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演習進行時（三）
不僅僅是韶明她們那邊的胡德對這場戰鬥十分不滿，跑來沙灘上湊熱鬧的普通人更是摸不着頭腦。
比起艦娘們單憑一雙肉眼就能看見海上的交鋒，他們只能藉助望遠鏡來觀察。
結果艦娘之間的戰鬥沒看着，反倒是被海面上折射的太陽光刺的淚流不止。
要不是這場演習確實是免費公開觀看的，他們高低要喊一句‘rnm，退錢！’。
不過雖然沒有鬧事的傢伙，其中卻也有相當一部分人覺得太過無聊，離開了沙灘。
就在剩下的人舉棋不定，自己要不要走的時候，海面上形勢一變，又將他們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
……
那十六架偵察機又已經在空中飛了一個來回了，企業在心裏默默的想，這已經是第二回了，依舊沒有看見赤城的人影。
她能躲到哪裏去呢，企業很難相信是自己的偵察機出了問題。
雖然她依舊充滿了耐心，但是她知道這場演習的時間並不是無限制的，也許韶明她並沒有限制她們，不過想也知道這裏不可能保持這個陣仗一整天。
既然如此，那就將獵人與獵物的身份互換，雖然冒險，但赤城應該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才對。
企業是個決定了什麼就會毫不猶豫地投入行動的人，在簡單的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後，她開始控制着天上的飛機返航。
一直緊貼在身側的甲板張開，接納了一隻又一隻飛機的歸來，企業默默在心裏數着數，但是直到所有的飛機依次收回，赤城依舊不見蹤影。
現在這片海域好像只剩下了企業一個人，雷達沒有顯示赤城的信號，連海面上都是靜悄悄的……
海面上？
企業的心頭猛然一跳，緊接着，危機感如潮水般湧來，直覺的警鈴不停地在腦海中迴響，而她下意識的反應快過了本能，直接從海面上跳了起來。
下一秒，一道赤紅色的身影就從她剛才腳下站立的海面以下竄了出來，赤紅的眼瞳和沾濕的毛髮讓她猶如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這個瘋子！
企業暗罵了一聲。
關閉了自己的艦裝，像個普通人一樣潛伏在海底，因此躲過了航母雷達的偵測，這個瘋婆娘甚至在海里游着泳來找她！
她漂在水面三四米以下，偵察機能看見她才有鬼了啊！
這確實不能怪企業，屬實是一般人想不到這種辦法躲過雷達。
更何況，艦娘雖然從大海中誕生，卻也畏懼於它。
除了佔比極少數的潛艇艦娘們，絕大部分的艦娘一旦跌入水面之下就再也爬不上來了，那會讓她們想起自己曾經沉沒前的回憶。
身軀被海水淹沒，神志被黑暗吞噬。
精神力越是弱小的艦娘，就越難以逃脫這種精神上的壓迫。
不過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赤城獰笑着鑽出水面之後的第一時間，就召喚出了自己的艦裝。
“呵呵呵，企業……做好迎接失敗的準備了嗎！？”
雖然最開始的襲擊被企業躲了過去，不過正好，她自作聰明地跳到了空中……
十數張血紅的飛機符紙被她甩出，眨眼間在空中變成了小飛機，朝着企業就直衝沖地撞了過來。
神風！
企業險些咬碎一口銀牙，眼神剎那間變得森冷兇狠了起來。
這種不要命的自殺式撞擊，當年仍是一條艦船的她品鑒的可就夠多了。
玩不要命是吧？她奉陪！
作為艦裝一部分的長弓翻手出現在了她的掌心，飛快地拉弓射箭，在液壓彈射裝置的輔助下，金光閃爍之後，一架變大了的地獄貓橫亘在兩人中間。
幾架小飛機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它，在猛烈爆發的火光之後，企業手上動作不停地又放出了一架毀滅者。
和之前那架客串了一把盾牌的地獄貓不一樣，在考慮到下面還有虎視眈眈正朝着她飛來的零式，企業一個翻身落到了毀滅者的機身上，隨後控制着它飛快地爬升到了更高的天上。
焯！航母坐飛機！？
哪怕是赤城，也肉眼可見地呆愣了一下。
不過很快，畢竟在玉樹這幾年對敵經驗還算豐富，赤城很快就回過神來。
沒有多少猶豫，她一邊控制着剩下的小飛機們繼續跟着企業一起向上爬升，一邊翻手又甩出了一架零式，學着企業的樣子跳了上去。
雖然搖搖晃晃，一看知道之前肯定沒幹過這事，但是飛了一會兒后，赤城也有模有樣地追了上去。
可惜的是，熟悉這種飛在天上的感覺花費了一點時間，等她再追上去的時候，她和企業之間的距離已經被拉開了一截。
企業回頭看了看，對於坐着飛機追上來的赤誠沒有絲毫的意外，畢竟看她之前像條瘋狗的樣子，這會兒看她跑了，要是沒追上來才是件很奇怪的事吧？
而且，追上來也好，要是不追上來她才難辦啊！
一前一後的兩架飛機，上面各載了一艘航母開始在空中周旋角逐，中間還夾雜着各種機炮掃射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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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下面沙灘上靠着望遠鏡觀察這邊戰局的幾個大爺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啊？”
“我以為航母潛水就已經夠誇張的了，現在還能上天啊！？”
“不是，這飛機質量這麼好的嗎？”
“看看，看看，我就說航母十項全能吧？比戰列艦強了不知道多少！”
“屁！巨艦大炮才是男人的浪漫！航母那麼脆的裝甲，敢和戰列艦巡洋艦她們打近身戰嗎！？”
“航母超遠視距打擊，隔着老遠就把你炸沉咯，用得着和你打近身戰！？”
幾位大爺唾沫星子亂飛地吵作一團暫時不表，企業這邊，赤城已經被她泥鰍一樣滑溜的躲避刺激得上頭起來了。
企業冷靜地審量着赤城的狀態，覺得應該差不多了，於是抓住了腳下飛機兩側的機翼，令它再度垂直向上攀升了起來。
而赤城也緊隨其後向上攀升，只是……上午十點的太陽，雖然不比正午時分的刺眼，卻也讓死死盯着企業反而不經意間直視了它的赤城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就是這個時候！
視線受阻的赤城只能模糊地看見一個黑影掉了下來砸到了她身上，突如其來增加的重量也讓赤城控制的這架飛機短暫地搖晃了起來。
被砸懵了的赤城很快感受到了一雙手死死攥緊了她，隨後將她擋在了身前。
儘管赤城不停地掙扎，而企業就像個冷酷無情的十字架一般鎖住了她。
下一秒，恢復了視力的赤城只看見上方那架毀滅者打開了機艙，滿倉的航彈不要錢似的往外傾瀉，而自己就在它的正下方。
“企業，你！”
赤城的最後一句話淹沒在了飛機炸開的火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