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全城皆敵
很短，很短的幾秒鐘時間，秦言的臉上就佈滿了青筋。那雙拳頭撲向幕子期，但早已經破了心防的秦言怎麼可能對他造成哪怕一丁點的傷害。
“當這個世界最大的兩個國家開始了最原始武力碰撞，那會是怎樣的，你有猜想過嗎？”
看到秦言那宛如喪家之犬一般的無能攻勢，幕子期嘴角的笑容更甚。
“以及，你現在的主人，蘇子曦，你猜她現在，呵呵，是什麼情況呢？”
即使聽到了蘇子曦的名字，可秦言依然無法還力，可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名字，他.......
想起了兒時的那些。
被陌生大人帶走的小女孩，幸運的，會成為當地有名的遊街女，不幸的，第二天運出來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很幸運，在同樣的那個年齡被蘇國務卿收養了。
那個時候，他是幸福的。
不用再挨餓了，也不用在擔心別人到自己的地盤上搶東西了，更不用擔心隨時被人殺掉取樂了。
但是.........
“其實，人的結局都一樣，無非就是死。”
“而你，只是僥倖的多活了一段時間而已。”
秦言抬起頭，滿臉鮮血的他看向幕子期時，也抹上了一層血色.......
幕子期舉起劍，瞄準了秦言的心臟，嘴角的冷笑也慢慢的化作了一種近乎涼薄的冷漠，就像以為偉大的教主凈化者邪靈的魂魄一樣，毫不留情的朝着秦言的心臟刺去.......
會死......
會死嗎？
會死的.......
一定會死嗎？
純白的瞳孔染上血色，倒映出的是一個金髮的少女倒在漆黑的雨水裏，血漿滿地的身影。
這不會是蘇子曦的“未來”，而是秦言此時唯一能幻想出來的結果。
但......
即使明知道那是幻覺，即使明知道在這一刻，不，早在幾年前，自己，霓夏帝國都已經是棋子，絕無翻身可能，可，他沒有親眼看到蘇子曦的未來，但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卻會覺得，這比以往的那些“未來”都更具有可能性？
更真實？
更可怕？
怕......
會死......好可怕.....
怕死......荒野的幽靈見不到太陽，更害怕無法去幻想見到太陽......
死了......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死......究竟是什麼？
腦海里，是東方梔靜葬身於火海，是林塵幕被判處絞刑，是蘇御瑾在戰時猝死手中那根摔得粉碎的旗幟，是蘇毅辰守望着一片火海的霓夏帝國的墜亡。
啊......
死亡，就是無能為力。
但，比起無能為力更可怕的東西......
會有嗎？
這一瞬間，他想起了那天的新年......
是......那天夜裏，自己看到的，那個金髮女孩倒在南宮花園裏哭紅了眼睛的模樣......
那同樣的害怕，同樣的恐懼，同樣那生的渴望，同樣無依無靠的眼淚......
和在黑水鎮的自己，一模一樣。
轟————！！！
外面，暴風雨依然肆虐。這被天空壓的喘不過氣來的墨雨之夜裏，路德維希市第一醫院的一間窗戶猛然間炸了開來。
玻璃與碎石分散，醫院裏的行人紛紛閃躲，住在醫院裏的所有人也紛紛探出腦袋尋找爆炸的根源。很快，他們就看見一個淡淡的白色影子從碎石與玻璃中彈出，沿着大樓由下方的植被林墜下。
秦言......他的眼裏依然矇著一層血色。他的下巴早已經被血漬掩蓋，在他的背上，一個深深劍痕已經翻開了他的肌肉，暴露出他的肩胛骨。
高空墜落，即使不死也得損傷半條命。空洞的瞳孔當機立斷，臂鎧倒刺全展開抓住從身旁越過的蒼樹。古老的樹榦上，拉出了幾條可怖的爪痕，卻也減緩了秦言下墜的速度。看準時機，踩着樹榦一個翻滾安全落地......
碰————！！！
死亡的威脅，卻往往讓你連一次呼吸的機會，都不允許。
嘶————
金屬撕裂空氣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同時傳來的，還有那些刺耳的警笛聲。下一個瞬間，金色的長劍毫無保留的插入剛剛秦言坐在的地面。
一如當初，在國務區里被陷害殺了路威亞王后。
那個時候，自己依然腹背受敵，而擋在自己眼前的，也依然是幕子期。
“此時此刻.....”
金色的光芒撲來，秦言憑藉直接雙手拍擊，同時抬起腳，欲意刺向下盤奪走他的行動能力。可像是早就猜透了對方一樣，幕子期毫不意外同樣側踢，抽回長劍后直接刺向秦言的心臟。
他想殺了自己......
逃......絕對逃不掉......
想要活下去......想要找到子曦......就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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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他！
短暫的進攻優勢，秦言收起倒刺，腳步滑起一抔雨水，手中的拳勢已經成型，沒有思考，憑藉本能瞄準了幕子期的胸口！
“轟隆——！！！”
雷生聚裂，暴雨喧虐。一條血絲從幕子期的嘴角溢出，那金色的長劍在受創后立刻回防卻壓根摸不到秦言的任何。
第一次受創，幕子期也開始注意起周圍的環境來。但秦言現在可無心延長戰鬥，在討要了些好處后立刻躲入樹林奔向人群。
這雨，砸在身上無比的生疼，疼到讓人窒息。
一顆顆的宛如針扎，但即使這樣，秦言也死死的捏緊拳頭，極力的往人群中逃竄。
他不敢......不敢就這樣鬆開手。
他害怕這就是他的最後一口氣，害怕自己連最後的那件事都無法完成，害怕自己的無能為力成為現實。
“小心小心！這個人受傷了！”
“快來人啊！！！！”
在路德維希市民們的驚訝矚目中，秦言的身影自然被幕子期捕捉到。而發現了，自然就會上去補刀，遠遠的衝過去，劍尖直指他的背心，然後拉出一條血絲，也讓秦言口中的鮮血再次噴了出來。
以傷換傷，秦言忍着劇痛，展開所有的倒刺結結實實的砸中了幕子期的腹部，將他的進攻姿態也放緩了幾成。
四周路人的驚呼迎來了無數人的矚目......
周圍的天空，即使壓抑着暴雨，也變成了紅藍色。
死......
真的會死......
無能為力的死在異國......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人，但我知道，只要你不死，就絕對是我最大的禍患。”
幕子期原本打算依靠着突襲刺殺來制服他，畢竟從以前的好幾次經歷來看，秦言擅長的都是冷兵器的近距離作戰。但當秦言有了貼身的機會，便直接放棄了防守的機會，忍着抽劍的劇痛，趁着幕子期難得沒有反應過來的機會，下巴上就重重地中了一拳。
巨大的力量將幕子期打飛，他那握緊梵文長劍的手也險些鬆開。離開了幕子期的長劍距離，剛欲上前補拳的秦言便聽到了身後有人拔出槍的聲音......
“咕......”
含着嘴角重新吐出的鮮血，秦言那雙空洞的瞳孔依然是盯着那躺在雨地上險些失去意識的幕子期。那雙抹了血色的瞳孔后，卻是無數張地圖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很快，一幅地圖就被他選中，轉身立刻來到一位警衛面前奪走了他的配槍，朝天開了一槍，成功引起人群的騷亂后......
“砰砰！”
再是兩槍，打中幾位路人的腿，尖叫與血在暴雨下蔓延。
沒有人再會認為這是在拍攝電影，尖銳的聲音伴隨着散落一地雨傘，為秦言成功打開了一條僅剩的活路。
可就當他拖着身子，在一片混亂中抬起頭......
早已埋藏在醫院四周的憲兵們，早已經涌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