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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趙懷慶和烏患踏上了回家的路,因着總是下班不規律,兩人並沒有隨身攜帶小廝的習慣。趙懷慶突然想起來白日的案子和烏患傍晚時分那尤其烏青的雙眼,問,“今日少卿給你派了什麼活,怎的眼下烏青成那個樣子。”

“別提了,少卿說這案子很多地方都沒有查清楚,讓我反覆看卷宗直到根據那些隻言片語,畫出我認為最古怪的畫面和最奇怪的人。我在案前翻了一整日,頭暈目眩才吃了你的餅子。”烏患說完便又陷入了沉思,旁邊趙懷慶也不再說話。

兩人並肩走在巷子裏,腦海里不斷回想着這個案子,總覺得好像有什麼遺漏的細節。

“那兩位老爺?”烏患和趙懷慶異口同聲的道,隨即相視一笑。

烏患道,“今日我看了一日的卷宗,這裏頭有不少京都府有名有姓的老爺,商人,各大家族的門生,倒是有的沒的都有許多。就這兩位老爺格外出彩,不知是吃醉了,還是本性如此。雖沒人明確表示這兩位爺有什麼僭越之處,但大多數人都看到了在堂上對着周小姐調笑了。”

“對了,我今日去探查也是這般,這兩位倒像是愛而不得的,問題是兩位爺怎麼爭一個小娘子,再說了,這兩位爺按理說該十分風流,家裏倒是沒有什麼小妾姨娘的,你說怪不怪。”趙懷慶也有些抓耳撓腮。

兩人就這麼踏着高高懸挂的月亮一路往家走去,大抵也是因着兩位家住的很近,這麼些年讀書考學就連如今上衙下衙都一道走。

另一邊,安永侯府。

顧青雲靜靜看着那盤殘棋發獃,一旁的湖邊坐着一個老頭,大晚上戴着一頂草帽,嘴裏叼着一根長長的狗尾巴草,風嘩啦嘩啦的吹,狗尾巴草就隨着風飄動,細細密密的草屑就落在他那身有些舊的長袍上,手裏的魚竿有一下沒一下的隨着水波晃動。

今夜月色格外美,照的人朦朦朧朧。

兩人誰也不搭理誰,就好像一幅畫,直到老頭似乎有些困了,打着哈欠躺在了稻草堆上,顧青雲才站了起來,“師傅,晚安,改天再來。”

老頭晃晃悠悠離開了湖邊,“臭小子,當我這是和尚廟呢,來我這參禪來了。”

其實顧青雲也沒什麼目的,來安永侯府也只是想靜一靜,白日想案子想久了,晚上有些累,連晚食都只食了幾口,還不曉得明日去周府順不順利呢。

顧青雲總覺得這周府就是本案的關鍵點,一切都顯得不太正常。

奇怪的周小姐,奇怪的周舉人,還有那兩位商人,按理來說,即使是登徒子也不會平白無故選上一個目標在眾目睽睽下動手的,更何況是一個有些家世的小娘子和有些身份的商人老爺。兩位老爺也不太可能直接對某個小娘子突然間有了興趣吧,還是兩人一起,這又不是喝花酒。

再說,目前怎麼看都是圍繞着周小姐,死者明明是秦小姐啊,這個中緣由實在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想明白的,簡直一團亂麻。

顧青雲也不走正門,直接翻了牆出了府,又翻了牆回了家。

平靜下來才感覺一陣飢餓,翻來覆去睡不着,又翻牆出了府,朝城中的夜市區走去。

顧青雲家本就離大理寺不遠,這塊地兒是他祖母康寧公主當時看中的,就在這兒建了府邸,後來和侯爺結了親,侯爺對這位小公主格外偏疼,直接大手一揮,以後就叫康寧永安府了,愣是將爵位和公主封號合在了一起,從那之後,這康寧府和永安侯府便成了一個地方。

當初顧青雲一入殿試便朝皇上舉薦自己入大理寺也是因着從小到大,他最大的樂趣就是被祖父帶入大理寺。

順着街道走出去,顧青雲經常半夜回家,這條路走了千千萬萬遍,今夜卻在那棵槐花樹下看見一盞昏黃的小燈。

顧青雲被那盞小燈吸引,走近一瞧,就見一娘子站在灶台邊,手裏攪動着什麼。

安巧聽到了響聲,一抬眼又看見了大理寺的“校服”,一時間無語凝噎,今晚這是捅了大理寺的窩嗎。

顧青雲剛要走進來,就看見裏頭的小娘子薄唇微起,好像在嘟囔着什麼,定睛一看她的嘴型,好像是在說,大理寺今夜什麼案子,怎麼來那麼多餓死鬼,早知道關門了,剛走兩個大爺又來一個。

顧青雲頓時滿臉問號,怎麼,還有人比自己先來這鋪子?

“掌柜的,還有吃的嗎?”顧青雲問。

安巧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說,沒了,啥都沒了,怎麼還來,累死了,早知道剛才聽兩小孩的了,關了門算了。本來只是想明日早食晚點起,先把能配好的料配好,誰知道又來人了。

其實這事也怪安巧,沒穿越前,安巧最喜歡的就是在自己店裏開着小燈,看着外面安靜的世界,調上一杯小酒,有時候會遇到幾個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她一度覺得這是人生加油站。

“沒了,打烊了,客官幾日後來,我這小店還在完善中。”安巧巧笑嫣然,昏黃的燈光把她照的格外柔和。

“你手裏做的什麼?”顧青雲不但沒走,反而往裏面走了幾步。

“這是明日的早食,客官。”安巧的耐心值已經快到底了。

“我要吃。”顧青雲說著便坐了下來,安巧怒極反笑,又見顧青雲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銀元寶,目測有十兩銀子。

安巧又將怒意壓了下去,有錢的都是大爺,有錢的都是大爺,安巧在心裏念了幾遍,回頭看鍋還沒熄,便給顧青雲做了一碗大碗的雜菜面,剛剛沒涮完的藕,青筍,竹筍,小白菜統統下鍋,又加一勺子為明日早食準備的肉末。

煮完發現店裏最大的碗都裝不下,索性拿了一個揉面的大缸。

放在顧青雲面前,“客官可以吃了,有事喚我。”留下一句話,安巧就樂顛顛的回廚房準備明日的早食了,全然不顧已經滿臉黑線的顧青雲。

這是人吃的嗎?那麼大盆。

顧青雲真想轉身就走,感覺受到了一些侮辱是怎麼回事?

雜菜面的香味一陣陣撲向顧青雲,再加上安巧剛剛端過來的幾樣小菜,顧青雲還是沒了骨氣。將青菜拌着面塞進了嘴裏,竟是覺得有些香甜,又連續吃了幾口,雖然賣相不好,但吃起來卻格外美味,香氣十足,連湯頭都有些甜。

原本就沒怎麼吃晚食,這一盆面竟是不知不覺全進了肚子。

好了,現在更覺得羞恥了,怎麼回事啊!!!這一盆怎麼看都覺得自己一個人不可能吃完的,趁安巧不注意,顧青雲默默走了。

這次,顧青雲只能走正門了,吃的太撐了,要是在翻牆保證會吐出來。

結果就是顧青雲一晚上都沒睡好,吃太撐,晚上一直起床跑廁所,這事他要怎麼說呢,就,越來越羞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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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肆生存法則,做飯吃瓜兩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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