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口嚼飯
李嬸打開門，得知秦淮茹的來意，面色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桌上僅剩的半條魚。
李嬸家庭困難，沒有工作，有時糊糊火柴盒賺點生活費，一個人帶着孫女過活，生活質量可想而知。
李嬸家一年到頭最常吃就是玉米糊糊配鹹菜疙瘩，很少吃肉。
在林清的幫助下，李嬸好不容易和孫女吃頓魚，倆人都吃得很開心。
因為捨不得一頓吃完，專門留了半條等明天再吃。
沒想到，秦淮茹聞着味兒就來了。
“淮茹，咱家日子過得緊，這半條魚是我和小妮明天的午飯，你還是去別家看看吧。”
李嬸不善於拒絕別人，往往為了別人開心，犧牲自己的利益。
不過這一次，李嬸思來想去，還是拒絕了秦淮茹。
秦淮茹連跑兩家沒要到魚，去許大茂家要魚，魚沒見着被他調戲一頓。
去林清家要魚，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殘忍拒絕。
一想到這裏，秦淮茹就覺得特別的委屈。
不就是要條魚吃嗎，為什麼這麼難。
秦淮茹鼻子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
“李嬸，不是我為難你，別家我已經去過了，他們都不願意給我。”
“不是我想吃魚，是棒梗想吃魚。”
“棒梗那孩子脾氣大，吃不到魚就躺在在地上打滾不起來。”
“我婆婆讓我出來要魚，要不到魚就會罵我。”
“李嬸，幫幫我好不。”
“反正你們已經吃了半條過了嘴癮，另外半條就給我吧，等我們吃魚的時候，我會端一條來孝敬你的。”
秦淮茹一邊抽泣，一邊述說自己的不容易。
說到動情處，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滴。
李嬸本善良，見秦淮茹哭得泣不成聲，心一軟就點頭答應了。
“好了，別哭了，你進屋拿去吧。”
聽說李嬸肯給魚，秦淮茹破涕為笑。
“李嬸，你最好了。”
李嬸側身讓秦淮茹進屋，秦淮茹直接把桌上的半盆魚倒自家盆里。
倒完魚，秦淮茹正要走時，王小妮從外面回來。
王小妮最喜歡吃魚，和李嬸商量好，明天中午用魚湯泡飯吃。
王小妮看見自家的魚進了秦淮茹盆里，一想到明天沒魚可吃便哭鬧不止。
“把魚還給我把魚還給我，我們一年就只吃了一頓魚，嗚嗚嗚！”
王小妮是個小女孩，搶走她最喜歡的魚，就跟搶走她最心愛的玩具一樣。
看着哭泣的王小妮，秦淮茹臉上有些尷尬，思考要不要把魚還回去。
可剛一思考，就想起棒梗還在地上打滾。
秦淮茹奉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寧可傷透王小妮的心，也不願棒梗吃不到魚。
一想到這裏，秦淮茹也不管王小妮哭得多麼撕心裂肺，端着魚就出去，和李嬸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李嬸看着秦淮茹絕情的樣子，深嘆一口氣。
早知如此，就不給她魚了。
可是魚都已經被秦淮茹端走，說什麼都沒用，李嬸只好回屋安慰王小妮。
沒了魚，四歲的王小妮感覺天都要塌了，不管李嬸怎麼安慰，她都哭鬧不止。
王小妮的哭泣，引起了林清的注意。
林清來到李嬸家，才知道秦淮茹把她家的魚要走了。
李嬸家啥條件，秦淮茹又不是不知道，居然舔着厚臉皮要魚，真是羞她仙人。
王小妮一直哭鬧也不是個辦法，林清回家又拿了一條魚過來。
本來李嬸是不想要的，但架不住王小妮一個勁的哭泣，還是收下了。
“李嬸，以後秦淮茹再來問你要東西，你千萬不要給。”
“她就是利用你的善良欺騙你。”
林清叮囑了幾句，也不知李嬸聽沒聽進去。
一個人的性格一旦形成，是很難改變的。
不管怎麼說，重新有了一條魚，王小妮就不哭了。
和李嬸簡單聊了幾句，林清就回屋了。
今天一共是八條魚，一眨眼的功夫，如今還剩兩條魚。
林清尋思，等把這兩條魚吃完，就去張主任家借魚竿，再去河邊釣點魚。
另一邊，賈家。
秦淮茹端着魚回到家時，棒梗還趴在地上，不吃到魚不起來。
知道秦淮茹是出門要魚，棒梗早已停止了哭泣，滿臉口水鼻涕，躺在地上眼巴巴的等秦淮茹回來餵食。
“媽，要到魚了嗎？”秦淮茹剛一踏進屋裏，棒梗就坐起來問道。
“要到了。”秦淮茹微微點頭，示意棒梗起來吃魚。
棒梗興奮不已，擦了擦臉上的大鼻涕，爬起來搶過臉盆就用手抓魚。
看着棒梗粗魯的樣子，賈張氏非但沒覺得不妥，反而覺得棒梗虎虎有生氣。
“棒梗，臟，用筷子吃。”秦淮茹勸道。
棒梗抓起一大塊魚就放進嘴裏，絲毫不把秦淮茹的話放眼裏。
反倒是賈張氏，聽了秦淮茹話，接過話茬道：“棒梗愛怎麼吃就怎麼吃，不乾不淨吃了不生病。”
“帶小孩別太嬌氣，遙想東旭小的時候，沒牙吃不了飯。”
“我把飯咬碎了，嘴對嘴喂他。”
“別人都說臟，會生病，放他媽的屁。”
“東旭是從我肚子裏掉出來的一坨肉，吃吃我嘴裏的食物，怎麼可能生病。”
賈張氏自顧自的說起當年給賈東旭喂口嚼飯的經歷。
秦淮茹聽了胃裏翻江倒海，忍不住彎着腰乾嘔。
賈張氏不明所以，見了一陣狂喜。
“淮茹，又懷上了么？”
“這次爭一次氣，給賈家再添一男娃。”
秦淮茹乾嘔一陣后感覺舒服多了，直起腰來擺擺手道。
“媽，只是有點不舒服，並沒有懷孩子。”
白高興一場，賈張氏立刻別過臉去，這才注意到，臉盆里只有半條魚。
“不是叫你要兩條回來么，怎麼只要來半條。”
“半條魚不夠棒梗一個人吃，我還吃不吃？”
“媽，別怪我啊，我也沒辦法，這半條魚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搞到的。”
秦淮茹簡單說了一下要魚的經過，因為不敢說許大茂調戲她的事。
重點說了林清不給她魚，冷落她的事。
“哼，林清這個肺癆鬼，枉我們上回捐錢捐糧給他。”
“轉眼翻臉不認人，忘恩負義的王八蛋。”
“等易中海回來了，開個大會批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