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找馬動靜

第17章 找馬動靜

“蜈蚣的來處去查了嗎?”姜落落問。

“胡知州已經安排崔仵作去查?”羅星河道。

姜落落詫異,“崔仵作?”

“是。崔仵作說他與醫館藥鋪的人熟,問胡知州討了這差。大概是想將功補過吧。”羅星河輕笑。

除了像姜落落這般跟着羅星河四處跑腿的人,一般的仵作是犯不上查案的。崔仵作這麼積極,大多是想為了在胡知州面前彌補給鄧知縣驗屍的不足,掙個表現。

雖說仵作身份低賤,普通人家都不願做,官府能找個仵作也不是那麼容易,可誰讓崔仵作見識到他的身後還有個初出茅廬的後輩壓着?

“我也不想的。”姜落落笑着搖搖頭。

她又不是故意與崔仵作過不去,驗屍驗出什麼問題肯定都要說出來。

“隨他去好了。”姜落落倒無所謂有什麼過節,“也算他是在幫死去的鄧知縣。我們接着做自己的事,一是繼續查上月二十五那夜路上有什麼蹊蹺;二是找馬。”

“找鞍馬店的那匹老馬?怎麼找?”羅星河雙臂環胸,“老馬識途,兇犯還能讓它活着溜達,哪天再跑回鞍馬店幫人識路?我看搞不好已被兇犯宰了做下酒肉。”

“即便被宰吃肉,也會有剩下骨頭。”

“只見一堆骨頭又怎能證明是鄧知縣騎走的那匹馬?落落你還會給馬驗骨不成?”

“倒是還需琢磨。可這時候誰要當真攤上一堆馬骨能脫得了干係?”

“其實……一匹馬哪能這麼快處理的乾乾淨淨?只要那馬死在與犯案毫不相干之處,即便找到又能查出什麼?犯得着麻煩?”羅星河皺眉,“再說,兇犯能將鄧知縣弄到龍王廟,就不能順手設法再把那馬沉了江?”

“龍王廟那帶江邊的草地上是沒發現什麼異常痕迹,也可能是在另一處的江邊動手……總之,不論是搜尋可疑的江岸,還是僥倖沿江打撈到那匹馬,也或者從別處尋到一匹死馬,都毫無用處。那又不是個人,必須死要見屍。胡知州也不會准許衙差們這般浪費力氣。”

聽着羅星河認真思考,姜落落突然一笑,抬手勾住他的脖子。

羅星河順勢低下頭。

“舅舅,找馬,又不是非得要找到馬。”姜落落的另一隻手輕輕點了下羅星河的耳朵,低聲道,“只是借個找馬的動靜而已。”

“什麼動靜?”羅星河歪頭瞧着滿眼狡黠的外甥女。

姜落落在羅星河耳邊一番低語。

……

姜落落與羅星河去鞍馬店轉了一圈之後,便開始沿着從縣衙到北門街的路走。

遠近有三條,而縣學門前卻是必經之地。

“舅舅,我記得才溪葯圃賬本上寫着,醉心樓從葯圃買的那三次丁香,加起來十幾兩?”

走累的二人在縣學附近尋了個小茶館歇息。

傍晚時分,學子們散學,有歸家的,有去北門街閑逛,也有趕着補夕食的,這跟前的小茶館沒什麼人。

羅星河打了個哈欠,“嗯,十四兩五錢,我算過。”

“半斤八兩,不足一斤。”姜落落道,“花娘說鄧知縣是想做花香送人,這些花量倒是也夠做那麼一點。可為何取花包的那日四月十五要例外租馬?似乎是要趕着去哪兒?而身邊還可能跟着疑似兇手的第二個人。”

“此人是如約出現,還是出乎鄧知縣意料?若是如約,便是取得丁香之後,鄧知縣打算與他一同去做什麼?若是意外出現,鄧知縣被此人耽擱,最終沒有完成自己計劃做的事?”

“采丁香的舉動是在三月二十五發生異常之後,即便是臨時起意,中間還夾着一個三月二十八,那四月十五那晚例外租馬的動向還是與他逢八的日子行蹤有關?可若在三月二十八便有決定,為何又拖到數日後的四月初五到醉心樓才提起買花一事?難道真是以為醉心樓種有丁香,一直等着再去時順便買?”

“落落,你這麼念叨都把我聽暈了。”

本就犯困的羅星河聽得更是迷迷糊糊。

“也許沒那麼複雜呢?”姜落落心思一轉,“意外就是意外,只是鄧知縣一人的意外。”

“什麼意思?”

姜落落手捧茶碗,“鄧知縣的死在他是意外,路上遇到兇手是他的意外,而決定采丁香也是他的意外,是這些意外打破了他每月逢五逢八的秘密。”

羅星河似乎聽明白了這句話,“那他四月十五例外租馬,只是與丁香一事有關,與什麼逢五逢八都不沾邊?”

姜落落喝了口茶,“嗯,我們就是太在意逢五逢八了,應該先拋開這些東西,單想鄧知縣突然決定采丁香的目的,畢竟三月二十五那日,是所有意外的開始。”

“那不還是回到了三月二十五?”羅星河捏捏額頭,“這三月二十五夜裏的事實在太難查。若鄧知縣背地裏做事遇到什麼,我們怎能輕易知道?若不是發生這樁案子,咱們哪知道他背地裏還有什麼逢五逢八的約會?”

姜落落把茶碗按在桌上,“既然是意外,就不會太隱蔽。而鄧知縣買丁香的目的應該不是為了專門去害人,當然什麼給其他人送花香之類的話也當不得真。”

“那還能做什麼?救人不成?”

“對啊。可能就是為了救人。常做入葯的丁香雖是花蕾芽,可沒說一定用花蕾芽才能入葯,丁香葉也能做葯,那丁香花也可還有別的藥用。”

“鄧知縣那夜遇到了一個他要救的人?若與他被害無關,這查來查去豈不是沒什麼用?”

“我們可以根據鄧知縣想做的事更深的去了解他,也或者就是那夜的意外之舉,令他的行蹤被他人發現。”

“你是說,鄧知縣或許是先發生意外,再遇到兇手,而非早就與兇手背地裏來往?可不是又說兇手熟悉鄧知縣嗎?”

“這也沒矛盾,兇手是早就認得鄧知縣,卻是第一次發現鄧知縣在背地裏行事,從而藉以利用。”

“對對對。”羅星河聽得連連點頭,“是有這個可能。但即便如此,又怎麼尋找三月二十五夜的那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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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懸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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