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飛舟破裂

第10章 飛舟破裂

看來,日後有機會能夠聯繫上李金花,蘇四兒短暫地鬆了口氣。

她發現青川除有問必答的好處外,自身還有極大的包容心,似乎萬事都不放在心裏,一切隨緣。

第一點,她在發現青川知道的東西有限,尤其有些答案知道了比不知道更傷人後,心裏默默給了一個叉,去他的好處。

第二點,就更有意思了,小孩子需要包容心不假,大家可能剛被許三應捉弄過,懂得了看菜下碟。

飛舟第一日,心裏惴惴,害怕許三應也在飛舟上,不知哪個小煞鬼傳了句“大瘋子不在”,第二日,飛舟就不正常了,到處長滿了人,斜着長,倒着長,牆上掛,窗戶掛,有人形鞦韆,掛在某處的廊道橫樑,這些自然是青川放縱的傑作。

蘇四兒看得眼睛疼。

女孩子們的待遇更好些,青川還陪她們玩起了裝扮遊戲,這個更不能看了。

小兒作大人之姿態,奈何出生鄉野,平生里見過的最大場面就是福月的慶典活動,自然眼睛更疼了。

其實,也不是不能看,就是蘇四兒很嫌棄,其他人都興緻勃勃,害羞如王衣衣都找了個不露臉的裝扮,給一位大衍朝歷史上的女將軍牽馬的侍女,因為忠心護主,被人划花了臉,一直以面具示人。

楊虎子在這一場極度解放天性的活動中,結識了新的朋友。

蘇四兒敢說,這飛舟都被他掛遍了。在如影隨形、吵吵嚷嚷的笑鬧聲,她總能捕捉到虎子虎氣的吆喝,招呼他兄弟給看着點,免得掛翻了車。

這個討厭的小子,不知道將要去的是什麼地方嗎?

玩心如此之大,警惕心、防備心全無,他也不想想,跟着許三應的青川能是簡單的角色,這般和善反而就是存了些不知道的小心思,等着人全無防備就給上一刀。

當然,作為飛舟上唯一清醒的人,她覺得這兩項問題,不是最緊要的,最緊要是上進心,楊虎子沒有。識字勉勉強強被她帶着走。

現在還有點時間,不尋思鞏固一下,等着以後拖後腿還是被拖去什麼地方“凈福”。雖然大家不知道“凈福”到底怎麼回事,但沒回來就是最大的恐怖。

按她的經驗,修行之路肯定是一路卷麻花。

在起跑線都這麼費勁,這小子還頂着大雷,莽撞性格毫不收斂,她在想要不要放棄他了。

可是,楊虎子對她十分信服,當時蘇爹交代的時候,也沒避着旁邊的虎爹,對方那憨厚的臉上一臉拒絕,即便當初沒了記憶,她也沒拒絕,所以不能就這麼簡單地放棄了。

“衣衣,你快來!”

一片嘈雜之聲中,耳朵十分好使的王衣衣即便沉浸在裝扮遊戲的快樂之中,也沒有到無法自拔的地步,她準確捕捉到了四兒的聲音,十分瀟洒地丟下自己的“女將軍”走人了。

這邊正在體驗騎馬漫步的“女將軍”本就趕鴨子上架,沒了人牽着馬,差點從馬上摔下來,幸好青川救了場。

王衣衣小跑到蘇四兒身邊,兩人一陣嘀嘀咕咕,便分開了。

不一會了,楊虎子被四兒和衣衣左右護法,後頭跟着他的兄弟。

疼死了,他的兩個耳朵此番遭了大罪了,楊虎子一臉倔強,敢怒不敢言,一路被嘲笑,他心裏有點頂不住,明明可以進房間的,委屈!衣衣很快接收到了虎子的眼神攻擊。

但一對上四兒的大眼睛,他就慫了,報復心並不在發動範圍,生無可戀了。這個是靠山,不能瞪,心裏更委屈了。求生欲使他找到了一條完美的借口。

“四兒,這是我三生三世的好兄弟,錢串子。因為我們名字都帶了’子‘,說明福聖老人家有意讓我們結成異姓兄弟。你又是我的老大,做兄弟的自然得過來拜見你。”

錢串子,蘇四兒被這個驚呆了,忍不住轉過身,咳嗽起來。貼心的王衣衣已經跑遠了,不一會兒又跑了回來,她帶來了一壺茶水,還有個小凳子。

馬屁精,專挑我出糗的時候幹些巴結的事情,楊虎子不得不拿出他自認為的終極理由。

“我可不是那些傻子,就知道傻樂,上躥下跳的,幹些招人煩的事情。我和串子這兩天已經認識了飛舟上的所有人,至少看見人能對得上名字。”

“虎子,真厲害!既然你已經知道所有人的名字了,那我們是不是該做點別的,補補你不太會的東西,比如繼續識字。”

認人這個事情,倒是她疏忽了。虎子看似莽撞,心裏想的還挺遠。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為了認人才去解放天性,幹事兒的積極性還是要鼓勵一下。

王衣衣不甘示弱,她帶着挑釁的眼神看向了楊虎子,又對着四兒,似害羞似得意,一雙小手捧住自己的臉,嘴裏噗噗發出歡快似小鳥的撒嬌音。

“四兒,我也認識所有的女孩子的。”

又來了!朋友其實並不是越多越好,越往後就會放心,也跟愛情一樣追求排他性,每個人都想要當好朋友唯一的第一,小孩子尤其如此,在這種事情上無師自通,特別愛比較。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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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對衣衣爭奪注意力的行為有點反感,他覺得自己比王衣衣聰明多了,光是佔着女孩子的身份撒嬌,在修行路上並沒有多大幫助,不如做點有用的事情。

他看了錢串子一眼,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把四兒拉到了一邊。

蘇四兒聽到錢串子家傳的本事後,覺得十分驚奇,不知道入選的福童里還有多少“高人”。

“四兒,串子也想跟着我們一起識字,你到底答不答應?”

楊虎子把錢串子最大的秘密告訴了蘇四兒,他覺得也得給兄弟過個明路,安安他的心。

串子爹臨出門交代了一句“出門抱大腿,小命自然貴”,被他奉為金科玉律。

他爹就是有個縣裏的朋友,這才保住了全家的命。

既然他有了新的造化,自然要效仿他爹,所以留下來之後,他就到處溜溜達達找了有潛力的大腿。

因為得知蘇四兒頭一個看破落水的關竅進了主殿,又聽了不知多少句楊虎子關於蘇四兒的吹捧,他借家傳的秘技,才最終決定跟着蘇四兒。

楊虎子當然也不是什麼人都收的,他玩掛人遊戲,好兄弟一次次給他墊背出主意,用不怕疼的真誠換回了自認為“鐵石心腸”的虎子的感動,他才認下了。

“四兒姐,我覺得咱雖然不同鎮,但都是遠山府的人,到了州府,自然就是一處的人,我爹說,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天然透着親近,將來遇到事兒,也就不怕被人給欺負了去。”

錢串子的嘴能說,打小跟着錢爹學了些見人的話兒,說起話來基本能點個響。

蘇四兒自然無有不應,對方憑着秘技跟誰一起都能得好。她現在也就憑空比其他小孩多一點記憶,真論其他,她有什麼值得別人送上門的價值。

自此以後,這四個就整天在房間裏嘀嘀咕咕,少有邁出房門的時候。

其他小孩鬧騰了幾天,也都收了精力。

這些准福徒拉團隊的意識高度提升,看得青川哈哈大笑。還不夠警醒,畢竟是小孩子,大風大浪見過的少,對於那些髒東西更無從得知。不過,見多識廣,遇得多了,人也就成長了。

/

一天夜裏,難得的安靜時刻,所有人都在房間休息。

飛舟突然劇烈抖動,蘇四兒被摔倒了地下,那邊王衣衣也未倖免,兩人飛快爬起來,開始往外跑,蘇四兒路過桌子,順手拿走了茶盤。

頂着王衣衣不解的眼神,她十分自然地說了句“有備無患”。這些天被蘇四兒每天講了很多版本的危機時刻求生的故事,王衣衣摔下床就覺得“故事開始了”。

飛舟搖晃得更劇烈了,蘇四兒剛踏出房門,房門就脫落了。

這個設定很精彩。她看了快她半步的王衣衣,沒想到她福氣挺旺。根據蘇四兒暗地裏的觀察,王衣衣每天過得都很平淡,從不招惹是非,有什麼好事都有她一份,這種人是寶藏。

王衣衣也被落下的門板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又離遠了些,想想不對,又過來拉蘇四兒。

“四兒,這裏!”

飛舟上的房間,一層一層的分佈,樓梯又在中間。

楊虎子和錢串子是男孩子,住的樓層低些,跟蘇四兒她們的房間隔得有點遠,白日裏可以一起玩耍,晚上卻不能停留。

蘇四兒撐着一個扶手,勉強穩住自己。聽到了楊虎子的聲音,她朝下看,做出了一個冒險的決定。

“你們趕緊往外走,在影壁那個石獅子旁邊等我們。”

楊虎子雙手舞動,表示知道了,他們停了一會,往外走的路障礙也多了起來,走出的危險係數也增加了。

“衣衣,我們一起抱着這根大柱子滑下去。”

走樓梯費時間,飛舟搖晃,但這根柱子倒是穩固的,雖然左右搖擺,但到現在也沒斷裂,應該沒什麼危險。

仔細看,還能發現有些小凸起,小孩子剛好可以抓住。

王衣衣猶豫了下,點點頭,又看向茶盤,這麼滑下來,茶盤就有些礙事了。

蘇四兒知她所想,什麼也沒說,一手端着茶盤,另外兩腳虛虛環住柱子人就往下滑了一點,讓出了位置給王衣衣。

蘇四兒就是仗着青川不會不管,有點為所欲為。她先下滑,也是給王衣衣壯膽。這時候也不顧會不會蹭傷,先跟楊虎子他們會合要緊。

果然,下滑雖快,這個凸起很折磨人。王衣衣看蘇四兒不怕,她也壯着膽子。後頭有那些眼快的,也學了蘇四兒她們的法子。

楊虎子擔心蘇四兒她們出不來,準備拉着錢串子往回走,遠遠看見蘇四兒端着茶盤,快跑了起來。

“不少人已經出了院子,要到飛舟邊緣去了。”

“我們也去。”

蘇四兒她們剛趕到飛舟邊緣,天空飄來了五個字“盡情享受吧”。果然,舒適的日子不是白給的,暗中已經標好了價格。

下一刻,飛舟碎了,驚起一片哀嚎!蘇四兒只來得及喊出了一句“說好的”,整個人就向下墜入了無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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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蘇四兒被掛在了一棵樹上,但她不敢動。

下面有一道鼾聲,應該是什麼夜獸,幸好有些圍着她飛舞的小蟲子自帶光亮,她能看清樹榦的方向。

小心翼翼給自己換了個稍微舒服的姿勢,還要提防自己不能出氣太快太多,驚擾了下面的大佬。

茶盤、茶杯早飛了,現在她懷裏還塞着個茶壺,老半天了,她還能感覺心口溫熱。

已經很久沒有聞到過飯菜的香味了,每天就靠着喝這茶水,肚子也好好。

所以遇到危機的第一時間,她拿走茶盤,荒野求生就不用擔心找食物的問題了。蘇四兒設想了很久天亮以後該怎麼趕走夜獸,找到其他小夥伴,漸漸地人就睡著了。

樹下的鼾聲來自福獸,並不是蘇四兒以為的夜獸。

她下意識以為是夜獸,不過是王雪娘講故事的條件反射。畢竟從小就被告知,鎮子裏一直傳言夜獸煞死人,夜晚時會突然實力大漲,任憑几十壯漢對上也有去無回,屍骨無存。

天光大亮,已經醒了的蘇四兒趕忙爬到大樹的主幹和最大的枝幹交叉處,靠坐着舉起了茶壺嘴,隔空往嘴巴里倒水。早起第一步,補充能量。希望衣衣他們撐住,等着她過去。

喝完水,蘇四兒才有空打量周圍環境。

這應該一座山,高大的樹木很多,低矮處荊棘叢生,還有一些偏小的樹木夾雜中間,很難辨認出路,她扶着主幹看向遠處,除了樹還是樹,生在高矮不一的山上。

低下頭,大樹底下還挺乾淨,形似老虎的動物趴着,時不時尾巴動一下。

小日子還挺悠閑。

突然,這東西低吼了一聲,整個站了起來,嘴巴也長出了尖尖的獠牙。吼聲一出,蘇四兒感覺到兩隻耳朵好像有東西穿過,這個時候手捂起不到作用。

動物長叫,為了威懾敵人。

附近應該出現了讓它感到危險的東西,蘇四兒只好暫停了溜走的想法。樹下的東西還算溫順,要是貿然溜走,遇到它的敵人,她豈不是為它當了炮灰。

沒她等猜測附近的東西會不會過來,人家地下已經打起來了,來了個狼形生物,還是灰色的,就叫灰灰吧。

既然,樹下的東西一身白,那就是小白了。

為了看得更清楚,蘇四兒不停變換方向和姿勢,費了不少時間勉強找到個最佳觀戰視角。就是人比較累,她兩隻手要緊緊抓住上面的樹枝,兩腳又不能岔開,還得維持着半蹲的姿勢。

小白明顯強上一線,灰灰竟然不怕死找上門。

小白一個直撲面門,灰灰前後腿配合默契,向旁邊一閃,躲了出去。白白一擊失敗,向前兩步,再來一擊。灰灰整隻被掀翻,撞到了樹上,小白乘勝追擊,一爪子下去。

蘇四兒直覺畫面血腥不敢下看,換了個地方,發現不遠處有幾雙黑黑的眼睛在閃動。底下灰灰已經四分五裂了,她有點想吐。

那幾雙黑黑的眼睛已經到了近處,基本把小白圍了起來。蘇四兒發現兩棵樹之間有藤蔓連着,這地方不能待了,趕緊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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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福氣,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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