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陳氏在陳老太太面前還想落林溪的面子,沒想打她根本就不是好惹的人。
“既然嫂嫂這麼說的話。”林溪故意這麼稱呼,就是為了讓她不舒服,“嫂嫂,陳珣他既然都把我娶進來了,我們倆這門婚事上達天聽,他把那人娶進來了又怎麼樣?”
林溪臉上帶着笑容,可是說得陳氏啞口無言,對啊他們倆的婚事上達天聽,難不成陳珣還能因為外面的人把林溪休了不成?
這可是打了皇后的臉。
可是陳氏的心裏蠻就是氣不過,憑什麼這門婚事就落到了他陳珣的頭上?
她就是想攪得他們倆夫妻雞犬不寧。
一想到這個,在她並未直接回答她的話,直接給老太太說道:“老太太,說起來,你不是想給弟媳婦安排幾個得力人手嗎?媳婦我已經安排了。”
說著,她便直接讓人進來了,根本沒有主意到陳老太太的臉色。
而林溪把這一切都盡收眼底,她沒想到這個陳氏,真的是個眼皮子淺的,居然能這樣就把人塞到她院子裏面。
越過老太太?
她怎麼敢?
即使,現在面前坐着這位老太太不是陳珣的親身母親又如何,名義上的母親,自己也都是要來孝敬的。
當今聖上遵從孝道,下面的人也自然要遵從。
陳氏竟然能為了拿捏自己,得罪老太太?
聽到林溪對自己說這些話,他的心裏面說不出來的滋味,但是事情都已經做了,現在也沒有反悔的餘地。只能接着在做下去了。
“你現在還想說些什麼?”林溪又接着開口問他。
或許,在她的心裏面對陳珣還抱有一絲期待,如果他能對自己說實話,那麼大婚的事情,她可以自己逐漸淡忘。
但是,陳珣並未直接對她說什麼,只是放下手中的杯中,鄭重其事地向林溪開口說道:“對不起,林溪,大婚當日,我沒有顧忌到你的臉面,日後不會了。”
這樣的道歉,這樣的話,林溪不想聽,但是現在他卻說出來給自己。
她怎麼可能會相信?
“就只有這些話了嗎?”林溪掩蓋住自己的情緒,對着他淡淡一笑:“既然只有這些話,那陳珣去換一身衣服吧!”
陳珣總覺得林溪對自己變了,但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變了,現在他已經把事情做成這個樣子,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陳珣去換了衣服,可是一直都在想林溪的神情,試圖找到一絲一毫的不同,可是又覺得沒什麼異樣。
他身旁的人,看着陳珣魂不守舍的樣子,便開口勸解地說道:“你到底想要怎麼做?”
“那邊可是說了,你想要真相,那得付出代價,可若是你什麼都與林姑娘講,真的不怕她和生分嗎?”沈庄從來都不是說假話的主,見到現在的情形,直白的點出他的現狀。
“更何況,你又怎麼能知道,林姑娘知道這些事情了,不會和你站在一邊?”
可是陳珣性格倔強,又怎麼可能聽得進去沈庄的話,現在都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了,許多事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掌控。
以前,覺得自己無所不能,自從遇見林溪之後,他的想法就變了。
“沈庄,此事你務必幫我瞞着。”陳珣還是不想把這些骯髒的事情都告訴林溪,讓她知曉,但是府內上下對林溪怕是不得有多尊重,便因為那日的事情。
一想到這兒,他便開口:“你幫我,想個法子,讓所有人都能知道,林溪是這府內最為尊貴的人。”
“不用你想,皇後娘娘已經出手了。”沈庄淡漠開口,又對着他翻了白眼接着吐槽道:“你就這麼做吧!遲早有一天會把人心都搞散了。”
聽到沈庄的話,陳珣的心口一陣抽搐。
皎潔月光落在院子內,枝頭是一陣蟬鳴鳥叫。
林溪從女主小人物視角和男主大人物視角,寫出兩種不同類型的人,在面對時代激蕩時,一起共同面對危機,同時也是群像文,展現不同人物在自己生活之中的精彩之處。
西村又死人了。
時至正午,烈日當空,從村外往裏面看去,都帶着一層薄霧。
一輛馬車停在村口,馬夫側頭,神色晦暗似有隱言,詢問裏面的人道:“姑娘,你確定是這地方?”
豆蔻年華的姑娘,來這接連死人的地方着實奇怪。
語罷,馬車內的年輕姑娘已然下車,她提着手中的箱子,點頭答應道:“是。”
馬夫抬起頭,就見着眼前姑娘明眸皓齒身材嬌小,穿了一件藍色長襖裙,鬢邊只別了一朵海棠花,渾身透出一股子素雅,可眼眸之中的堅毅卻惹得人移不開眼。
馬夫指了指路口,“這地方邪門,姑娘,你來這個地方能幹什麼?”
陰惻惻的風,從西村裏面吹來,淡淡的香味從她手中的箱子裏面傳出來。
馬夫從來沒有聞到過這種味道,甚至有些沉迷,視線不自覺往箱子哪裏看了又看。
“救人。”
馬夫只以為她在說玩笑話,自古以來哪裏有這麼小的姑娘救人的,全然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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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阮抬眸,眼眸沉沉,從銀袋子裏面多拿了幾串銅錢,開口道:“多謝。勞煩你幫我指一條去宋家的路。”
馬夫一愣,手一頓,瞪大雙眼,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話了,難以置信地問道:“姑娘,你說······說宋家?”
“嗯。”
馬夫接銅錢的手一抖,銅錢頓時滾落在地上,他連連後退,臉變得煞白:“宋家三月前滅門了,姑娘你去宋家做何事?”
謝阮瞧着他的神情,微微蹙起眉頭,問道:“滅門?”
“宋老爺闔府上下因為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都死了。”
“唯獨宋老爺定親的小女兒活下來了,但是人卻瘋了,總是瘋瘋癲癲說著胡話,與她定親那戶人家,直接退了這門親事,村裡人瞧着她瘋了,原本擔憂她,想要送她去寄慈院,沒曾想宋姑娘人直接消失不見了。”
“也就是宋府出事之後,西村死了好兩三個新娘,這幾個新娘算起來,都與宋家大姑娘一樣,而且年齡相仿。”
謝阮眼眸沉沉:“既然是被滅門,那兇手呢?”
馬夫搖搖頭:“這是衙門的事,更何況,有人說是宋老太爺不想活了,帶着一家子去死呢。”
“宋府邪門,若是你想做的事情不重要,你還是別去了吧!”
“多謝。”謝阮沒在說話,提着箱子專門沒入西村的小路。
宋府老太爺曾經可是太子太師,官居一品,自身也是鴻學大儒,如今朝堂上下也有不少他的學生。宋姓也是睢陽郡世家姓氏,地位崇高,後來因為廢太子的牽連,雖遷居到西村,可陛下為安撫人心,特意賜宋老太爺安伯侯的封號。
宋老太爺曾救她一命,所以在接到老太爺書信,連忙從南疆趕回來了。
一位修書讓她回來治病的人,又怎會自殺呢?
宋府的路,比她想像之中還要難走,而令謝阮沒想到的是,在宋府門口竟然站着錦衣衛的人,她腳步一頓,抿緊雙唇,雙手微微攥緊。
而錦衣衛也每曾想到,在這陰森森的地方,會出現一位少女。
還是長相不俗的女子。
謝阮感受到幾道打量的視線,腳步平緩堅定,杏眼淡淡瞥向地上的屍身,神色沉着衣角輕飄不動聲色地走過。
“站住。什麼人?”
最先說話的人,是剛才一直盯着她的錦衣衛。
“回大人,小女子是來宋府查案。”謝阮恰好停在宋府門口階梯之下,單薄的身子像青竹一般挺拔,紅唇輕啟道:“救人。”
一片廢墟的宋府,荒草叢生已看不出曾經人口興盛的模樣。
“查案?”那名錦衣衛嘴角微微扯動,眼中溢出的嘲諷。
“是,查案。”
那錦衣衛上下打量着她,這姑娘長相白凈,哪裏像是在死人堆裏面打滾的人,怎麼可能會驗屍的本領。
仗着自己有點模樣,打量着想蒙他們。
他搖搖頭,怎麼就如此大言不慚呢?
“莫不是失心瘋了,來爺們這兒撒潑,快走快走,你再干擾我們斷案,就我捉你去大牢了。”
扯謊,都不找個好點的理由。
錦衣衛忍不住白一眼,示意身旁的人進去。
謝阮站在屋檐下,陽光在她捲曲的長睫下落下一道陰影,“我要見沈攸。”
“放肆。”錦衣衛拔出腰間的佩劍,白刃泛着青白色寒冷的光,“大人名諱可是你能直呼。”
他幾步走到謝阮身邊,長劍快要劃到她的脖頸之間。
“我姓謝,煩請大人通傳。”
那名錦衣衛看着她在劍柄之下,身形一動不動,有些意外。
謝是大姓。
而且直接稱呼大人名諱還能如此氣定神閑,他心中打鼓,害怕真來了什麼不能得罪之人,對着她說道:“你就在這裏等着,我先進去通稟大人。”
沒過多久,那人便叫她進去。
宋府已變成一片廢墟,踏入院中,還能問到幾月前大火留下的煙灰味、
謝阮看着院中擺放的屍身,唇角額頭皆有淤青,身上用布蓋着,其餘地方看不大清,隨後目光就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鼻樑高挺,臉頰稜角分明,尤其是眉心中央點綴一顆紅痣顯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疏離,眼神深邃透着陰狠,讓人不敢忽視。他身穿靛藍色雲雷紋衣衫,與她對視一眼,手上擦手的手帕隨意扔在地上。
謝阮看得出那手帕是價值千金的蜀錦。
“你說,你能破案?”沈攸陰沉沉地望着她,右手摩擦着晶瑩剔透的扳指。
“是。”
“撒謊。”
沈攸垂眸望向面前的謝阮,神情毫無波動,一步步逼近她,寬厚的手掌握緊她白皙纖長的脖頸,聲音極淡道:“在我這,撒謊要命的。”
謝阮眉眼沉淑,斂眉說道:“門口的死者,年十八,女性,脖頸有明顯勒痕過耳後,是生前被人活活勒死,額間和嘴角傷痕是掙扎時候所受的傷,根據屍身顏色應當是在昨日午後,到現在應有十個時辰。”
沈攸詫異,吹下眼瞼,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鬆開,給她留下可以喘息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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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可否讓我細細查看,若是我看不出什麼,或撒謊,再殺了我也不遲。”
見沈攸並未有鬆口的意思,謝阮又接著說道:“死者身上所穿綢緞來自南方絲供所,在京城能用的人戶不多。”
“稍稍一排除,唯有城南燕伯侯,城東的關西侯,鎮北侯,而這幾家,昨夜出行的便唯有鎮北侯唯一的嫡女。”
沈攸盯着她,手上的動作停下。
這院內揚起一陣幽幽的冷風,在艷陽高照的天,也忍不住讓人打個寒戰。
可面前的沈攸似是冷笑,居高臨下,語氣驟冷:“什麼時候,阿貓阿狗也有資格與我談條件了?”
“此案,雖不複雜,可涉及到女子名聲。”謝阮仰頭看着他,盡量讓自己與他相視,“我才是最好的選擇。”
沉默半晌,沈攸看着她,偏頭看向她手中的箱子。
風一吹,箱子裏面的香味四散開來。
他眼眸沉沉,朝她冷冷地彎起嘴角,慢慢道:“真有意思。”
“來人。”
“在。”
沈攸最為得力的手下青松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驗屍。”
沈攸薄唇輕啟,眼神冰冷。
青松對着謝阮詢問:“姑娘驗屍,要準備什麼嗎?”
謝阮聞言,神色冷靜,眸光深沉落在地上的屍身,走到屍身旁,放下箱子,輕聲說道:“不用。”
青松看着謝阮打開箱子,裏面放着一些他不熟悉的驗屍工具。
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她手中的箱子全然打開,一股悠久綿長的香味溢出。
即使是連站在院外的錦衣衛都聞到了。
這種香味很淡,卻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蠱惑感。
謝阮皎潔月光落在院子內,枝頭是一陣蟬鳴鳥叫。
“怎麼樣?”林溪本來性子就不是會常常對人下手,可是看見他們對自己身邊的丫鬟下手,她便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她可是知道,陳氏最在意的不過就是手裏面那點權利,若是這點權利,都讓她完全的拿掉。
“這個陳氏,可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春華說這句話的時候,都還十分激動,畢竟她突然知道了,這件事,現在都鬧到這個地步了,很多事情就沒有迴轉的餘地。
“她把府內的錢拿去給她家裏面那邊的那些人去用,還把錢拿去放私印,也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春華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破口大罵,畢竟現在都鬧到這個地步。
對於,陳氏這個人,他們也沒必要手下留情。
“嗯,這些證據先收起來,現在還不能直接出手,若是鬧到如今的地步,很多人都會說我們的壞話,陳府的水深水淺,我不在乎,但是她不能來欺負我的人。”
“既然手裏面現在有這些東西,後面怎麼做,就已經知道了。“林溪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屋子裏面,不是
有多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