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首十年淚千行
第12章,一首十年淚千行
燕京,燕京電影製片廠。
《十七歲的單車》劇組。
“咔,今天就先拍到這,收工。”
從早上拍到凌晨,導演終於是喊出了那兩個字。
電影接近收尾,每天都在趕進度。
演員、工作人員已累得不成樣子。
“園園,走了。”
“來了訊姐。”
高園園拎着背包,小跑着追上了周訊。
二人在片中分別飾演女一號和女二號。
此時的高園園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而周訊已是在國際電影節上摘得了“影后”桂冠。
周訊見高園園在背包里取出個什麼東西來,昏黃的路燈下看不太清,便好奇的問道:“這是……收音機?”
高園園一邊鼓搗,一邊回答:“對呀,今天沈浪要在節目裏唱新專輯的主打歌。”
“沈浪?”一個耳熟的名字,周訊回憶了一下,恍然道:“哦……就是那個用一首歌感動輕生女生將其救了的沈浪是吧。”
高園園“嗯”的應了一聲。
周訊淺淺一笑,道:“你喜歡他?”
高園園連連搖頭,道:“不是,就是覺得他寫的歌挺好聽的。”
周訊打趣道:“讓我聽聽看,我們大美園說的好聽,有多好聽。”
“梁靜茹的《勇氣》,勇敢地去愛,勇敢地去面對,成就屬於自己的幸福和快樂,希望吳先生能表白成功。”
“轉眼,節目又快要結束,我知道我們的熱線電話被打爆了,大家都在等沈浪的專輯主打歌。”
“現在,我把時間交給沈浪。”
高園園一聽,暗鬆一口氣,道:“還好沒有錯過。”
周訊抿嘴一笑,道:“在電台里發專輯唱主打歌,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零點樂話》,我是沈浪,來赴我們風雨無阻的約定。”
“十年,如夢般遙遠,又如夢般美好,十年足夠我們經歷關於愛情、時間、成長、放下、釋懷、重生的故事,十年能讓我們感受到了愛情的美好與無奈,十年也能讓我們明白了人生的道理與智慧。”
“《十年》,送給大家。”
所謂主打歌,作用只有一個,就是用來作為推廣專輯的歌曲。
而一張專輯想要獲得不錯的銷量,必須保證專輯裏至少有一首流行起來的大熱歌曲。
那麼,主打歌就顯得特別重要,更是與專輯的“錢途”掛鈎。
沈浪挑的這首《十年》,來自陳亦迅。
有多強?是2002年“百事音樂風雲榜十大金曲”,也是“新世紀十年十大華語情歌”的冠軍。
哪怕到了2024年,依舊能在各大音樂平台、短視頻平台亂殺。
簡單的鋼琴前奏,讓高園園和周訊感到一種溫暖而安靜的氛圍。
“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
我不會發現我難受怎麼說出口
也不過是分手……”
沈浪開口。
低吟淺唱。
周訊是第一次聽沈浪唱歌。
既有磁性又富有感染力的聲音,瞬間將她帶入進歌曲當中。
腦海里登時跳過無數畫面。
到底是哪兩個字?而且還是顫抖的嗓音說出來?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場景?“十年之前
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我們還是一樣
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
高園園聽過沈浪唱歌了,甚至打電話匿名點過《寂寞沙洲冷》和《天使的翅膀》。
她喜歡這種有穿透力的聲音。她也喜歡這種能唱進心裏的歌曲。
當下這首《十年》,編曲簡潔明了,沒有過多的華麗樂器,突出了主旋律的純粹性。
從平靜到高潮再到平靜,給人一種情感上的起伏感。
節奏變化也恰到好處。
通過慢板和快板的交替運用,增加了整首歌的變化性和張力。
“十年之後
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
只是那種溫柔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情人最後難免淪為朋友……”
人生有幾個十年值得停留?
又有幾段愛情值得等待?
這是高園園和周訊此刻內心的想法。
在沈浪的歌聲中。
在《十年》的歌詞和旋律中。
一剎那間。
高園園凝固在喧鬧的下班人群中,明明路上熙熙攘攘,而她卻什麼也聽不到。
周迅的腦海里則倒帶着無法言說的美好、傷痛,忽然她感覺風太大了,吹得眼睛又干又澀,不知該看向何處。
究竟是什麼樣的愛情,讓聽懂了這首歌的人久久都無法平靜。
隨着那句“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才明白我的眼淚,不是為你而流,也為別人而流。”的落下,有故事的人不由的嘆息着過往的回憶。
歌聲戛然而止。
“您好,這裏是《零點樂話》,我是沈浪,您有什麼要跟我們分享的嗎?”
“你剛剛唱的那首歌太悲傷了,我的眼淚擦都擦不完,我想問問,這首歌里是不是有一個故事?”
“當你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其實它就與我無關了,你掉的眼淚才是屬於你、屬於這首歌的故事。”
是啊……
以前聽歌,聽的是旋律。
後來聽歌,聽的是歌詞。
再後來聽歌,聽的是故事。
到現在聽歌,聽的是自己。
隨着最後一通熱線電話掛斷,本期《零點樂話》就此結束,收音機里只剩下“沙沙”聲。
高園園抬手擦了下眼睛,然後開口問道:“訊姐,還不錯吧?”
周訊也快速的抹了下眼角,接着點頭道:“嗓音非常奇妙,會讓人有畫面感,十年,曾是多少人的青春和回憶,一個人又有多少十年呢。”
高園園捋了下被風吹亂的頭髮,道:“十年,一共是三千六百天,數起來很長,過起來很短。”
忽然,幾聲抽泣傳來。
高園園、周訊回頭。
這才發現,身後竟跟着了十來個劇組員工。
原來,這一路走來,聽了沈浪這首《十年》的不止她們兩個。
“太感人了。”
“既然還可以問候,那就算得上是朋友,對嗎?”
“他把每一個字唱在我的心上,又輕又重。”
“那兩個字到底是什麼?”
“‘分手’唄。”
“不對,後面有一句是‘怎麼說出口,也不過是分手’,那兩個字就不應該是‘分手’了。”
……
高園園回身,看着手裏的收音機,輕聲道:“好想聽這張專輯剩下的幾首歌啊。”
沉默了一下,周訊微微勾起唇角,淺笑道:“下次有歌聽的時候叫上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