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學徒

從那天起，布瑪帶着劉遠去了很多地方。其實城堡作為領主的居所，這裏有相當多的配套工匠為領主服務。有些人甚至世代從事這項工作，他們有着自己的獨立工作室。例如皮匠，鐵匠，裁縫，木匠，銀匠，箍桶匠，馴獸師，廚師，馬夫，制陶師和麵包師等等。

只不過由於劉遠嗜睡的毛病，許多的工作他都不能勝任。最後布瑪找上了無兒無女的鐵匠帕克，起先老傢伙還不太高興。可是瞧見年僅五歲的劉遠，能輕易地單手拎起十斤左右的鎚子，還揮舞的相當輕鬆。老帕克就欣喜的同意了劉遠做他的鐵匠學徒，在這個世界上知識和技術的傳承是很寶貴的。

就拿鐵匠來說，他們通常還身兼武器和護甲的製造。想要學習這些技術，不光要給師傅白乾好多年。而且還要付出相當昂貴的見習費用，即便手藝學成了，還要拿出自己工錢的一部分孝敬師傅。

為此布瑪掏出了她的積蓄，滿滿一大袋子的銅幣，差不多價值1200個銅分幣。帕克收下了這些錢，從那以後，劉遠便跟隨他學習鐵匠技術。由於他的特殊情況，所以不用住在打鐵鋪，老帕克或許是年齡大了，也想再教授一個徒弟出來。儘管劉遠的年齡年齡還小，但他仍然很耐心的教導，比如如何確定鐵水的溫度啊！如何選擇鐵料，鍛造不同的工具，所使用的材料也不同，基本上每一個有經驗的鐵匠，都有自己獨特的手法。

老鐵匠發現小學徒非常的聰明，很多的事情他只要講過一遍就能夠記住，對於一些技巧性的手法掌握也非常的快。甚至偶爾提出的一些建議，也讓他受益匪淺，這令他非常的開心。

劉遠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以前掌握的技能居然復蘇了。例如曾經的鐵匠的技能，原本已經被系統提升到了大師級。現如今在不斷的學習過程中，他明顯的感覺到肉體正在逐漸契合各種技巧。這令他陷入了沉思，既然鐵匠技巧技能可以繼承，那麼其他的技能呢？

抱着這個想法，他在附近找了一圈兒，都沒有發現合適的東西。只好拿起小石塊，對着不遠處的木柴堆投擲。只是簡單的適應了一下，他就可以做到百發百中，甚至還可以變着花樣的投擲。

由此劉遠可以確定，他所有的技能全部都是烙印在靈魂上的。只要自己的肉體強度能夠跟上，那麼總有一天可以像從前那樣如臂使指。如此一來他就放心多了，只要安心的度過這個虛弱期。他有足夠的信心，不管是在什麼樣的世界，他能夠闖出一番天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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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耿歷281年春，又過了一年劉遠已經快要六歲了。他總覺得這個世界有點什麼問題，連續幾年的冬天並不寒冷，就算是最冷的時候也就是零下兩三度。

他曾經問過周圍的人，仍然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可能是他接觸的人知識面狹窄，其中有不少人甚至都沒離開過城堡30里格（本世界的計量單位，差不多一里格等於4700米。）的範圍。而城堡里唯一有學問的威爾斯學士，自從劉遠的身體變化完全定型后，就再也沒有來找過他，原本想要和他學習的計劃也泡湯了。嚴格來講，劉遠現在還是個文盲，根本看不懂這個世界的文字。

他現在正在鐵匠鋪幫忙，老帕克最近接了一個大活。班迪爾爵士花了足足四枚金龍幣，向他訂購了全套盔甲。這一套盔甲包括：上等鎖甲、護喉、脛甲，護手和全覆式頭盔。這可是一筆不小的生意，一枚金龍幣，相當於個銅分幣。而一個銅分幣，就可以在港口的野豬牙酒館，買到一根烤腸和一小杯麥酒。

老帕克精湛的手藝沒得說，這套盔甲最難的鎖甲的製作。鏈甲必須用質地優良的鐵製作，因為拉絲工藝必須使用熟鐵。鐵料中含碳量較高，雜質過高或是熔煉不均勻也是沒辦法拉絲的。

劉遠發現這個世界的鐵礦純度還是很高的，只需要經過簡單的提煉就可以達到要求。拉絲工藝是先把鐵塊鍛打成儘可能細小的鐵條，然後用拉絲模進行拉絲。劉遠提出了一點小建議，將拉絲模板改為多孔。這樣就可以同時對多根鐵條進行加工，這樣就極大的提高了工作效率。

成型的鐵條每經過一次拉伸，鐵條的直徑會減少一些。經過多次拉絲之後就成了細鐵絲。因為有冷卻硬化現象，因此在經過幾次拉絲之後應當進行退火。

這個時代退火通常是裝在陶罐里，加入一些木炭和動物油脂（由於地處海邊，用的是魚油。），然後再將陶罐封閉好。還要封口處要留一個小孔，然後進行二次煅燒。陶罐里的油和碳粉末能有效地隔絕空氣進入罐內，造成鐵絲氧化失效。

等到退火后的鐵絲，就可以再次進行拉絲操作。接下來製成的鐵絲需要切斷，並彎曲成環，還要將環的部分鍛扁並且打上鉚釘孔，這樣環就做好了。劉遠設計了一個模具，可以同時對50個鐵環進行鍛打。硬生生的把工期縮減到了之前的三分之一，樂的老傢伙嘴都合不上了。

接下來，做好的鐵環需要進行滲碳、淬火等處理。否則硬度不夠，擋不住刀砍。至於接下來的步驟，那就屬於絕活了。其實每一個鐵匠都有不同的淬火方式，老帕克絲毫沒有避諱劉遠，當著他的面進行操作。滲碳淬火也同樣是用一個陶罐，裏面裝滿鐵環，再加進動物血、尿、木炭、油脂等。封住口之後，留個小孔再進行煅燒。燒好后連罐子一起扔進水裏冷卻。

再次取出的環，就是經過滲碳淬火的鐵環。但是光是淬火只能提高硬度，為了提高韌性還要經過回火。回火只需要在低溫下燜燒一段時間即可，經過燜燒就成了鐵環的成品。

最後就是把鐵環編結成甲衣，再把每個環上的小孔用鉚釘鉚住，就成了連環甲的成品了。劉遠現在進行的就是編織甲衣的環節，他的動作非常的快，串好鏈環以後就會用左手的小鉗子進行封口。這是一件長款的鎖甲衣，長袖下擺過膝，已經完工了百分之七十以上。老帕克正在製造頭盔，是那種平頂覆面的鍋盔。他一邊幹活還對劉遠吹噓：“加隆啊！你是不知道，我年輕的時候曾經渡過狹海，去往對岸的科霍爾學習過。那裏的工匠大師可以重鑄魔法合金，還可以把顏料滲透到金屬里，我當年就偷學了幾手。等你在長大一些，我就教給你。”

這時候，一個胖胖的男孩，推開門闖了進來。他看到劉遠就立刻跑了過去，着急的說道：“加隆！媽媽讓我來通知你，布瑪阿姨昏倒了。你趕緊回家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