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章 嫡公主不能怕 出發邊護使府
洛曦和很想睜開眼,但她的行動卻不受自己控制,而一旁的寒梅早就嚇的渾身發顫,張大嘴巴眼淚流的滿臉都是,但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洛槿安緩步走向那個深深低着腦袋的小姑娘,寒梅見狀強撐着張開雙臂,顫聲道:“你…你要…幹什麼,這是…公主殿下。”
洛槿安沒有理會寒梅,而是上下打量起被推出來和親的洛曦和。小姑娘身穿一身繁複的繡花長裙,巴掌大的小臉在紅裙的映襯下更顯蒼白,兩隻手緊緊的攥着披帛可以看出此時心中的恐懼。
“抬起頭來。”
洛曦和不敢違抗,緩緩抬起頭,雙睫微顫的睜開了眼睛,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本能的想低下頭。
洛槿安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抬手托起她的下顎冷聲問道:“害怕嗎?”
洛曦和強裝的鎮定再也保持不住,淚水盈滿眼眶接着滾露下來打濕了洛槿安的手指。
洛槿安收回手,直視着洛曦和一字一句道:“你可以怕,但盛朝的嫡公主不能怕。”
還不待洛曦和反應過來,她手中已經被塞進了一把匕首,接着她落入了一個微寒的胸膛。
“公主…”
寒梅還來不及說出口的話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只見洛槿安環着洛曦和,將她手中的那把匕首深深的刺進了身着薄紗的女侍胸口。
匕首拔出時,幾滴血落在了洛曦和微微蒼白的臉上,一時之間手握正滴着血匕首的少女,竟多了幾分讓人心悸的妖冶。
洛槿安無視小姑娘微顫的雙手,對眾將士高聲道:“今日,有人要將我朝公主獻於炎皇,你們可願?”
“不願—不願—”
“炎陽狼子野心,占我疆土、辱我臣民,今日我以皇家之名立誓。誓要奪回我邊關三城,爾等可願與我一起上場殺敵?”
“我願—我願—”
“好,劉飛聽令。”
“卑職在”
“領一萬人馬正面迎戰,不惜一切代價壓制敵軍進城。”
“鄭言聽令”
“卑職在”
“領八千人馬圍城,待敵軍進城后火攻破城。”
“程思聽令”
“……”
洛槿安原本定在今夜襲營,但文少軒給他送來了一個更好的契機。兩軍對陣,除了需要將領的才能和戰術的運用,士兵的士氣也尤為重要,現在就是全軍士氣最高漲之時。
洛槿安安排好一切,自己也翻身上馬,這時才好似想起洛曦和一樣。
“握緊你手中的匕首,自己帶着人去陽城邊使府。”
說完不待對方回應就已經帶着大隊人馬出了營地。
寒梅看看已經遠去的身影又看看身邊的公主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反觀洛曦和卻好似從之前的驚懼中緩了過來,只見她整衣斂容后鄭重的行了一禮,望着遠去的軍隊低聲道:“曦和恭送兄長,靜待大軍凱旋”。
“公主,我們怎麼辦?”
洛曦和直起身子,拿出帕子擦凈匕首上的血跡,將匕首放入袖中這才轉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侍衛們。
現下只余幾十名侍衛,跟隨而來的幾百人都在剛剛成了刀下亡魂。
她努力讓自己忽視一旁的屍身,對侍衛長吩咐道:“準備啟程邊使府”。
侍衛長低頭領命,等他站起身時才發覺自己的後背早已經被冷汗浸濕,一陣寒風吹來,他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剛剛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回不去盛都了,他抬頭望了望已經暗下來的天,慶幸的勾起嘴角。
其餘的侍衛們也都心有餘悸的嘆了一口氣,幸好他們這些人和文家沒有牽扯。
洛曦和在緩緩行進的馬車裏安靜的坐着,任由寒梅打理自己的妝容。
寒梅看着沉靜的公主有些擔心,小心翼翼開口詢問道:“公主,剛剛可是嚇到了?”
寒梅對洛槿安的做法不敢苟同,公主從小到大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更不要說是親手殺人了。
她不由回想起以前公主看到長樂公主懲治宮人後,嚇的好幾夜不敢合眼。再想想剛剛的場面,不知道公主現在心裏得怕成什麼樣呢!
洛曦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為何竟沒了一開始的懼怕,她甚至十分慶幸在此遇到了洛槿安。
若不是這個素未蒙面的兄長,她的命運還不知要如何悲慘呢。
洛曦和摸了摸袖中的匕首,對寒梅正色道:“你我都要感謝昌郡王,是他把咱們拉出了泥沼。”看着寒梅憂心的眼神,洛曦和含笑道:“我不怕了,以後任何事我都不會再怕了。兄長說的對,我是盛朝的嫡公主,我不能怕。”
寒梅看着淺笑晏晏的公主,竟感覺一夕之間在公主身上多了幾分威嚴,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皇家威勢吧。
一行人到陽城時恰好趕在了宵禁前,不然他們就得宿在荒郊野外了。
邊護使府正院
關茗卉這段時間並不輕鬆,首當其衝的就是整頓府里的僕人。因為鄭言來這裏上任的時間並不長,而且當初來的時候只帶了身邊人,所以如今府里的大部分奴僕都是后添置的。
正因為奴僕的規矩參差不齊,所以才會發生之前流言滿府飛的事情。關茗卉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期間恩威並施將府里整頓了一番。
如今雖說邊護使府不是鐵桶一塊,但若想從中打探些消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今夜無事,所以關茗卉早早就上床休息了,正在她半夢半醒間,聽到了婆子的敲門聲。
芝蘭披着衣服迷迷糊糊的走過去打開門,打着哈欠問道:“陳婆婆,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陳婆子討好的笑了笑,低聲道:“芝蘭姑娘,前院傳來話說是府外來了客,是從邊關過來的,老奴也不敢擅自做主,所以過來問問夫人。您看…”
芝蘭點了點頭,“那您先等等,我去回夫人。”
“哎哎”陳婆子忙不迭的應着,規規矩矩的在門外等着。
若外面的人不說是邊關來的,陳婆子都不想過來傳這個話,她實在是有些怵自家的這位夫人。
明明看着是柔柔弱弱的一個姑娘家,誰能想到懲治起人來的手段如此狠辣,只要想起廚房的王婆子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樣子,她就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