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求見
“嗯,曦姐兒說的有理,既如此那便月姐兒去吧,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也乏了,你們回吧。”
似是不願再聽她們爭辯,吵得頭疼,老夫人手撐額角,揮揮手將人都趕走了。
眾人分別回了各自的院子,徐清雲和徐若雨只是看了眼徐弦月,又嘲諷似的瞥了眼徐白榆。
大房嫡庶本來就無多少交集,她倆自知本來去的希望就不大,徐白榆慣會裝模作樣,只要能給徐白榆添堵便覺得值了,今日姐妹倆覺得更是超值。
徐白榆只覺得今日所有人都在跟她過不去,那兩人就罷了,現在徐明曦也給她不痛快。
連帶着平日不曾關注的徐弦月也開始變得討厭起來,她只覺得滿院當真是沒一個人讓她順意。
只是……徐明曦最近究竟是怎麼了……着實不甘心,俯首帖耳了這麼久的人突然像是清醒了一般……不太妙啊。
但是,眼見的徐明曦沖她一臉人畜無害的溫柔笑意,又實在不甘心由此失去這個棋子,或許這次當真是她突發奇想,如她所說不願姐妹生嫌隙?
無論如何,中秋宴她是勢必要去的,只能另想他法了。
徐弦月這邊還在懵懵懂懂的被迫接受現實,天知道她是真的對此類勞什子宴會不感興趣啊!
偏偏徐明曦還巴巴貼上來,一臉友好的同她說:“月妹妹若此次赴宴,若有不懂之處盡可來尋我……”
絮絮叨叨的言語徐弦月並未聽進去多少,只是一臉一言難盡,不知從何開口的表情看着徐明曦。
她最近醒來,定是吃錯湯藥了……
突如其來的示好親熱使得她無所適從。
事已至此,只有準備參加中秋宴了。
“金兒,幫我準備些東西……今晚可能要很晚才能睡了。”
金兒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依舊聽從了徐明曦的吩咐。
次日,徐明曦做男裝裝扮,悄悄從徐府後門溜了出去。
雇了一輛馬車,一盞茶功夫后,便到了目的地:
容王府門口。
時隔兩世,她終於再次站在了容王府門前,按耐住內心的激動,快步上前,卻被府門口的兵士無情阻攔:“容王府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勞煩通傳,我是徐府二小姐徐明曦。”
“無有拜貼,不得進去,徐二小姐請回吧”
“我是徐明曦,之前王爺常帶我來……勞煩通傳,王爺會見我的。”徐明曦內心有些焦急。
當前情況着實出人意料。
兩世以來,容王府對於她來說可謂是出入自由。且不要說府兵不敢阻攔,每次出門,只要她出了徐府,無論目的地是否到這,這容王府就有人收到消息,早早有人在門口等候,迎她入內。哪怕是出門逛街,並非來此,容王府門口依舊會有專人等她,直到她回到徐府方才作罷。
怎麼如今,竟是連入內都要像尋常人員拜訪一般,還需要拜帖?!
想到今日同他要說的事情,心下不由的有些煩躁起來:“那麻煩你通傳管家張伯,我有事找張伯可以吧?”
守衛府兵依舊目不斜視,目視前方,一個已經入內通傳,另一個手中握着的長戟,仍是不留情面的橫亘在她的面前。
徐明曦心下氣惱,她來此何曾收到過如此對待!
等了約莫一炷香時間,管家張伯從府內走出,見是徐明曦,眉頭微擰,卻也仍是不失禮數,躬身行禮:“徐二小姐,王爺今日公務繁忙,不見外客,您請回吧。”
徐明曦滿臉的不可置信,驚詫的問到:“張伯,你與阿……容王說過是我要見他嗎,他怎麼會不見我我?!”
張伯心下譏嘲,但是面上不顯,依舊恭順回答:“沒錯,王爺知曉是您,讓老奴特來回稟。”
言下之意,王爺知曉,不願見你。
“怎會如此……”徐明曦目光怔然,訥訥自言自語。
張伯在一旁悄悄觀察着她的神色,暗自腹誹:
“平日好吃好喝請你來你不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如今王爺醒悟了,唉,如今你與旁人也並無不同了。”
“徐二小姐若無其他事,老奴先告退了,若下次徐小姐要求見王爺,請依規矩提前三日遞交拜帖。”
說罷抬腿就要回到門內,徐明曦不甘心,若放棄這次機會難不成真的要等三天嗎,她一把握住張伯的胳膊,急聲:
“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求見容王,說罷就走!”又小聲對張伯附耳細語:“事關容王安危。”
張伯面露震驚,也只是片刻,迅速恢復平常,斟酌着她這話的可信度。
“你只需稟報王爺,見與不見全憑王爺做主。”
張伯聽了,進了門內,又是一炷香時間。
“徐二小姐,請。”
前世畢竟做過兩年容王妃,對王府路徑十分熟悉,跟隨張伯的引領,眼見的這條路並非通往內室或者書房……
竟是前廳?
前廳素來是待客之地,他之前與她相見都是在較為私密的書房裏的。
此時的秦越川,正坐上手,目光沉靜,不苟言笑,曾經只對她露出的溫柔笑意蕩然無存。全身散發著冷肅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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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不曾對她露出這樣的神情,哪怕是當時初見。當時她與他的雙眸對視時,他的眼中便是對她呼之欲出的情愫。
時間久了,她都忘記了,他本就就是眾人口中的“冷麵殺神”。
從前他對她的與眾不同如今似乎全然不復存在,她於他而言似乎與尋常人無異!
意識到這個問題,徐明曦內心升起一股恐慌之意,不,她不想,不想他待她如尋常人那般。
她表面雖是愣愣的出神,但是內心早已翻江倒海。
“徐二小姐說有事與我說,並且事關我容王府安危,還望徐二小姐坦言相告,若事情屬實,必有重謝,若誆騙於我,那便休怪本王不留情面了。”
秦越川率先出聲打破局面。
徐明曦恍然回神,被他這一番無情冷酷的開場白震得有些懵,好半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深吸一口氣,強行鎮定:
“容王可知幾日後中秋宴會有人想意圖加害於你。並且使你身敗名裂。”
她知曉秦昭烈和徐白榆的計劃,前世她被哄騙也是參與者之一,致使他中計,聖上大怒,奪了他的皇城軍指揮使之職,由秦昭烈代替,並且禁閉府中三個月,未得聽宣不得上朝。
前世是她糊塗,這一次只要她和他聯手,就不會出現這種局面了,他們的關係也就可以緩和了。甚至和解,他就不會再提退婚了……
一聲冷清淡漠的質問打破了她內心未及勾勒完成的幻想。
“徐二小姐憑何認為我會相信你的話,證據何在?”
“什麼……證據?祁王對你意圖昭然若揭。他不會放過中秋宴這個好時機的,況且……”
況且我知曉他的全部計劃。
“況且什麼?如你所說,祁王與我對立眾人皆知,無需徐二小姐你特意告知於我。而且徐二小姐如何得知幾日後的祁王計劃?”他自主位起身,一步一步,緩慢又沉重,似是敲震於她心上的鼓點,移步於她的身前,站定,居高臨下與她四目相對。
強勢逼問道:“你怎知道他是何計劃?”
徐明曦的眼睛睜的滾圓,迫於他冷肅威視下,身子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這就是……旁人眼中的容王殿下嗎。
冷酷,無情,氣勢迫人。
那雙眼眸不含情意時宛如一把冰霜寒刃,直攝人心。
她有祁王給她傳的書信,但是她不能拿出來,若是給他看,他便知道之前同他一直都是虛與委蛇,不能,不能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