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迹

誠王妃嫁兩個嫡女，安排的嫁妝總價值都是差不多的，陪嫁的下人數量規格也是一致的，可如今……

康宜郡主身邊的丫環婆子，當年的奶嬤嬤、主事婆子雖然年事已高已經不在跟前伺候了。

但她們的兒媳或是女兒也已經培養成了新的主事婆子，有的孫女也成了一等大丫環，都是家生子。

在外頭重新買來的小丫環也有一些，被重用的依然是家生子。

再看康寧郡主身邊……

不算在外辦差的陪房和小廝、護衛，繼上回暴露出真假千金一事而被康寧郡主杖斃的那個婆子之後。

整個錦華堂已經沒有當年陪嫁的人了，連家生子都是在外管着莊子鋪子的，並不在府中。

誠王坐在錦華堂的正廳上，看着主事婆子拿着冊子一一介紹跪了一地的丫環婆子們，沒一個出身誠王府的。

她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以前從未想過這問題，只覺得當年陪嫁經過這二十多年光陰，有調動、有新人上位是理所當然的。

但在雲棠說了那番話后，她決意來查一查錦華堂有什麼陰私暗算，才多想了兩分，就發現兩個女兒跟前的人手，竟是那麼大差別。

雖說康寧有自己的解釋，但她自認對兩個女兒的出嫁安排是一碗水端平了的。

如今這變化出來，不禁讓她反思，可是康宜對她當年的安排不滿，那些人手用着不順心？

但棠兒說讓她來錦華堂看看這些人，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迹。

如今她發現這些人里沒有當年的人，也不是家生子，這不就是痕迹？

再看康寧確實病得就像染了風寒纏綿病榻至少半年以上的虛弱，可棠兒說不是生病之相……

誠王妃心裏煩亂，卻也鐵了心要查一查，當下便示意兩個兒媳，將人帶下去，分兩處逐一審問。

錦華堂所有下人全都跪在正廳，跪了一地噤若寒蟬，主事婆子手中的名冊被誠王府這邊的主事婆子拿了過去。

之後便是叫到一個便出去一個，被問過話后直接關進另一間空屋子裏等着。

這般分開問話，還不容易串供，誠王妃婆媳又是突然登門。

就算康寧郡主知道昨天雲棠才辦過大宴，今天娘家可能會有人來訓斥她而做好了一些賣慘準備。

但誰會想到誠王妃一來就關了錦華堂的院門，點出院中所有下人開始一一審問？

康寧郡主氣得直接昏了過去。

一直被扣在這裏侍疾的周思玥阻止了康寧郡主身邊的大丫環哭喊，讓她不要吵了婆母休息就讓人趕出了內室。

這一次，就連衛玉蘭都保持了沉默裝沒看見。

永安侯在外看鋪子，江彥庭今天又回了南大營，畢竟羅天大醮在即，他們南大營負責防衛其實很忙。

就連二叔江明禮都回南大營去了，說接下來短時間不會回府。

江彥軒則繼續讀書。

小銘兒則是被奶娘帶去了三房那邊玩耍。

二夫人管着侯府中饋每天都很忙，三夫人負責府中針線房，正好又要給各房添置夏衣了，有她管着也能幫二夫人分擔一些。

原本，前陣子永安侯是打算讓長媳衛玉蘭接管府中大廚房和庫房的，畢竟是長房長媳，孩子都快滿兩歲了，也該逐步接手庶務。

但康寧郡主這一病又點名讓兩個兒媳侍疾，就沒辦法讓她管事了。

好在如今府里上下一心還算順遂，只是誠王妃婆媳突然過來，直奔錦華堂，還是讓其他人有些錯愕和拘謹。

顯然誠王妃是來看康寧郡主的。

但畢竟是親戚長輩過府，如今執掌中饋的又是二房夫人，本該出面相迎的老夫人又一直稱病不出，潛心禮佛不問府里事務和人情往來。

不好招待，不能不招待。

最後，二夫人找來三夫人商量是不是一起去拜見，再見機行事。

江彥軒這邊也聽暗衛來報了消息。

江彥軒讓暗衛再探，得知二嬸三嬸一起去了錦華堂拜見時，這才匆匆趕過去。

然而，守在錦華堂外面的誠王府府兵行禮道：“王妃有令，今次只為探病，不叨擾侯府，晚些時便走。”

言下之意，讓侯府二夫人和三夫人不必去拜見。

說是不叨擾侯府，實則是不要讓人打擾她。

身份、門第甚至輩份都擺在那裏，誠王妃確實不需要應酬女婿家的二房三房弟媳們。

二夫人和三夫人神色微有尷尬地站在那兒，求助地看向江彥軒。

江彥軒看着緊閉的院門，低聲追問：“我也不能去給外祖母請安？”

府衛早得了誠王妃的令，連忙道：“是，侯爺也不能進。”

江彥軒便已了悟，轉身讓二嬸三嬸回去，不必再理會這邊的事情。

昨晚吃烤肉時，妹妹悄悄告訴他，讓他這兩天盯着些錦華堂的動靜，看看誠王府有沒有人過來。

若是有人過來就探一探結果，因為她給外祖母提了，母親重病卻無病相，母親做了什麼自己知道。

原本母親突然又病了，他們也沒多想，除了府醫，父親還請了御醫過來，所診都是染了風寒，結果在天氣越發暖和時，這風寒卻愈發病了……

先去侍疾的江映雪也病了，聽說還吐了血。

後面去侍疾的大嫂和玥兒卻沒有聽說異常，只有母親病情越發病了，聽說錦華堂還死了一個婆子和兩個小丫環。

整個透着古怪。

父親說病了也好，至少沒力氣去護國長公主府鬧事了。

雖說棠兒不懼，但鬧出什麼總是不好看，還是希望大宴熱熱鬧鬧、順順利利地完成為好。

結果棠兒告訴他那番話，今天外祖母帶着大舅母和二舅母就過來了，還帶了不少丫環婆子，還讓府兵將整個錦華堂給圍了。

江彥軒讓二嬸三嬸回去之後，他派人通知胡管家，外祖母和舅母來探病，母親許久未與娘家人團聚，就不要吵擾了。

府中一切照舊，誰多嘴長舌，府規重罰。

多嘴長舌，自然對應的是最近外頭的一些閑話風聲，不管是說康寧郡主不好的，還是說雲棠不好的，最終壞的都是永安侯府的名聲。

因此，其實永安侯早就傳令不讓府里人多嘴，不管是在府內還是出府都不許妄議。

這一次，江彥軒又提到了，胡管家更加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