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問題是手語和唇語全都看不懂
“奧古斯都，請聽我一言。”
“願意反抗高萊克·圖爾的同胞我們都救出來了，但我們不能盲目前行。”
這時候，一群幽藍的靈魂之火紛紛無聲的注視着奧爾法，以及他身旁的十位棘語者弟子。
他們如今復仇的慾望正在高漲，但他們的盟友卻說這種喪氣話，這讓他們這群炮灰感到一絲絲其餘的憤怒。
沒有多看一眼周圍成為亡魂的同胞，奧爾法朝奧古斯都道：“如果和他戰鬥的話，我們很多人都會犧牲。”
“我知道你們想要報復高萊克對你們的背叛，但我也知道你們當中有人只想遠離紛爭。”
“我的兄弟，我們不能強拉那些不願意和我們一起的同胞，更不能用力量去控制他們。”
“屬於我們與高萊克的仇怨，我們自己來就行了，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
“奧古斯都·楓葉，請放過那些已經飽受折磨的同胞吧，讓我們一起送他們前往死者的國度。”
聽到奧爾法說到這裏，如此懇切，近乎哀求的態度，奧古斯都·楓葉沉默了一久。
一路上，奧爾法和他一起救助德魯斯特同胞，和他一樣被高萊克·圖爾當成靈魂儲能物的德魯斯特同胞，是那般的信任他。
當奧爾法看着他不顧同胞的意願，強行控制不願和他一起向高萊克·圖爾復仇的同胞，奧爾法出手了。
然而，奧爾法和他的十位弟子並不能成功阻止他，他在強控那些懦弱者心智之時，就已經救出了許多有着相同志向的同胞。
因此，不忍對受難德魯斯特同胞出手的奧爾法只能跟着他，對他進行勸說。
在漫長的思考中，兩種意志的對決中，奧古斯都決定跟奧爾法說一些事。
“我們如果就這樣去找高萊克，那麼我們很多同胞都只會無辜犧牲，消亡之後還會被他利用。”
“你們遭受的苦難我都能感同身受，但……”
於是，奧古斯都轉身看向身旁依舊在苦苦勸說的奧爾法道：“奧爾法，死者的國度可能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與其讓他們去那裏如同生前一般苦苦掙扎，不如身死魂滅圖個他們一起盼望的安靜之所。”
“死者的國度就和塵世一樣，有太多的糾葛……他們最後的結局可能還不如死在高萊克·圖爾的手中。”
“這樣看來，生與死不過是……”
此時，奧爾法反駁道：“奧古斯都·楓葉，你和他們都經歷了漫長的苦難不假。”
“但是，你說的根本不是你的善意，而是經過你內心裝飾之後的偽善惡意。”
“以前的你儘管仇視我，但你是不會做這種事的，而現在的你已經喪失了過去的初心。”
“強迫他人做他們不願做的事，你和你痛恨的高萊克·圖爾又有什麼區別呢？”
“無論你如何……但他們至少是我們的同胞，不是你的仇敵。”
長長的嘆息一聲，奧爾法看着第一次正面回應自己的老友，伸出右手。
解救出來的亡魂同胞，很多人的魂軀都不復從前，有些人甚至和之前的維克雷斯父子一樣，魂軀隨時會破碎。
他只是想來找一些人，問一些事，並藉此質問他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否錯了。
兩千多年來，剩下的德魯斯特棘語者就只有他一個了，而越發臨近死亡的他心中仍有遺憾。
出人意料的是，高萊克·圖爾的殘暴，以及奧古斯都·楓葉的仇恨卻超出了他的想像。
望着奧古斯都一言不發，奧爾法道：“你說的亡者世界，可能真如你所說的那樣。”
“我不知道你死亡之後，在茲洛斯或在其他地方都看到了世界某處真實的一面，死亡的殘酷真相。”
“但那或許是片面的……我的兄弟，無論生死，我們所在之處皆是我們的現實。”
說到這裏，奧爾法連續問道：“如果你真的堅信你的想法，那麼你為什麼不規勸大家呢？”
“假如有很多人認同你的想法，有着諸多同胞支持你，那我又有什麼理由能阻止你呢？”
“或許我確實沒資格如此談論這個問題，但我們真的有能力決定那麼多受難同胞的命運嗎？”
當奧爾法說完三個問題，奧古斯都抬起右手道：“奧爾法，你成功說服了我。”
“在我的印象里，你明明一直遵從少數服從多數的辦事原則，而你今天卻要打破它，真是讓我感到意外。”
伸出的右手保持不動，奧爾法說道：“遵從那個原則的前提是，不違背我心中的底線。”
轉眼掃過自己前方的友誼之手，奧古斯都把控制着德魯斯特同胞的死亡之力收了回來，收回右手，負手而立。
望着突然倒地的同胞，奧古斯都道：“我的同胞們，你們都聽到了。”
“奧爾法替你們求情，想讓我放你們離開。”
“你們的意志由你們自己掌控，我不會做太多的干涉。”
一些德魯斯特亡魂聽到這句話，他們較為虛幻的身軀……他們臉上不禁露出生還的笑容，發自內心的喜悅。
然而，奧古斯都卻舉起右手，壓下兩根手指道：“不要高興，你們現在只有三種選擇。”
“第一種，無論我對高萊克·圖爾的復仇是成功還是失敗，你們都無法逃離遷移此地的命運。”
“高萊克·圖爾獲得勝利，他是不會允許你們在茲洛斯一直安然的生活下去，你們要重複之前的命運。”
“大棘語者獲勝，除了離開此地的亡者之外，你們也會有生命之憂。”
“入侵我們土地的後代，他們可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們繼續在茲洛斯活下去，影響塵世。”
背負在身後的手凝聚出一顆藍黑火球突然砸到奧爾法面前，奧古斯都阻止了奧爾法打擾他與其他怯懦同胞的交流。
眼見周圍的怯懦同胞畏懼他，奧古斯都道：“第二種，我和奧爾法一同施法嘗試送你們去死者的國度。”
“這或許是你們新生活的開始，你們能夠在那裏獲得新生，擺脫往日的命運，過一種與以往完全不同的生活。”
“但是，你們假如非要做出這種選擇，那你們是要冒着極低的概率去賭博的。”
“無論在什麼地方，你們心中……我們心中的美好生活都是有人員限制的，而這種限制恰恰是極少數人才有機會實現的。”
看見有些怯懦的同胞搖擺不定，奧古斯都笑道：“第三種，和我一起打敗高萊克·圖爾。”
“當然，在這一過程中必定會有無數人犧牲，但活下來的人可以跟我一起走，由我帶你們去死者的國度。”
“你們也許會懷疑我……就你們而言，我才是你們最大的助力，而不是與我們截然不同的生者。”
“我們不僅是德魯斯特，還是是同類亡者，有我的幫助，剩下的人應該會少走一些彎路。”
說完三種選擇，奧古斯都冷笑道：“不要想着做第一種選擇，你們做了第一種選擇也只能繼續選擇第二種或第三種。”
看見還有同胞在猶豫，奧古斯都甩臂轉過身去，背向身後那些想要做選擇的德魯斯特亡魂。
“五分鐘內，請做出你們的選擇，這是我最後的仁慈了。”
隨着奧古斯都留下最後一句忠告，周圍的德魯斯特亡魂從沉默到互相商談只需眨眼間。
有些德魯斯特亡魂儘管魂軀不凝實，也在與周圍的同伴慢慢商量，之前選擇跟隨奧古斯都的一些德魯斯特亡魂也不例外。
沒有細聽德魯斯特亡魂的集體熱聊，奧爾法走到奧古斯都身旁悄聲問道：“奧古斯都，你為什麼要欺騙他們？”
“你其實根本沒去過亡者的國度，你對其中的內情其實完全一無所知。”
“那些話……是高萊克，他透露給你的嗎？”
“這些都可能是他編纂的，即使不是，只有一些才是真的，我們甚至不能確定哪些為真。”
對於奧爾法的問題，奧古斯都沒有回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的這種行為讓奧爾法惱怒，奧爾法想上前……
伸手攔住衝動的奧爾法，奧古斯都撐起一道黑色結界開口：“奧爾法，你確定你能關閉那道死亡門扉嗎？”
“那兩個維克雷斯的氣息，我可是非常熟悉的……高萊克·圖爾沒有做下決定，我們需要犧牲。”
話鋒一轉，奧古斯都道：“更何況，就憑你帶來的一小部分人。”
“你們真以為就憑你們這點人，微末的精銳力量，就能打敗他嗎？”
“高萊克·圖爾與某位可怕的存在做了交易，但他還沒有決定是否去完成這筆交易。”
遙望群山，看向高萊克·圖爾的秘密之地，奧古斯都道：“如果他拒絕了，那你們應該能成功。”
“但是，如果他因為你們而接受了那筆交易，那我完全無法想像他會多麼強大。”
回憶曾經瞥見一角的東西，奧古斯都道：“當初，他曾讓我感受過那種力量。”
“這讓我有了不少發現，也讓我能放下探索生死的均衡，專註死亡。”
“那個東西只是一個小小的誘惑，而高萊克·圖爾則對其卻不以為然，只有利用。”
“他曾說，‘一切可以利用的，都要利用，為了振興德魯斯特而去主動利用’，他太過狂妄自大。”
此時，奧爾法不禁擰緊拳頭，頓感壓力驟增，不知道這次進來茲洛斯，得到的最終結果到底是好是壞。
之前吉安娜拿出來的東西已經讓他有了決死的念頭，而現在聽了奧古斯都透露的消息，他只覺得事情不小了。
倘若與高萊克·圖爾做交易的只是半神，那他還能拚死一搏，但那種存在是半神之上的，那他完全不知道這種存在隨手拿出的東西，會給他們帶來多麼可怕的災難。
目前他知道的，半神之上的存在，只有暗夜精靈信仰的月神艾露恩，燃燒軍團的最強者薩格拉斯，以及自古至今，許多生靈傳頌的泰坦眾神。
一想到那種存在，歷史記載中能隨手製造神跡的存在，他不由得聯想到了之前短暫出現的一場聖光大雨……難道說，隱藏在歷史帷幕之後的真神，又要重新現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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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是席捲艾澤拉斯世界的信仰之戰前奏，奧爾法現在是越想越害怕，但他的身體依然強撐挺立……
“那個東西也許只是未知存在的甜蜜誘餌，祂的一步閑棋，就和高萊克·圖爾留着維克雷斯父子一樣。”
沒有注意到奧爾法的異常，奧古斯都維持着結界，繼續說下去。
“亞歷山大帶來的機會他沒有把握住，塞巴斯德魯帶來的機會他也沒有把握住，但你們帶來的機會，我想他一定是不想放過的。”
“局勢沒有失控尚可，但你們帶來的結果讓高萊克·圖爾無法接受的話，也許就會出現我說的……最糟糕的情況，他主動去接受那種存在給予的力量。”
算着時間，奧古斯都主動結束了他與奧爾法的閑聊，散開了結界。
他心中的目的已經達到，未來，無論奧爾法或者高萊克會怎麼做，那就都不關他的事了，感受到一位棘語者身上的注視，他早已有了屬於他的新想法。
只要能完成復仇的目的，那他就不會吝嗇，屬於他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是復仇的念頭讓他隱藏着力量活到現在。
雖然不明白那群入侵者的後代做了什麼，但他們既然做了那種事，卻不直接宰了高萊克·圖爾，那也挺讓奧古斯都意外的。
注視着奧古斯都撐起結界又關掉的迷惑行為，阿爾薩斯看向身旁的助手問道：“吉安娜，你能看懂他們都交流了什麼嗎？”
撓着後腦勺，喝着紅茶，阿爾薩斯道：“我是真的不明白，他們兩位需要聊點啥，至於開屏障。”
“難不成茲洛斯有什麼可怕的存在不成，簡單說說名字都會被那種存在察覺的大恐怖？”
“對了，你不把監控裝置放到大棘語者身上，放到……疼疼疼！”
因為吉安娜的憑空一捏，阿爾薩斯腰間一長一縮一扭，不可謂不疼，外表看着不疼，但真實所在是疼的。
對於阿爾薩斯來講，旁邊的女人居然已經成長到了不動手都能短距離掐人的程度，好日子到頭了。
遠距離監控，某種程度上，現階段的吉安娜已經超越許多統計表法師了，她甚至做到了一些傳奇法師做不到的事情。
嗦了一口布丁奶茶，吉安娜道：“阿爾薩斯，我確實懂很多語言。”
“不過嘛，手語和唇語我是一點都不懂，沒學過……我就懂我倆之間的暗示，這些是我能明白的。”
“法師有種基本法術，能讓語言不通的人交流，但這種法術不能……我的問題是手語和唇語全都看不懂。”
“所以說，你問我，我又能有什麼作為呢？”
閉上眼躺好，吉安娜背朝阿爾薩斯道：“如果我真的有你想的那麼全能，那我還需要跟着你到處亂跑嗎？”
“誰敢來打擾我輕鬆閑適的生活，我直接提前算準最好時機，一發變羊術，抬手一刀剁了，再烤了給你吃豈不是更好？！”
聽到吉安娜如此猖狂的話語，阿爾薩斯瞥了一眼吉安娜的背影，拿起紅糖涼蝦冰粉一口悶了！
和吉安娜待一起這麼久了，他遇到強敵的戰鬥，就沒見過吉安娜的變羊術，變形術有大用，大多都是起糊弄的作用。
對付普通雜兵，高貴的變形術，有時候……嗯？好像都是偷偷用來着，大面積的一個都沒用過。
當阿爾薩斯和吉安娜冷戰的時候，思索奧爾法與奧古斯都之前談話內容的時候，他們倆前方的屏幕里突然傳出奧古斯都的聲音。
“時間到了，你們都已經做好選擇了嗎？”
“沒有後悔的餘地，你們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現在，想去暗影界的去往我前方，想跟着我的，來到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