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除了殺人，你還會做什麼？

現如今，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是為了上嫵帝姬一事爭論不斷。

他們不願退步恢復上嫵的身份，都認為靈犀子的批命是對的。

畢竟，若不是妖姬，怎會令空無一物的地面上生長出虞美人來。

現在，他們之所以不敢對上嫵下手，一半是因為坊間傳聞肆虐。

傳聞說，上嫵帝姬得鯤魚復生，神明護佑，是蒼玹的福星。

而另一半原因，則是因着忌憚蕭長逸的勢力，但此事由淵帝背後推波助瀾，他們這些文武百官只能死守立場。

蕭長逸早就看出了勢頭不對，淵帝是鐵了心要逼他就範。

既然如此，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此次大瑜國能這般順利攻進帝都皇城。

皆因他被蠱蟲所惑，迷了心智，才令沿途關卡上的將領放鬆戒備，不攻而破，敞開城門迎接敵軍。

這些，淵帝沒有找他算賬，原是他心中自有衡量，他這是想要自己來做抉擇。

若是自己想要為上嫵恢復身份，就要對帝都皇城被敵軍攻破一事負全責。

若是自己不想要負責，那也可以，畢竟蒼玹得他庇佑。

饒是朝中文武百官都同意處置了他，可蒼玹百姓豈會答應。

他雖是人人懼怕的煞神，不能否認的是，他的的確確讓蒼玹安穩了數年之久。

為此，百姓對他的信奉不是一星半點，可如此一來，淵帝便決然不會讓朝廷承認上嫵的身份。

上嫵前半生太苦太苦了，她若是想要承襲帝位，就必須先得恢復帝姬的身份。

或許女人不可稱帝，但身為食萬民之祿，掌一方要事的帝姬來說，也是有機會的。

淵帝或許看準了這一點，這才會逼着他做抉擇。

無論是哪種結果，都是淵帝樂見其成的，為此，淵帝在這場賭注中實在不虧。

這一日，上嫵在側殿裏用膳，但還沒吃上幾口，她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想要吐的衝動。

可幾次之後，硬是吐不出什麼，反而是胃裏十分不舒服。

侍奉在側的魅陰見狀，趕忙遞上一杯茶水供她漱口。

只不過上嫵又襲來一陣乾嘔，直接將她遞過來的杯盞打翻在地，隨後跑到殿外那棵鳳凰樹下繼續乾嘔。

這些，被趕來向蕭長逸彙報事情的寂如海瞧見，他瞧了一會兒，腦中突然冒出一個不好的預感來。

莫非姑娘這是懷上了，見魅陰從側殿裏出來，他趕忙將人拉到一邊，小聲低語道，“姑娘這個月的月事可來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老不羞。”魅陰當即沉了臉，對寂如海滿眼打量。

寂如海知曉是魅陰誤會了，他隨口辯解起來，“嗐，我一個太監，你還害怕我生了別的心思？”

緊接着他又焦急的詢問起剛才的問題，“你只需要告訴我，來還是沒來？”

魅陰說出了這些天的疑惑，在說這些話時，她臉上神色傻裏傻氣，

“說來也奇怪，明明早該來的，但這個月推后了半個月之久，如今她突然乾嘔了起來，我還有些納悶，莫不是病了？”

這也不能怪魅陰，她如今雖是女子，但也未曾經歷過男歡女愛，更是對孕育子嗣一事少之又少。

對於他們這些煉獄之神來說，掌握世間生死之事。

人死後入煉獄之所，生死簿記載他人世善惡，若生前沒有做過大奸大惡之事。

便可經由往生神抉擇，選一人世居所，活一世，直到壽終正寢，或是中途遭遇不測身死。

這些，便是魅在煉獄之時看淡了的，至於其他的，他無心去理會。

故而，對於女子乾嘔不斷，乃至月事久久不來，她自是不會往有孕一事想去。

寂如海聽了魅陰的話，頓時表情失控，大聲叫喊道，“哎呀，不得了了，我得去請府醫過來一趟。”

“難不成真的病了？”魅陰傻傻的問出聲。

“這這這……”寂如海被魅陰纏住，他就算有心解釋，但由於內心太過震驚，這了半天，也沒說明所以然來。

就在他欲要轉身去請府醫之際，不曾想對面站着一個男人的身影。

他表情淡漠，一言不發的模樣，讓人瞧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是蕭長逸，他剛才就在殿內，因為聽到外頭的動靜，才出來看看。

不可否認，這些時日他雖不曾主動去看過上嫵，但沒有一刻不是想着她的。

如今看她這般難受，本來是想要上前為她拍背順氣，但寂如海與魅陰的話刺激了他，他再難向前一步。

內心翻江倒海，一直問自己，這怎麼可能，他們才一次，怎麼會……。

震驚過後，便是無限的懊惱，懊惱自己未曾讓人給上嫵準備避子葯，要是上嫵真的有了，他又該如何抉擇呢？

蕭長逸未曾給寂如海說話的機會，先一步吩咐道，“去請府醫。”

待一刻鐘過後，府醫給出了確切的答案，上嫵的確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且脈象不穩，多是憂思成疾所致。

上嫵知道自己懷孕了，她把目光首先移至蕭長逸臉上，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期待與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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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錯了，蕭長逸臉上根本沒有這些表情，他一張俊臉籠罩在陰狠之下。

很快，殿內傳來他冰冷的嗓音，“打掉！”

話落的瞬間，與此同時，上嫵眸光滿是疑惑的問出聲，“為什麼？”

“本王不需要這個孩子，再者，本王不想成為笑話。”蕭長逸眸光滿是不屑，嘴角一抹戲謔，與上嫵對視道。

上嫵一滴眼淚順着眼角滑落，她提高聲音質問，“笑話？我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是笑話，誰敢笑話他，我就殺了誰。”

蕭長逸雙拳緊握，由於太過生氣，骨頭咯吱作響，“殺人，你除了會殺人還會做什麼？”

“你看看哪家女娘會將殺人掛在嘴邊，你若是再這般無所顧忌，怕是朝廷不會放過你，淵帝更是留不得你。”

蕭長逸氣急，用手指着皇宮的方向，胸口起伏道。

“你……，你……。”上嫵見蕭長逸語氣堅決，心中的火氣也上來了，她倔犟道，

“反正我是不會允許有人傷害我的孩子的，哪怕那人是你也不行！”

“去，給她熬墮胎藥。”蕭長逸不再理會上嫵，而是冷聲吩咐起來了一旁的府醫。

府醫不敢不從，他還未曾見王爺發過這般大的火，當即麻溜的轉身離開了側殿，去藥房熬藥了。

上嫵眸子染上嗜血的紅，一字一句道，“蕭長逸，別讓我恨你，就算你讓人熬了葯，我也不會喝的。”

“這可由不得你。”蕭長逸自動忽略上嫵說的話。

有誰知曉，他下這個決定需要了多大的勇氣。

情燼之毒就在上嫵體內，若上嫵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怕是孩子墜地之時，就是她身隕之際。

另外，這個孩子就算生下來，也是個心智不全的痴兒，與其讓他活着受罪，還不如現在就打掉。

不要問他為什麼知曉這些，他與非流是師兄弟，自是了解情燼一毒。

若是不了解它，當初又豈會那般決絕的服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