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權、馬皇后與皇長孫
“今年是洪武十一年，明年是十二年，胡惟庸你準備開搞了吧？在洪武十二年右丞相汪廣洋就會被你幹掉，到十三年的時候，你就會動胡惟庸了，到時候左右丞相你都不會留，你想要收回相權。”張寒凌先拋出來一個大炸彈。
“胡鬧！你這是妄加揣測，你知不知道你之所言很容易引發大亂？”第一時間，朱元璋矢口否認。
張寒凌說完后，看着朱元璋表演，笑而不語。
被張寒凌看的渾身不自在，朱元璋本想繼續否認，但是突然想到什麼，轉身開門，讓毛鑲領人安排暗哨，要求務必確保書房十丈之內不許有人，有膽敢闖入者，直接殺無赦。
“行吧，朕在先生面前怕是沒有任何秘密的，先生說到這個，朕也沒有必要否認了。”朱元璋舒口氣，點頭承認。
“你可別污衊我，只能說歷史記載的大事件，你在我面前沒有秘密可言，但是你的私人空間內的秘密，我可是一點不知曉。”張寒凌反而打趣道，活躍了一下書房的氣氛。
“而且，正是因為如此，你才更需要確保我的安全，不能讓我落入任何人手裏，也要儘可能減少我和某些人或者利益集團的接觸。真有那天，你也要想盡辦法幹掉我，讓我說不出啥來，我可是先聲明哈，我是經受不住嚴刑拷打的，他們要是抓了我，要打我，我肯定是知無不言的，就算讓我給他們造東西好用來造你的反，我為了少受皮肉之苦，也是會暫時委屈求全的。”張寒凌半開玩笑的和朱元璋說著，同時給他進一步打了預防針。
“先生放心，先生的安危朕一定放在第一位，凡是會威脅到先生的人，哪怕只是懷疑，朕也一律殺，一直殺到他們怕！”朱元璋想到張寒凌的重要性，趕緊保證道。
“另外，萬一讓先生落入險境，朕還是希望先生能保全有用之軀，委曲求全也可，助紂為虐也罷，只要先生活着，朕定然會用盡一切可能的辦法解救先生，萬不會如先生所言除掉先生的。”朱元璋再次叮囑張寒凌，保全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張寒凌聽着朱元璋的話，靜靜的看了眼朱元璋，想着也不枉給你和你的大明帝國這麼多好處，雖然有生之年是不打算造你這千古一帝的反了，但是鑒於你算是一個還過得去的皇帝，得引導你對百姓更好一下，也引導你對後代的教育更加重視百姓的重要性吧。
想到歷史上明朝278年裏經歷的16任皇帝，想到他們內外治理，和文官集團的權利爭鬥，明史里記載的關於他們個人的各種奇葩情形，還有皇室宗親的問題，豪強富商與官員勾結的問題，軍隊制度崩壞的問題等，黎霸就有些遲疑要不要全都給老朱講。
畢竟從老朱的視角來看，他現在所實施的政策也好，制定的制度也罷，又或者說他與整個大地主階級加上官商利益團共同建立的治理體系，本質上是具有時代局限性的。
從治理效果上來看，他的一系列做法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左右不過是為了維護皇權的顏面和繼承的穩定性而殺性太重，對普通百姓而言，有遺禍但是暫時能接受，好的壞的都有。
不過相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講，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華夏大地上的泥腿子們，只要能吃飽穿暖，根本不可能造皇帝的反。
緩了一下，張寒凌繼續講道：“其實你想要弄掉胡惟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你把李善長以被養老的名義弄下去之後，你就有想要收回相權的想法了。”
“但是由於國內暫時還未完全平定，你又一時也找不到比較好的借口弄死他們，所以一直在佈局，毛鑲在這其中應該是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的。不過後來他的下場是不太好的，被你用完就丟，當然，這也是他沒有辦法擺脫的命運。”
朱元璋面色平和，沉靜如水，靜靜地聽着張寒凌侃侃而談，對他所言不置可否。
“結合明史的記載，根據後世人的分析，胡惟庸案你雖然佈局很久，用的借口也是謀反，但是從案發一直到十年之後，你才讓人把證據鏈條給理出來。”
“但是你也可以說只是察覺到他有謀逆的可能，所以直接動手弄掉了他，也不是說不過去。”
“可問題在於，你以所謂的胡惟庸結黨謀反的名義幹掉的人太多了，牽連的人也太多了，被後世之人詬病也是正常的。根據記載，你在十年前以他這個案子處死的人超過3萬人，打擊面太廣了。”張寒凌根據歷史記載點評一番。
“但是也說不準，畢竟史料分析還是沒有辦法完全復現你現在本身面對的情況的，更何況其中涉及的複雜的人際關係和各種讓你無法接受的貪贓枉法行徑，史料上的記載是不可能寫得清楚的。”
最後總結了一下，張寒凌認為史料分析的結果也只能給朱元璋一些參考，畢竟如何把握事件的尺度，還是要看朱元璋自己怎麼考慮。
“好了，這個問題打住！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幹掉胡惟庸，收回相權，這是你自己對國家權利的支配，我目前不願意討論太多，因為你的心態沒有這麼快轉變，需要時間慢慢學習，學習為什麼我對皇權沒有那麼敬畏，甚至打心眼裏有些反感的原因。”
張寒凌頓了頓，“講多了就是給你爭權奪利鞏固皇權，從而增強皇家的特殊性出謀劃策，紅旗下長大的我，沒有這個義務去做這些事。”
朱元璋面現無奈，只能作罷，“那之後又有哪些重大事件呢？”
“洪武十四年沒啥大事，倒是十五年，原本歷史上這一年應該算是你受到的人生打擊最大的一年，先是大孫子病死了，然後馬皇后也病死了，所以你要做好準備，我的出現只能說有可能改變他們的命運，但是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改變，這也要看你我的配合和老天的意志了。”
張寒凌的話落，雖說朱元璋之前就已經聽過一遍，但是仍舊面色悲愴，很難想像在這樣一位鐵血帝王身上能發散出一種名為絕望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