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坐地起價
郭培睜開眼,入眼的就是兩張臉在他的上方。
他微微皺眉,撐着身子坐起來,沉聲道:“我沒想動手。”
梁芳見人醒了,尷尬的一笑:“呵呵,那啥,我開玩笑的,我們可是正經店!”
陳已矣倒是有些意外,她可是用了十成的力道,沒想到這麼快就醒了,看來這人還挺抗揍的。
陳有糧伸手將人扶了起來,擔心郭培找麻煩,他先發制人:“那啥,陳已矣以為你要跟她動手了,誤會誤會,都是誤會,她這人就是脾氣有點衝動。”
“我替她給你道個歉,咱有什麼話坐下來好好說哈!”
有點衝動?
郭培冷哼一聲,在陳有糧的攙扶下站起身。伸舌抵了抵腮,只覺得臉頰下隱隱脹痛。
他這輩子還真是沒在女人手上吃過這種虧,因此臉色有些不太好。
陳已矣見他一臉的不忿,開口了:“你沒想動手那你伸手幹嘛?”
“耍流氓啊?”
郭培頓時說不出話了。
他當然沒這個想法,就她這跟個小學生似的干蔫菜模樣,他能耍什麼流氓,不過是想拉住她而已。
但無端的去拉一個並不熟悉的異性,這事本來也說不上理。
他只能自認吃虧。
一旁的陳有梁怕兩人一言不合又動手,立馬將郭培按到了凳子上坐下。
“來,今天我給你們做主,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們誰都不許再鬧了!怎麼樣?”
郭培沒說話,而是看着陳已矣。
他已經挨了頓揍了,若是事情還沒得到解決,那真是白挨了。
陳已矣翻了白眼,正想說不怎麼樣就被陳有糧瞪了一眼。
最後在陳有糧的威逼之下,她不耐煩的坐到郭培對面。
“說吧,為什麼提前過來。”
她冷冷的看着郭培,若是說不出個合理的理由,天王老子來了她都得讓他滾。
“我下午臨時有點事來不了,又不想無緣無故失約,就想着過來給你說一聲。”
陳已矣聽完點了點頭,這理由聽起來合情合理,但是...他還是得滾。
“行,我知道了,那你現在可以走了。”
郭培擰眉:“這就是你的好好說?”
陳已矣確實是好好說了,換做別人,她早就一個白眼甩過去了。
她壓着脾氣對他說:“郭培,既然你找到我了,那說明你確實知道自己遇到麻煩事了。”
“我跟你約的下午在先,你若是真看重這事你就應該把其他的事情往後推,而不是毀約。”
“至於你到底是因為什麼毀約我並不感興趣,既然你認為別的事情比你找我這件事情更重要,就說明你我無緣。”
“我這人向來不管閑事。”
陳已矣說不管那是真不管,除非...
“你要多少錢?說個數。”
郭培不甘心就這樣走了,若沒來受這些氣他倒也不至於這麼執拗。這世上會看事的這麼多,也不是非她陳已矣不可。
但偏偏他在她這吃了虧,他真咽不下這口氣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
陳已矣微微挑眉,拿錢說話呀,那還算有點誠意。
她手指敲着桌面,想了想后,看着他開口:“20萬。”
郭培笑了,被陳已矣氣笑的。
“坐地起價?”
剛剛還五萬,這轉眼就20萬了,是真把他當冤大頭是吧!
陳已矣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搖了搖:“20萬隻是諮詢費,我可以給你提點建議怎麼解決。”
“但若是要我出手,那還得加錢。”
郭培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但又好奇這人的臉皮會有多厚,能獅子大開口到什麼地步,又問了句:“加多少?”
陳已矣咧嘴一笑:“你一半的身家。”
郭培這下笑不出來了,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完全就是在耍他。
他一半的身家有多少她知道嗎?就敢開口要。
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他起身要走。
陳已矣也沒攔他,她向來都覺得自己的收費很合理。
辦多大的事就收多少的錢。
他這事棘手的很,若不是他找過來了,她還不願攪和進他的事裏面呢。
棘手的可不是他身上的惡靈,那些玩意就算是再來個十個八個對她也沒有任何影響。
棘手的是製造出這玩意的人。
人心,比鬼可怕。
再加上這玩意來自東南亞那邊,她就算是個打不死的陳妖精,只怕去了也得脫層皮。
量力而行這四個字可是她的人生宗旨。
當然,做人也不能太死板,錢夠多的情況的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買賣不成仁義在,在郭培出門前,陳已矣還是好心的警告了他一下。
“事情你要不要處理是你的事,但我得警告你,那塊佛牌你不能再帶出來,最好從哪兒來的就送哪兒去,不然後果很嚴重。”
這話她可不是危言聳聽,雖然這惡靈不是他造成的,但現在在他身上,他若是帶着到處亂跑,讓那惡靈有作惡的機會,那報應也是要算到他頭上的。
郭培回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隨後斂回眼神出門走了。
郭培走了沒多久,何苗苗的電話就過來了。
在電話里她告訴了陳已矣,王燕家發現的那屍體確實是劉文濤的,他的指紋跟程夢欣脖子上的掐痕也都符合,確定了他就是殺死程夢欣的兇手。
最後掛電話前,她又問陳已矣是不是對冉均說了什麼,他回來后看她的眼神讓她有點害怕。
“什麼樣的眼神?”
“餓狗看肉包子的眼神!”
“那就對了,晚上好好乾。”
叮囑何苗苗最近多“干”活少往外跑后,陳已矣掛斷了電話。
這時臨近午飯時間,店裏的人開始多了,店裏的三人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十點鐘。
陳有梁夫妻倆將樓下收拾好后就關門走了,陳已矣進了閣樓的衛生間洗漱。
陳已矣這人生來就不受約束,所以不願意跟陳有糧夫妻倆住在一起。
陳有糧剛來縣城開餐館時還沒錢買房,夫妻倆就湊合著睡着上面。
陳已矣偶爾來幫忙,三個人就擠一擠。
後來陳有糧買房了,陳已矣死活都不去,她是個粗人,也不講究什麼生活品質,這地她睡習慣了就不願意挪窩。
拗不過她,最後陳有糧沒法,就重新將閣樓裝修了一下。
拋開那不可避免的油煙味,其實還是不錯的。
陳已矣洗完澡從廁所出來,屋子裏瞬間充滿了沐浴露的香氣,吹頭髮時,她突然想起了在郭培身上的味道。
那味道她從小聞到大,有時候濃,有時候淡。
有時候經過一個地方或者路過一個人時,那味道就特別的濃郁,但下一次再去那個地方,再見那個人時,又沒有那種味道了。
甚至她在店裏都聞到過,就好像一個身上噴多了香水的人來過,離開時留下了滿室的余香。
一直到這兩年那味道才慢慢少了。
說來也是奇怪,那味道說不上多麼獨特,好像是一種花香,但她又說不出是什麼花。
不難聞,但是她不喜歡。說不上來為什麼不喜歡,潛意識裏就覺得這味道給她一種很荒蕪,寂靜,死亡的感覺。
而且好像就她一個人能聞到,身邊的人並沒有跟她有同樣的感受。
她曾告訴過陳姑婆,但就連陳姑婆都不知道。
這香味讓她想了十多年都沒想明白,她也就懶得想了。
昨晚算是一夜沒睡,她已經困得不行了,吹完頭髮后就上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