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該來的還是會來
周一一早，姜雪給呂國棟買好早餐就匆匆的去局裏上班了，留着呂國棟百無聊賴的在病床上一個人發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呂國棟覺得自己的傷口在緩緩的癒合，現在在床上自己翻身也不是那麼的疼痛了，甚至不着力的情況下，平躺也是可以的了，這讓他的主治大夫都嘖嘖稱奇。
在結束了跟張輕雲反覆確認球賽的冠軍，亞軍，季軍，殿軍的排名電話后，病房裏來了兩個人，公安局長李雲峰，縣長梁雪梅的秘書張永信，李雲峰告訴呂國棟，四個流氓已經以搶劫，強姦未遂，從事黑惡勢力團伙犯罪等罪名批捕了，主犯就是持刀捅傷呂國棟的那個人，估計得是個無期，另外三個最少的也得十二三年，只等着幾個人把傷治一治就開庭宣判了。張永信則是帶來了縣長的慰問金200元，另外他自己也從兜里掏出100塊，一起給了呂國棟。
能讓縣長隨禮，並派自己親自來慰問的人，可見縣長是重視的，這關係不拉一拉就顯得有點傻逼了，李雲峰一看張永信掏出錢慰問，在心頭豎起了大拇指，看看人家這事辦的，無怪乎能在縣裏二把手的身邊當秘書呢，自己也不緊着這100塊錢，趕緊有樣學樣的也掏出100來塞進了呂國棟的手裏，呂國棟本來堅決推辭，無奈二人態度堅決，也就從善如流的收下了。
另外李雲峰告訴呂國棟，公安局正準備給呂國棟申請見義勇為獎，獎金是5000元，已經報縣委了，就等着批複了。
5000塊？這可是意外之喜，可以在鄉里給母親買一套小院子，以後母親上班下班就不用村裡鄉里的來回跑了，嗯，等錢到手就買，呂國棟打定主意，趕緊說：“謝謝李局了，感謝您關心，您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誒。。。”李雲峰直擺手：“本來就是我份內之事，談不上幫忙，不求別的，老弟你以後發達了，拉老哥一把就行。”
“一定，一定。”
李雲峰想的是：反正縣公安局每年都有見義勇為獎，也有相應的獎金，給誰都是給，既然自己都已經拿出錢來慰問傷員，那就不如順水人情送到底，呂國棟想的是：雖然見義勇為獎收的名正言順，可是人家為什麼給你？？又收了人家自掏腰包的這100，這是一份心意，錢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態度，人家一個重要部門的局長，能撇下身段來結交自己，自己就不能不識抬舉。
晚上，姜雪提着晚餐走進來，看着呂國棟已經能坐起來了，心下一喜，說道：“你這恢復的真快啊，都能坐起來了？”
“嗯嗯，我這年輕力壯的，再有兩天我都能下地跑了。”
姜雪秀目一翻，白了他一眼，坐在床邊小聲說道：“我來之前，梁縣找我了，說是讓我準備準備，這兩天會有任務。”
呂國棟心道“這就來了”
“啥任務啊？”
“新修的那條高速公路知道吧？”
“嗯，知道，怎麼了？”
“剛通車，敦安縣這段塌方了，省里震怒，把市裏的兩位叫去好一通談話，讓市裡限期徹查，據說兩位大人都是黑着臉出來的，回到市裡，就把佟書記和梁縣長叫去了市政府，也是一頓臭罵，現在已經由省紀委牽頭，市紀委組織精幹力量，成立調查組，馬上要下來查這個事呢。”
“塌方？？傷人了沒？紀委辦事有我們統計局啥事啊？”
“傷人倒是沒聽說，敦安段的路是咱們縣委縣政府發包，巨力建築公司承建的，就連咱們縣到淮安市區的路也是他們乾的，據說路上用的水泥和鋼筋都不夠標號，這可不是鬧着玩的，高速公路，一公里的預算就1個億，這裏面有多少油水？”
“現在巨力建築公司的賬已經被查封了，梁縣的意思讓咱們統計局先進去，把賬給查明白了，也算個首功，露個臉，以後怎麼處理估計縣裏乃至市裡都伸不上手，也沒人敢伸手，最後的處理權肯定在省里。”
“那咱們什麼時候去呢？”
“不急，梁縣明天會在常委會上提這個事，成立聯合調查組，不可能只我們一個部門，但是會以我們為主，我先跟你通個氣，給你留個名額，你出院了就直接進調查組。”
“我？我夠資格嗎？再說我這還沒拆線呢，能趕上嗎？”
“誰說你沒資格？我認為有資格，局裏誰有意見讓他找我來說，查賬沒個十天半月的怎麼能有結果？又不是讓你幹活，你就掛個名。”
“那巨力建築公司的法人呢？有沒有控制起來？”
“控制起來了，是個典型的農村婦女，一問三不知，公司的實際經營者是他丈夫，和田鄉人，叫李桂成，現在失蹤了，估計不久會有通緝令。”
“李桂成？？”
“對，怎麼你認識？”
“沒聽過這個人名啊。我就是和田鄉，呂家村的，檔案里有寫這些啊？”
“我一時沒想起來，一個鄉，那麼多人，你還能都知道？再說你不是剛畢業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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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整個和田鄉，本地五大姓，呂，劉，李，趙，王，幾大姓錯落有親，遍佈在整個鄉9村3屯，其他姓氏也有，很少，都是外來的。”
“你家也是大姓？”
“我隨母姓，母族是五姓其中之一。”
“這些都不重要，反正咱們是查賬，又不管抓人，讓別人心煩去吧，咱們干好自己的工作。”
呂國棟已經可以緩緩的動彈了，就跟姜雪說讓姜雪回家休息，別陪護了，可是姜雪死活不同意，見拗不過，也就只能再委屈美女局長一宿了。
第二天十點左右，呂國棟接到了姜雪的電話，縣常委會正式的命令下達了，正式成立淮敦高速公路事件調查組，認命縣委書記佟安生為組長，縣長梁雪梅為常務副組長，副組長有統計局長姜雪，公安局長李雲峰，紀委副書記谷劍升，反貪局局長徐自立，各自抽調精兵強將，先期對巨力建築公司的賬目進行清查，此次清查因為業務原因，由統計局牽頭，公安局，紀委，反貪局配合。
統計局長姜雪接到命令后，隨即聯繫其他輔助部門的領導，要求各口子各出三人，成立賬目清查小組，組長姜雪，副組長李雲峰，谷劍升，徐自立，後勤保障組，組長呂國棟。就這樣，還沒拆線的呂國棟成了後勤保障組的組長。
掛斷了姜雪的電話，呂國棟還沒等喘口氣，電話又響了，“小棟，我是小舅，我聽說你進清查小組了？”
這消息夠快的啊，這邊剛接到姜雪的通知，小舅那邊怎麼就知道了？
“小舅？你怎麼知道的？另外我在朋友那裏借了個電話，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你怎麼就有我電話號了？”
“老廖找姜雪問的！這個不重要，小棟，調查組必須有我們的人，以便溝通情況，我聽說各輔助口子出三個人，統計局出七個人，能不能想辦法插人進去？”
“小舅，你別告訴我你摻和進了這件事？”呂國棟有些擔心，畢竟小舅對自己不錯，工作要是沒有小舅幫忙，說不定現在還在家待業呢。
“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總之一定要有信得過的自己人在裏面，你剛工作，可靠的人應該沒有吧？你看看，想辦法吧公安局的王家祥或者反貪局的劉本秀想辦法弄進去。”
“小舅，公安局和反貪局我說不上話啊？我試試吧？”
“儘力而為，實在不行不要強求，反正你在清查小組，也是一大助力”
掛斷電話，呂國棟猶豫着怎麼辦的時候，姜雪電話又打過來：“國棟，剛才李雲峰和徐自立分別給我打電話，為的都是一個事，就是問我有沒有具體的輔助人選，”
“哦？你給我打電話有啥用？你得找梁縣啊？這明顯是這兩個人想要靠過來啊？梁縣剛到敦安，底子薄，收幾個馬前卒說的過去吧？”
“梅姐之前跟我說過，清查組人員這個事讓我全權處理，但是必須保證萬無一失，我再打電話過去問這問那顯得我很沒用誒，所以我想打電話問問你”
“這樣，雪姐，我也不瞞你，我剛接了電話，讓我往清查小組裏塞人，我的意見是既然避免不了各路人馬顯神通，不如大方的讓他們施法，我們以不變應萬變，保衛工作做紮實了，塞誰進來都沒用，你說？”
“聽你的，你要塞的人是誰啊？”
“公安局的王家祥或者反貪局的劉本秀”
“行，我現在打電話把這倆人都弄進來，我也想看看他們在我眼皮子底下想出什麼么蛾子！”
放下電話，呂國棟思考了許久，撥通了小舅家的電話：“小舅，我國棟，事情給你辦了，兩個人全塞進去了”
“小棟，客氣話我就不說了，這次事情結束后，小舅好好感謝感謝你。”
“小舅，我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說”
“小舅，如果你真跟這個事情有牽扯，我勸你放棄一切幻想，現在只是清查小組，後面還有一個更厲害的調查組，這件事應該是觸及到了省里某位大佬的底線，你應該知道這個事情的嚴重性，搞不好會掉腦袋的。”
“什麼？省里出面了？嗯，我知道了，小棟，小舅謝謝你，我有分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