦上。不算多累待遇很好，可以洗澡伙食也不錯。在就種種地糧食，蔬菜都行。打獵就算了又危險又累喜歡刺激的行。礦上也有野獸，沒事你可以尋下刺激，不過得分清野獸和野味，不然容易自己變野味呵呵。”
來到大廳先去把錢匯了，再打電話糊弄老太太放心。做完檢查站招工屏幕前仔細看着，要說種地是安全可需要技術咱沒有啊！！好容易活下來了不想冒險，可吃喝等死也不符合贊高大偉岸的形象啊。雖然不到一米七，去礦上吧！總不能在基地里窩冬吧！去窗口報名，又去物資處還釣魚裝備交了租賃費賠了折損。拿着報道單去報道處，需要等運輸機那邊沒有路，聽說快修路了，等確定沒污染就修，當沒聽見吧，確定了我也該回去了吧！運輸機也是一天一趟回去準備準備吧！！
礦場在個四面環山的山窪里，南面是片建築群聽老張嘮叨過，應該就是以前的基地。不過這裏不是污染的重災區，像湖邊那裏一樣也是邊緣，這裏林木茂盛恢復的很好環境監測都達標，已經沒啥事了科研所說的不知道真假。反正他們只會說，絕不來這裏生活。
先到生活區安排好宿舍，簡單給講了下注意事項，吃喝住行區域，填寫資料簽了用工合同等等等等。
這裏有了時間辦公樓的顯示屏上滾動着大字幕提醒注意安全生產，右上角某某年十月七日八點二十六分。這是我來到這裏第一次看到精準石間，這裏有加工廠處理原礦深加工精加工都有，倉儲運輸一條龍。來到這裏才有了原世界的感覺，機械化好久不見了。
領好裝備走進礦區，是個露天礦四面做了護坡，一圈一圈馬道下到礦底。山上鬱鬱蔥蔥林蔭濃密，野雞叫聲一片一片的，還時不時的看到野兔飛快跑過。來領我們的組長姓高，看年齡跟我差不多互相介紹后我喊他老高。據老高介紹，礦上六百多人有六百人是我們這批人里的。我們來之前就十幾個人留守，基本廢了這裏都是他們又建設起來的，夏天七點開工中午下班天熱幹不了，冬天十點開工十五點下班。雖然體力活但也不是多累，一天五個小時其餘時間自由安排。愛幹啥幹啥，想打野味的自己做個彈弓，下個套裝都行。弓弩啥的不行，安保人員不允許。大型野獸應該沒有，安保人員定期會和捕獵人員定期清理，不過也難保沒漏網的所以大家注意安全！！五月一日實行夏季工作時間，十月一日開始冬季時間工作。好了，大家不明白的隨時問多交流的，都準備準備領工具一會開工。
工作內容很簡單，風鎬打孔專業人員填炸藥爆破，在撿礦石，在挑選合格的不合格的分堆剩下的就運輸人員和倉庫人員入庫了。
下班太早了沒啥事，這裏沒商店沒人來這售賣畢竟是曾經的污染區。要買東西還的去基地。無聊，溜達到林子裏看中個小樹叉用借來的鋸子鋸下來試了試還行。回宿舍放燒水壺裏煮好扒皮，用砂紙打磨在挫兩豁口，沒皮筋咋辦心癢難耐。去工具房看看，工具房管事姓周，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樣子瘦高個。聊了會也是我們這夥人，身體扛不住了，調這裏輕快就是工作時間錢少。挺能聊的，找了半天才找到兩個舊彈弓上拆下來的，先湊合玩會。明天叫小於給你捎兩根（小於就是運輸機上的每天一趟，一般都是找他捎帶）~。他不抽煙也不好意思多聊了，匆匆告別回宿舍綁好彈弓出門。
去往山林的路上碰到三三二二的工友，他們也是去林子裏的，大家一起吹吹牛交流一下經驗。也不都是想打野味，有挖野菜的有摘野果子的，也有陶鳥蛋的，套野雞野兔的看着他們精神狀態都很好。雖說聊啥的都有，就是沒一個聊病情的。孤獨寂寞了半年多，這裏真是天堂啊人聲鼎沸看上去真舒服這才叫生活，當初真該來這裏不過就當初那個小身板。估計得和小周搶活幹了吧！！！呵呵。
進了林子大家就散開了，各奔各的目標。我雖生活在城市但只是個三四線小山城，家又在山腳小時候山上就是樂園。什麼野果子，小動物的基本上是都知道的。野毛桃，野葡萄，羊屎蛋子杏，松球，橡子，野雞，野兔，獾，狐狸甚至狼都見過。當然現在少了，我們那個年代卻是經常見到的。一邊溜達一邊尋思着，這時候蘑菇是沒有了不知道靈芝，人蔘的能碰到不。闕了根樹枝一邊走一邊撥拉着身邊的草棵，一是防蛇二是看看有沒有野雞蛋啥的。撲棱撲棱飛過的野雞和地上跑的小點點野雞就別想了，追不上的再小的只要會跑就別想了。倒想用彈弓可惜我準頭不行啊！要悄么的溜到近處它不動倒可以試試。隨遛達隨看着四周沒找到機會，觀察下四周進的有點深了，往回溜達吧。再晚了到飯點了，走出林子看到了陸續往回趕的人打着招呼就回到宿舍一天也就這麼過了。
發現來到礦上時間過得真快，每天吹吹牛打打屁半月就過去了。這裏工資高一月二十多萬，沒啥花銷管吃管住還是單間。老基地留下了幾千個房間就我們幾百人，還都是單身狗別說人，雌性動物也沒有啊。娛樂設施倒不少，乒乓球，羽毛球，棋牌室，閱覽室！籃球足球啥的就別說了沒有，我們都是病人好吧！玩那個容易把自己玩沒。可惜沒桌球這個我還行。這段時間覺得飯量大了，以前一頓飯兩個大包或者一碗米飯，現在五個大包三碗米飯還不大飽。這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一個同事，他打飯就是都滿滿的裝不下吃完還得再來吃。記得他是四十八歲癌症去世，我現在這麼能吃～～～不會吧！！！不敢想。這邊是兩月一次體檢，根據工作時間由各組長安排，要有事可以自己提由組長安排時間。
經過兩次體檢，成功瞞天過海無人問津！！過年了，電話里老太太哭了，我也崩潰了不知道怎麼瞞。只能說是單位在國外買的礦權，勘探不完損失慘重。沒辦法勾起老太太的愛國情懷榮譽心，還叮囑別讓國家受損失家裏別惦記都好着呢！！那個年代的人榮譽是大過天的。雖然是成功瞞過可心裏真不好受，年三十礦上食堂大家一起過年。氣氛無比慘淡，飯還沒開哭聲一片，真痛快平時也偷偷哭過可發泄不出來啊！！！這集體一嚎念頭通達了。
礦上時間得用飛逝形容，每天大幹五小時汗流浹背當器材鍛煉身體，礦石撿大的搬路盡量繞遠了走。一番操作練出了肌肉，雖然不很明顯可也分組了，以前可是渾圓一體的還往外突。
晚上坐在床上，腦子裏過着這段時間的體檢報告，這一年多除了癌細胞其它都達標。腦子是好使了，記憶力更強無論什麼一遍記住，清清楚楚不帶一絲遺漏。身體強壯程度比年輕時候都強壯很多，什麼原因不去想了。只要瞞好，癌細胞不增長變異就死不了，看來是回家有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長點個頭。我不要一米八有個一米七五就知足！！呵呵！！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啊！睡覺睡覺。
轉眼三年過去，合同到期了都收到通知去基地體檢，準備回家。大廳里忙完一條龍服務。去商店買了幾條煙，幾瓶酒，該走了的去看看老張。
物資點找到老張，聊了幾句留下煙酒回臨時居住點！！非要請我沒辦法回來等他忙完。我們這一走，各國都忙着往這裏派人。聽說要來很多人，基礎建設開始了，路也開始修了。他們忙着盤點物資，派發，運送腳不沾地忙死。
天黑了，我們倆溜達到食堂點了幾個菜，喝點，老張問。“行吧，今天就喝點。”酒過三巡老張話多了起來，“你們這夥人，來時一千多號，走時三百大幾。他們來時也小兩萬，現在不到兩千了。他們不想回去，這裏給免費治療。回去葯錢都買不起。。。”“知道為什麼簽三年嗎？”其實我早想明白了，還是裝不知道的問“為什麼”~“因為癌症一般都活不過三年，他們也不想這裏的事傳出去，畢竟不道德。誰知道你們這幫傢伙熬過來了，真是命大。回去好好過，多撐幾年畢竟賺到錢了還是拿命賺的。”“你不回去嗎？”~“不回了，都來這小二十年了，當時病重都以為死定了政府撫恤金都發了。孩子小，老婆趁年輕帶着改嫁了。我回去不是添亂嘛，這身體也是拖累人。”一瓶酒倆人平分，都有點嘮叨了你一言我一語的。有時候聊的驢唇不對馬嘴，可彼此還能接上，喝了酒還真神奇。“什麼時候走啊？”老張突然問，“我也不知道，說等報告出來沒問題，就等來飛船”一起回去。。“哦！到也快了，算日子就這兩天。”酒喝完了，話不盡的人生倆大老爺們也不能繼續吧！！！出了食堂各回住處。
在外面溜了會彎，回到住處思緒又進心頭。透過小方塊窗戶看着天空，黝黑清澈的天上群星閃爍，一輪籃球大小的明月掛在天空。有些不舍莫名的情緒充滿心間，不回去怎麼給家人交代。三年沒回去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艱難熬過來的，她們比我難熬莫名其妙被我帶了無妄之災。。想着白了頭髮的老母親苦苦地等着盼著兒子，過年過節不知道她的流了多少眼淚。老婆孩子應該回去陪老太太過年過節了吧！！想立馬見到她們，又不敢去面對她們。想到那一壇壇一罐罐的骨灰，有點羨慕他們了，起碼我的難題他們不用面對。老婆孩子這三年沒給她們打過電話，會不會恨我？？人真的是矛盾的想得到的又害怕得到。。想給她們買點東西，這的東西都是那裏來的。這的東西是不能私自帶回去的連我的彈弓都收走了，現在身上衣服估計回了藍星也得收走。不會連毛也得剃了吧！！！呵呵(?????)這自娛自樂的心態無敵了。
躺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是酒喝了興奮了，還是近鄉情怯。睡不着迷迷糊糊的天就亮了，吃了早餐到大廳看看消息。飛船大概還有兩天到，去找老張。
物資點老張忙着裝車趕緊搭把手幫着裝完車問他去哪？去給修路的送物資。我說想去釣魚點順不順路，“去哪幹什麼，那裏沒人了。”
“我想去回顧過去，去看看還有兩天就走了，還挺想念那裏的。”
“行，我捎你過去，送完物資在回去接你。”
“好來，等我一下，去買幾瓶水等你渴了總不能忍着吧！再帶點吃的，你想吃啥。”
“我都有，別管我了你自己帶點吧得五六個小時。”
大車上又晃了兩個多小時到地了，等老張走了。麻溜的跑到湖邊仔細搜索起來還是啥都沒有，走到石窩子裏看着曾經的陣地心緒不由一陣起伏。坐湖邊泡了腳，爬進石窩舒服的躺下。這是我身體健康的起點，也是我在這個世界的起點。不由心裏一放鬆睡著了。
餓醒了，一骨碌爬起趕緊掏出兩瓶水喝掉一瓶倒掉一瓶。去湖邊灌了兩瓶水，擰好蓋放回包里。四下觀察下沒人放心了，拿出大包子吃飯嘍！
回到住處把水倒壺裏燒開，臨走了怎麼著也得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