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25章 感謝編輯(1)
對於這個世界,我們有感謝它的一千條理由。而作為一個寫作力、者來說,他先應該感謝的是他的編輯們。正是因了編輯們的勞動,才將他的作品和讀者聯繫起來,和社會聯繫起來的。我先應該感謝的是一位將軍。他叫那狄。1975年冬,他來邊防站視察,夜半更深之際,走進我們班裏查夜,看見下哨歸來的我正在一個小本子上寫詩。那主任帶走了那個小本,並把它推薦給《解放軍文藝》詩歌組的李瑛、紀鵬、韓瑞亭、雷抒雁諸位,這樣,署名“戰士高建群”的我的處女作,得以表。朱小羊是一位永恆的流浪者。他從雲南流浪到新疆,從新疆流浪到北京,從北京又流浪到澳大利亞。那一年小羊來到延安從我的抽屜里拿走一篇小說,回去后交給《中國作家》的楊志廣、陳卡。這就是《遙遠的白房子》表的經過。我的中篇《伊犁馬》是風度翩翩的資深女編輯葉梅珂老師拿去在《開拓文學》最後一期表的。我的第一本書是陳緒萬先生約稿,趙常安先生擔任編輯的趙老師已作古,願他安息。我的第二本書是田和平先生擔任編輯的。我的中篇《雕像》、《騎驢婆姨趕驢漢》、《老兵的母親》,是楊志廣先生擔任編輯的。我的長篇小說《最後一個匈奴》是作家出版社朱珩青老師擔任編輯的。她看了我的一些中篇后,寄來合同,約我寫長篇小說。信中說,她相信我能寫出最好的長篇小說的。寫作途中,她還專門到延安來督促我。朱老師已經退休,願她有個快樂的晚年。我的中篇《大順店》和《馬鐙革》,約稿者是《小說家》的聞樹國先生,責編則分別是董令生和康偉傑。聞先生是一個好人,很能幹。董令生年長我幾歲,我該叫她大姐或老師。康偉傑那時還是剛分來的大學生,一身的文化感覺。長篇《六六鎮》、長篇《愁容騎士》的操作者都是書商。我買房子急用錢,所以交給了他們。對於書商,我如同對國家出版社一樣懷着敬意。二渠道是對國營主渠道最好的補充。只要不偷稅漏稅,不盜版,他們就有存在的理由。我想一旦入關,取消行業壟斷,在平等的條件下競爭,國營出版社會面臨危機的。長篇《古道天機》的編輯是中國文聯出版公司的常濤大姐。她已退休,聽說到美國去了。她是一個嚴謹的人一個字把握不準,也要通個電話問一問。小說出版前那幾個月,我的電話費一直居高不下。
中篇《一個夢的三種詮釋方式》是《綠洲》雜誌社的主編孟丁山先生約的稿。晚上都一點半了,他打來電話,將我從夢中喚醒。他的聲音像中亞的陽光一樣灼熱而粗獷。我曾經寫過一個創作談,談過這件事。去年我重回新疆,見到他,老孟已經退休了。中篇《飢餓平原》的編輯是《十月》的主編王占軍先生。他說,他讀這篇描寫飢餓的小說時哭了,這叫我很感動。後來,他還屢次打電話,將小說反饋回來的消息告訴我。中篇《大殺戮》的編輯是《北京文學》的社長章德寧女士。那也許是國內最好的文學期刊之一。我和德寧是在《中篇小說選刊》十周年座談會上認識的,她大氣、深刻、雍容。我對她很有好感,但是我懼怕這種感,前一段到北京,我呆了一個禮拜,將她的電話在案頭擺了一個禮拜,卻臨走時也沒有打。她是北京赴北大荒的插隊知青。中篇《驚厥》的編輯是《崑崙》的余戈。小說表在《崑崙》停刊的那一期上。據說,表小說頗讓小余為難了一陣。後來,他寫了個意見,讓編輯部傳閱,意見說,我們平日口口聲聲要好作品,現在,好作品來了,我們卻不敢。我們的行為是不是很可笑?!這些話震動了大家,《驚厥》得以表。我的散文集《我在北方收割思想》的編輯是四川文藝社的林文詢和陳紅。我和老林是在大連開會時認識的。那次會讓人感到文壇成了名利場。我和老林在會上,都是那種作壁上觀,不屑於與世俗為伍的人,這樣我們氣味相投,成了朋友。陳紅也是一個好姑娘,我在去年的南京書市上見到了她。描寫羅布泊之行的書《穿越絕地》,編輯是湖南文藝社的龔湘海。這是一個年輕人,十分能幹。他坐在西安,等我將書寫完,然後帶走,湖南人湖北人既有頭腦又能幹,這是我的體會。《最後一個匈奴》目下正在再版,我把它交給了中青社。編輯和策劃是一個叫劉乾坤的大學生。他是四川成都人,思想又活躍,人又十分踏實。新創作的兩本書一本是寫西部的,由群眾出版社出版。編輯是一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叫王志楨。我和他至今還沒有見面,但是幾乎每禮拜都通電話。另一本《白房子》則由陝西師大出版社出版,已經面市。編輯是姚鴻文和白曉群。這是我的一本重要的書。我在這本書的扉頁上甚至這樣說:“也許,我就是為寫這本書,才到這個世界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