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笨蛋
白磷正要回頭,卻感受到體內暴漲的力量在衰減。
更為雪上加霜的是,白衣文士徐彥飛速衝出,抓住他走神時間,雙拳通紅,好似兩塊高溫淬鍊的鋼鐵,悍然撞在白磷身上。
白衣文士之所以願意多說上兩句,不僅是給那兩人創造機會,同樣也是在拖延時間。
無論白磷前世如何術法高絕,道理通天,今朝不過一個小修士,能施展出口含天憲已是運氣好,維持時間絕對不長。
並且之前那把匕首可是實實在在扎進了白磷的體內,他的傷也不允許拖延太久。
白磷被轟飛,腹部和胸口兩處陷入不少,前者翻江倒海,腹中肝腸寸斷,後者肋骨斷裂數根,嵌在血肉中,痛不欲生。
但在這種情況下,白磷強忍着痛苦,硬生生在空中挪動身體,再一拳砸在一人身上。
兩人身體撞在不到一丈的陣法屏障上,白磷再度追來,一手掐住一人的脖子,猛然發力。
咔嚓兩聲,四十人只余白衣文士一人。
也就在此時,白衣文士來到了余醉月身邊,正要攻擊,卻看見了一道燭光。
“銀燭。”
白衣文士已經打出的拳頭竟在距離余醉月身體一寸的關鍵時候轉向,直直打向那道燭光。
銀白飛劍輕易飄躲開,在白衣文士身邊遊盪,好似一個跳脫的小姑娘在與人嬉鬧。
這口源自慕白衣的飛劍銀燭,在其贈送給冷千璃未果後轉贈給了白磷。
銀燭的本命神通很有意思,能使鎖定之人將攻擊打向它,簡單而言便是吸引仇恨,而且難以抵抗。
白磷重振氣勢,讓林微寒離遠些,主動沖向白衣文士。
有銀燭在一旁輔助,白磷打得前所未有的暢快,每次都能捶打在白衣文士身上。
相反,白衣文士卻時不時被銀燭牽引,十分被動。
接連十幾拳下來,白衣文士的白衣變作血衣,遍體鱗傷。
終於,白衣文士難以忍受,身形暴退。
白磷榨乾的靈識不足以催動銀燭,只好先收入養劍葫,再向前追趕。
白衣文士臉色灰暗,嘆息一聲道:“不曾想當做最後底牌之物還是要用,但只能如此了。”
白磷面色警惕,正要再次攻擊時,白衣文士拿出了一方白玉硯台,硯台上方是條栩栩如生的螭龍。
隨着白衣文士催動,螭龍好似活過來一般,身上散發淡淡微光,兩條長須微微飄動。
“如何才能在劍骨秘境這座洞天小世界中施展自身修為?”
白衣文士向白磷發問,但不等回答,主動解答道:“自然是再開一方洞天。”
說話時,他將白玉硯台高高拋起,螭龍真的活了過來,脫離硯台,體積驟然增長,最後身軀足有十多丈!
而處在螭龍下方的空間看似沒有變化,實則已然沒有了規則約束。
“僅有這般大小嗎?”
白衣文士卻不太滿意,道:“也罷,毀去一件珍貴無比的洞天法寶,和擊殺一位有望飛升的道境修士,自然是後者更為重要。”
有那位出手,余醉月的道場自然會成為一件品相極佳的洞天法寶,若是完整沒準還能成為一座福地!
這場伏殺兩頭在進行,儘管余醉月和分身之間的聯繫被隔斷,但若是分身被斬殺,本體同樣會遭受重創。
屆時自然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白磷只感覺那種進入秘境后的壓迫感蕩然無存,好似身處外界一般。
白衣文士身上氣息暴漲,超凡境,空靈境,最後是聖心境!
恐怖的氣息重重壓在白磷身上,咔咔咔,強健的體魄在此時毫無作用,一根根骨頭被折斷。
他咬着牙,大喊一聲:“快走!”
林微寒神色擔憂,一把將余醉月丟出陣法,轉身沖向他。
白磷聽見腳步聲,臉色更加難看。
他早早便將那把破禁匕首悄悄給了林微寒,讓她伺機離開,卻沒想到她會留下來。
白衣文士看着隔絕陣法邊緣一道正在癒合口子,臉色猙獰萬分。
“大膽!”
這方螭龍硯台只撐開了一小片區域,根本來不及阻止林微寒,只能眼睜睜看着余醉月被送走。
“你們該死!”
白衣文士震怒不已,當即伸出一隻手,在空中化作一隻白霧大手,一把抓住白磷和林微寒。
白磷說不出話,只是將林微寒摟在懷中,使盡全身力量為她撐開一小份空間。
白衣文士冷笑不已,道:“很好,想當亡命鴛鴦是吧,那就如你們所願!”
他不再廢話,用力一握。
白磷骨頭寸寸碎裂,即將身死,但就在這時,他淺淺一笑,兩道劍氣斬出,氣勢如虹!
白霧大手瞬間破碎,劍氣直直斬向白衣文士。
白衣文士沒有防備,等他出手阻攔時已經來不及,臉上驚恐萬分。
這是道境修士的兩劍!
一劍斬斷身軀,兩劍斬滅神魂。
距離螭龍硯台撐開天地不過十息不到的時間,天地間凝聚出一道可怕劍氣,自螭龍頭部斬到尾部,一分為二。
白玉硯台瞬間粉碎,一座小洞天隨即消散。
白磷用僅剩的力氣罵了一句。
“笨蛋……”
看着倒在懷中沉睡之人,林微寒眼圈泛紅,大滴淚水滴落。
她顧不上自己身上被那兩人利器所造成的傷勢,連忙給他喂服丹藥,確定他還有氣息,這才心安幾分。
她再將幾根白磷透體而出扎進自己體內的骨頭拔出,最後將他放平在地面,開始為他處理傷勢。
她知道自己犯了錯誤,不該回頭的。
她也從未像此刻一樣渴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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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白衣揮動扇子,一陣狂風將面前雪人士兵吹滅,露出前方一座由冰鑄造的巨大宮殿。
她身邊有個同行的女子,女子咽了口口水,接着趕緊來到雪人士兵死亡處彎腰拾撿一顆顆冰元素之核。
這些冰核能夠助主修冰屬性的修士修行,價值不低。
慕白衣卻看也不看一眼,徑直走向宮殿。
女子立即跟上,遞出冰核,道:“白衣仙子,這些給你。”
慕白衣看也沒看一眼,道:“你自己收着。”
“這……不好吧。”女子顯然也想收下,不過有些為難。
慕白衣不再說話,大步向前。
離開他后,她可沒有那麼好說話,且消失許久的任性再次浮現。
而這種任性在外人眼中,則是一種毫不掩飾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