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濾鏡破碎
底下眾人其實很想反對，但是礙於這是大夫人的諫言，而且太夫人也沒拒絕，他們總不能因為這麼一個副司祭就惹了太夫人的不快。
再說不是還有一個副司祭的名額么，總不能大夫人還能插手吧。
不過心裏雖然這樣安慰着自己，但是還是忍不住怨懟，還有一絲驚疑，這個瑤美人什麼時候得了大夫人的青睞。
不同於瑤美人的穩坐釣魚台，冉夫人此時的眼中可是燃着難以熄滅的怒火。
憑什麼！
憑什麼是那個妖妖嬈嬈跟個病秧子似的夕瑤！
大夫人以前不是最不喜歡她么？
這次為何這般抬舉她？！
在她看來這個夕瑤比起那個秋棠更加使人厭惡！
巧言令色，裝模作樣！
誰不知道這女人心裏想的什麼，今日的亂子還說不定是她自己排演的呢，不然怎麼會這麼湊巧，明明是丟臉失儀的事，還叫她逆風翻盤了？
冉燕冷眼看向上首的阿赫似乎要從她的身上看出什麼端倪。
不過阿赫倒沒什麼感覺，就是知道冉燕的舉動也不足以讓她分神，畢竟今日她又沒做什麼，舉薦夕瑤也不過是她的無意之舉，還有那身衣服雖說是她特意準備的，只不過是為自己準備的。
確切的說是那個腦子進水的自己準備的！
現在她想開了，自然要把不合時宜的一切全盤清除。
不過這個‘瑤美人’倒是與之‘相得益彰’，合身的很。
阿赫看着太夫人那幸災樂禍的樣子心裏不由還是有些失落。
最初她確實是將姑母當做娘親一樣的，只可惜她們之間隔着太多的利益糾葛，這樣不純粹的開始註定是一路波折。
“太夫人，妾身聽說這祈福之人的選擇最後還要經過祭司殿的核准，是不是應該先問過祭司殿的意思再做決定？”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這向來不聲不響的梅夫人倒是開了口，誰人不知這位梅夫人向來遊離於後庭之中，無欲無求的樣子倒真是有了幾分羽化登仙的感覺了。
可是這不問世事的人怎麼為了這事開了口，而且還是說了太夫人最不喜的話，誰人不知整個巴方大王母子於祭司殿之間向來不和，雖說沒有鬧到明面上，但是卻也不算體面。
這人現在說這是怕太夫人把她給忘了，用這種方式讓人家‘刻骨銘心’？
“那依梅夫人之見當如何？”祁婉聲音未變，可是那平淡的語調就像是暴風雨前紋風不動的天空，被烏雲重重覆蓋，看不見一點端倪，不過阿赫卻知道這是她姑母生氣的前奏。
若是旁人面對這樣的情景，估計都能當場嚇哭了，連忙告罪了。
可是這位梅夫人就跟聽不出來祁婉言語中的冷意一般，朝上首盈盈一拜，“太夫人容稟，大王出征在外，生死攸關，我等祈福便是為了祈求天神庇佑巴方，庇佑大王平安而歸，所以此乃神使之責，我等豈能越俎代庖。”
“萬一……總之神靈之事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妾身笨嘴拙舌，有些話說的可能有冒犯太夫人之嫌，還請太夫人勿怪。”
祁婉沒有出聲，倒是底下的麗美人先坐不住了，“梅夫人還真是重規矩，這什麼時候太夫人還不能做主了？”
“當初太夫人權掌朝野之時哪裏用得着這般麻煩！”
“如今大王不在，太夫人便是巴方唯一能做主的人，你這話豈不是在說太夫人干政嗎！”
阿赫眸子閃了閃，看向麗美人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審視，原來這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人竟然還有這一腔孤勇？
還是她的姑母給她灌了什麼迷魂藥了？
梅夫人卻毫無懼色，也不理會麗美人的話，神情恭敬，俯首一拜，“妾身只是直抒己見，還望太夫人見諒。”
祁婉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什麼，端着茶盞，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摩挲着，沒人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些什麼。
“大夫人怎麼看。”
阿赫被突然問到，先是一愣，不過轉瞬間就明白太夫人的用意，這是想讓自己當她的刀，以前也是這樣，每次有人忤逆她的意思，沖在最前面的就是自己，那時自己愛慕巫玉，自然將這個姑母當做至親的婆母，更希望她能事事順心讓大王開懷。
只可惜啊，終究是真心錯付。
阿赫心思百轉，可是面上卻沒有表現分毫，“姑母，眾姐妹都是大王的妃嬪，自然都是為了大王，可是我等終究是長於閨閣的女子，目光淺薄，自然比不上您。”
“幸虧由您坐鎮，不然大王帶兵出征，這後庭中只余我們還真是會手忙腳亂拿不定主意的。”
祁婉聽着阿赫的話，眼中有了幾分笑意，想不到幾個月前還笨拙跋扈的阿赫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脫胎換骨了，連話都說的比以前動聽許多。
只是她有些看不懂這個侄女怎麼會變得這麼多，她不應該敵視這些女人么？
怎的還能替她們開脫，之前的瑤美人是這樣，現在的梅夫人也是如此，難道她的心裏沒有巫玉了？
太夫人看着阿赫的一顰一笑，談笑間眼中的情緒卻清澈分明，祁婉唇角微勾，
“阿赫，說的不錯。”
“既然如此那便將名單擬出來，等落實后交給祭司殿占卜吉凶，在敲定最後的安排。”
阿赫知道姑母別看沒有表現出來，可是終究是生氣了，興許還會被遷怒，不過阿赫不在乎，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總得有人當那個十之有一吧。
“姑母聖明，這樣我等就放心了，‘舞樂之禮’當是祈福的重頭戲，自然要優中擇優。”
太夫人微微頷首，“大夫人所言甚是，爾等最近要苦練，不能有失！”
“妾身謹遵太夫人教誨，定當苦練，不負太夫人期望。”
眾人朝上首的兩個後庭之主恭敬的施了一禮。
“爾等回去等消息吧。”
阿赫看得出她姑母已經有些疲憊，只不過是在撐着精神跟她們你來我往的‘切磋’。
“你們都下去吧。”
“是，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