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陳氏沒想到自己被老太太罰了,她真是氣得只想待在自己的屋子裏面不想出門。

丟臉,太丟臉了。

“你們還在這裏做什麼?”陳氏見到面前的人,心裏面就堵着一股撒不出來的氣,她早就知道林溪現在的身份不一般,也不能按照往日那樣去算計她。

但是心裏面更是擔心,她會把自己的權利分走,只是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小瞧她了,竟然敢去老太太面前亂說話。

陳氏抬手直接把棉簽桌子前的茶具橫掃在地上,剛進來的陳楚生從來沒見過母親發過這麼大的脾氣,面帶驚訝,對着陳氏彎腰作揖:

“兒子,見過母親。”

說著,陳楚生就已經走到他的身邊,對着他說道:“母親,為何動怒?”

見到自己的兒子,陳氏真的心裏面有苦說不出,有些話她不敢告訴兒子,生怕他擔憂,可是現在都已經到這個地步,若是她不作出些什麼,現在怕是後面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楚生,你可知道,林溪成為你的叔母之後,會如何?”她憂愁地開口說道。

陳楚生見到母親的愁容,淡淡地說出她心裏面的想法,道:“不過是因為她的身份,又嫁給小叔,若是小叔與她生了一子半女,整個陳府都是他們二人的囊中之物。”

見到陳楚生這麼說出來了,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兒子竟然能說出來,便拉着他的手,淚眼婆娑:“你知道,今天······”

說道這裏,她就沒有再說了,若是把女宅的事情,都告訴兒子,也沒法解決現在的事兒。

“母親,不用着急,這件事,說起來也簡單。”說著,陳楚生攙扶着陳氏的手,一路走到太妃椅上,順勢把陳氏的煙具遞道她的面前,拿出火摺子。

頓時,屋內白色青煙裊裊升起。

在陳氏吞雲吐霧之間,隔着朦朧的白霧,陳楚生雙眸漆黑,波瀾不驚地開口說道:“母親,若是他們二人情感不和,又如何生下孩子?”

“沒有孩子,又如何能繼承陳府呢?我才是陳府這一輩唯一的男丁,難不成他們還能從旁支繼承一個孩子過來到他們的膝下嗎?名不正則言不順。”

聽到他的話,陳氏吐出嘴中的煙霧,頭靠在椅后,“我的兒子真的是長大了,竟然能想到這麼多事情。”

聽到陳氏已經暗暗同意自己的想法,便又趁熱打鐵,開口對着她說道:“母親,小叔當日能為了另外一個女人,跑了,現在都沒有回來,後面定然也會因為別人跑了,不回來,不是嗎?”

陳楚生本來也沒有想到會出現如此的變故,可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變故,讓他立馬明白了,他現在的處境,只有他們二人的關係越不好,他的未來,才會越好。

兩個人若是感情真的很深,他到時還沒有插手的機會。

“你着手去辦,務必把人找到,送到府中。”

······

春華見到陳氏吃癟,心裏面就高興,可是一回到院子裏面,林溪便讓她跪下。

流雲本來想替她求情,沒想到姑娘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機會。

兩人本來還在院子裏面,一個人站着,一個人跪着。

忽然,院門外響起一陣輕飄飄的敲門聲。

流云為了不讓春華這個大丫鬟在院子裏面丟面子,特意吩咐人都去後院,現在只有她能去開門,沒曾想見到了風塵僕僕的陳珣。

她面上閃過一絲驚詫,然後便依照禮數朝着陳珣行禮。

“見過,姑爺。”

“你家姑娘如何了?”陳珣一路從外面瘋趕回來,自然也知道,現在府內上上下下謠言傳成什麼樣子了,他心底內疚,但是也覺得林溪定然能處理好這些事情。

流雲低着頭,給他引路:“小姐今日去見了老太太,不久便回來歇息了。”

陳珣在路過春華的時候,便停下了,在他的印象之中,林溪從不會對自己身邊的丫頭太過嚴苛,瞧着她這丫鬟是一直跪在這個地方的,她的心裏面有些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流雲知道,陳楚這是在問春華的事情,便開口回道:“回稟姑爺,這丫鬟一進陳府便與人期衝突,小姐覺得她性子不冷靜,特意讓她在此處磨一磨。”

春華本來就心底不爽,現在看見了陳珣回來,也是低着頭,即使他是羅剎,也不能欺辱了小姐。

“先讓她起來吧!”陳珣一聽到這話,便明白了弦外之音。

在屋內,林溪早就知道陳珣會回來,只是沒想到他就這麼回來了。

兩人面面相覷的坐着一言不發,什麼都沒說,但是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林溪在他的面前放了一杯茶,眸光平淡:“不能說?”

陳珣端起杯子,點了點頭:“嗯。”

聽到這話,她就已經明白了,陳珣的意思,但是她從未想過,他回來了連一句解釋都沒有給自己,一想到這些,她的確失望了。

等到這情緒蔓延到渾身,她才恍然發現,自己竟然也將希望放在他的身上,或者說,她喜歡了他。

可是,現在看來這份喜歡已然不值得,她笑了笑,又幫他杯子裏面續上水,接着問道:“不需要我幫忙嗎?”

陳珣淡淡地搖頭:“不用,這件事,很棘手。”

“家裏面,是不是有人想找你麻煩?”陳珣眼神都帶了些許的狠意,接着又安撫她輕聲說道:“此事,我來吧。”

林溪早就明白,陳珣他面冷,可真的要對陳家的人下手,卻又是捨不得的,她直接回絕了,“后宅的事情,你若是插手幫我取做了,只能說明我的無能,罷了,我會注意下手輕重的。”

聽到林溪對自己說這些話,他的心裏面說不出來的滋味,但是事情都已經做了,現在也沒有反悔的餘地。只能接着在做下去了。

從女主小人物視角和男主大人物視角,寫出兩種不同類型的人,在面對時代激蕩時,一起共同面對危機,同時也是群像文,展現不同人物在自己生活之中的精彩之處。

西村又死人了。

時至正午,烈日當空,從村外往裏面看去,都帶着一層薄霧。

一輛馬車停在村口,馬夫側頭,神色晦暗似有隱言,詢問裏面的人道:“姑娘,你確定是這地方?”

豆蔻年華的姑娘,來這接連死人的地方着實奇怪。

語罷,馬車內的年輕姑娘已然下車,她提着手中的箱子,點頭答應道:“是。”

馬夫抬起頭,就見着眼前姑娘明眸皓齒身材嬌小,穿了一件藍色長襖裙,鬢邊只別了一朵海棠花,渾身透出一股子素雅,可眼眸之中的堅毅卻惹得人移不開眼。

馬夫指了指路口,“這地方邪門,姑娘,你來這個地方能幹什麼?”

陰惻惻的風,從西村裏面吹來,淡淡的香味從她手中的箱子裏面傳出來。

馬夫從來沒有聞到過這種味道,甚至有些沉迷,視線不自覺往箱子哪裏看了又看。

“救人。”

馬夫只以為她在說玩笑話,自古以來哪裏有這麼小的姑娘救人的,全然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謝阮抬眸,眼眸沉沉,從銀袋子裏面多拿了幾串銅錢,開口道:“多謝。勞煩你幫我指一條去宋家的路。”

馬夫一愣,手一頓,瞪大雙眼,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話了,難以置信地問道:“姑娘,你說······說宋家?”

“嗯。”

馬夫接銅錢的手一抖,銅錢頓時滾落在地上,他連連後退,臉變得煞白:“宋家三月前滅門了,姑娘你去宋家做何事?”

謝阮瞧着他的神情,微微蹙起眉頭,問道:“滅門?”

“宋老爺闔府上下因為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都死了。”

“唯獨宋老爺定親的小女兒活下來了,但是人卻瘋了,總是瘋瘋癲癲說著胡話,與她定親那戶人家,直接退了這門親事,村裡人瞧着她瘋了,原本擔憂她,想要送她去寄慈院,沒曾想宋姑娘人直接消失不見了。”

“也就是宋府出事之後,西村死了好兩三個新娘,這幾個新娘算起來,都與宋家大姑娘一樣,而且年齡相仿。”

謝阮眼眸沉沉:“既然是被滅門,那兇手呢?”

馬夫搖搖頭:“這是衙門的事,更何況,有人說是宋老太爺不想活了,帶着一家子去死呢。”

“宋府邪門,若是你想做的事情不重要,你還是別去了吧!”

“多謝。”謝阮沒在說話,提着箱子專門沒入西村的小路。

宋府老太爺曾經可是太子太師,官居一品,自身也是鴻學大儒,如今朝堂上下也有不少他的學生。宋姓也是睢陽郡世家姓氏,地位崇高,後來因為廢太子的牽連,雖遷居到西村,可陛下為安撫人心,特意賜宋老太爺安伯侯的封號。

宋老太爺曾救她一命,所以在接到老太爺書信,連忙從南疆趕回來了。

一位修書讓她回來治病的人,又怎會自殺呢?

宋府的路,比她想像之中還要難走,而令謝阮沒想到的是,在宋府門口竟然站着錦衣衛的人,她腳步一頓,抿緊雙唇,雙手微微攥緊。

而錦衣衛也每曾想到,在這陰森森的地方,會出現一位少女。

還是長相不俗的女子。

謝阮感受到幾道打量的視線,腳步平緩堅定,杏眼淡淡瞥向地上的屍身,神色沉着衣角輕飄不動聲色地走過。

“站住。什麼人?”

最先說話的人,是剛才一直盯着她的錦衣衛。

“回大人,小女子是來宋府查案。”謝阮恰好停在宋府門口階梯之下,單薄的身子像青竹一般挺拔,紅唇輕啟道:“救人。”

一片廢墟的宋府,荒草叢生已看不出曾經人口興盛的模樣。

“查案?”那名錦衣衛嘴角微微扯動,眼中溢出的嘲諷。

“是,查案。”

那錦衣衛上下打量着她,這姑娘長相白凈,哪裏像是在死人堆裏面打滾的人,怎麼可能會驗屍的本領。

仗着自己有點模樣,打量着想蒙他們。

他搖搖頭,怎麼就如此大言不慚呢?

“莫不是失心瘋了,來爺們這兒撒潑,快走快走,你再干擾我們斷案,就我捉你去大牢了。”

扯謊,都不找個好點的理由。

錦衣衛忍不住白一眼,示意身旁的人進去。

謝阮站在屋檐下,陽光在她捲曲的長睫下落下一道陰影,“我要見沈攸。”

“放肆。”錦衣衛拔出腰間的佩劍,白刃泛着青白色寒冷的光,“大人名諱可是你能直呼。”

他幾步走到謝阮身邊,長劍快要劃到她的脖頸之間。

“我姓謝,煩請大人通傳。”

那名錦衣衛看着她在劍柄之下,身形一動不動,有些意外。

謝是大姓。

而且直接稱呼大人名諱還能如此氣定神閑,他心中打鼓,害怕真來了什麼不能得罪之人,對着她說道:“你就在這裏等着,我先進去通稟大人。”

沒過多久,那人便叫她進去。

宋府已變成一片廢墟,踏入院中,還能問到幾月前大火留下的煙灰味、

謝阮看着院中擺放的屍身,唇角額頭皆有淤青,身上用布蓋着,其餘地方看不大清,隨後目光就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鼻樑高挺,臉頰稜角分明,尤其是眉心中央點綴一顆紅痣顯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疏離,眼神深邃透着陰狠,讓人不敢忽視。他身穿靛藍色雲雷紋衣衫,與她對視一眼,手上擦手的手帕隨意扔在地上。

謝阮看得出那手帕是價值千金的蜀錦。

“你說,你能破案?”沈攸陰沉沉地望着她,右手摩擦着晶瑩剔透的扳指。

“是。”

“撒謊。”

沈攸垂眸望向面前的謝阮,神情毫無波動,一步步逼近她,寬厚的手掌握緊她白皙纖長的脖頸,聲音極淡道:“在我這,撒謊要命的。”

謝阮眉眼沉淑,斂眉說道:“門口的死者,年十八,女性,脖頸有明顯勒痕過耳後,是生前被人活活勒死,額間和嘴角傷痕是掙扎時候所受的傷,根據屍身顏色應當是在昨日午後,到現在應有十個時辰。”

沈攸詫異,吹下眼瞼,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鬆開,給她留下可以喘息的契機。

“大人,可否讓我細細查看,若是我看不出什麼,或撒謊,再殺了我也不遲。”

見沈攸並未有鬆口的意思,謝阮又接著說道:“死者身上所穿綢緞來自南方絲供所,在京城能用的人戶不多。”

“稍稍一排除,唯有城南燕伯侯,城東的關西侯,鎮北侯,而這幾家,昨夜出行的便唯有鎮北侯唯一的嫡女。”

沈攸盯着她,手上的動作停下。

這院內揚起一陣幽幽的冷風,在艷陽高照的天,也忍不住讓人打個寒戰。

可面前的沈攸似是冷笑,居高臨下,語氣驟冷:“什麼時候,阿貓阿狗也有資格與我談條件了?”

“此案,雖不複雜,可涉及到女子名聲。”謝阮仰頭看着他,盡量讓自己與他相視,“我才是最好的選擇。”

沉默半晌,沈攸看着她,偏頭看向她手中的箱子。

風一吹,箱子裏面的香味四散開來。

他眼眸沉沉,朝她冷冷地彎起嘴角,慢慢道:“真有意思。”

“來人。”

“在。”

沈攸最為得力的手下青松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驗屍。”

沈攸薄唇輕啟,眼神冰冷。

青松對着謝阮詢問:“姑娘驗屍,要準備什麼嗎?”

謝阮聞言,神色冷靜,眸光深沉落在地上的屍身,走到屍身旁,放下箱子,輕聲說道:“不用。”

青松看着謝阮打開箱子,裏面放着一些他不熟悉的驗屍工具。

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她手中的箱子全然打開,一股悠久綿長的香味溢出。

即使是連站在院外的錦衣衛都聞到了。

這種香味很淡,卻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蠱惑感。

謝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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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換親后,我被寵冠全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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