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嬰兒的哭聲
陳姑婆是個不羈的性子，萬事隨心隨性，高興了就笑不高興就罵，主打的就是委屈別人成全自己。
而她養大的陳已矣，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脾氣比她還大。
小時候跟個炮仗似的，嘴毒，性子沖，不服就罵，罵不過就干，干不過就跑，跑不贏就回家找家長。
這是陳姑婆教她為人處世第一課，不過陳已矣至今未有敗績，從沒回家找過家長，倒是別人的家長找上門的比較多。
陳有糧對這個教育方式非常的不認可，他認為一個女孩子，就應該文文靜靜乖乖巧巧的，遇上什麼事都得以理服人。
陳姑婆聽了給了他一腳。
“我怎麼教出你這麼個玩意？”陳姑婆表示很失望。
陳有糧的性子憨厚老實，一點都不像是她教出來的。
“對待講理的人咱就講理，對待不講理的人咱就教他如何講道理。”
陳已矣小時候將這句話奉為圭臬，打遍小初高無敵手。
為什麼大學沒打了，因為她沒去上大學。
沒去上的原因不全是因為她沒考上，主要還是因為她不想上。
陳有糧為此還跟她吵了一架，不過沒吵贏，就連陳姑婆都站在陳已矣那邊。
“她自有她的路要走，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這是陳姑婆的原話。
對於陳已矣的成長，只要她不往歪路上走，陳姑婆向來不會幹涉太多。
而高中畢業的陳已矣，已經是一個小富婆了。
陳已矣是絕無僅有的純陽體，全國都找不出第二個來的體質。邪祟不侵，是天生的驅邪體。這體質，不跟着陳姑婆混都是暴殄天物。
打小陳姑婆給人看事時就帶着她，一般怨靈之類的，她只要靠近就能驅散了。
說她財運好那半點不假，以前陳姑婆雖然名氣大，但來請她的都是些窮苦人家，她只是意思意思的收取一點，勉強混個溫飽。
但從陳已矣到這家裏來了后，找陳姑婆的大戶人家是越來越多，這個家裏的經濟條件也是蒸蒸日上。
只要有她參與的事，收入的錢陳姑婆都給她存一半。等到她成年後，竟比陳有糧還有錢了。
而她參與的第一件事，還是在陳有糧將她抱回來半年的時候。
那天是傍晚，陳有糧剛給陳已矣喂完米糊糊，院子裏的大門就被人敲響了。
“陳姑婆在嗎？”
聽這聲音好像是隔壁王奶奶，陳有糧趕緊去開了門。
開門便看見門口一臉焦急的王奶奶，他忙問道：“王奶奶，您這是？”
王奶奶伸着脖子往院子裏張望：“陳姑婆在不在？我找她有事！”
“什麼事呀？”陳姑婆抱着陳已矣從屋子裏出來。
王奶奶一見着陳姑婆就開始哭：“姐姐欸！您跟我走一趟吧，我女兒怕是不行了！”
陳姑婆道：“別著急，你先給我說說是什麼情況？”
“是這樣的...”
王奶奶的女兒王春艷懷孕八個月，再過個把月就要生了。但她身體一直很好，懷着孩子也喜歡到處跑，就前幾天還跟着王奶奶去地里收玉米。
也就是那天收完玉米回來，她就開始不對勁了。先是見紅了，一家人急忙的送去了醫院。
好在送的及時，孩子是保住了，但是她開始整宿整宿的做噩夢。
夢裏老是能聽見小孩的哭聲，一哭就是一整夜。
孩子一哭她也哭，就這麼哭了幾天，人是肉眼可見的憔悴了下去，每天飯也吃不下，眼睛都快哭瞎了。
就連醫生都說，她要是再這麼哭下去，只怕肚子裏的孩子都會受影響。
但醫生也說不出她這是怎麼了，各項檢查又都是正常的。
王奶奶知道這事後，立馬就來找陳姑婆了。
陳姑婆聽完後點了點頭：“行，我跟你走一趟吧。”
說完，她抱着孩子就要出門。
陳有糧忙拉住她：“姑姑，孩子這麼小就不跟着去了吧。”
他也算是從小見這些事見到大了，雖說他自己從來沒看見過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小孩子都比較招這些東西，還是別帶着孩子去的好。
陳姑婆聽了，笑道：“這事，還真得她去才好辦。”
在陳有糧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陳姑婆抱着孩子出門了。
王奶奶的女兒也是嫁在鎮上的，離得也不算遠，就在小學後面。
走了差不多十來分鐘就到了。
王奶奶的女婿郭運海一見着她立馬迎了上來：“媽，陳姑婆，您們可算來了，春艷又開始哭了，今天一天都還沒吃飯呢。”
郭運海家在鎮上算得上是富裕的家庭了，在大部分人家都還是木頭泥瓦的老房子時，他家已經建起了三層小樓了，底下還帶了個院子。
陳姑婆一進院子就聽見屋裏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凄厲悲慘，瘮人得很。
“嗚~~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錯了！”
“乖乖不哭~乖乖不哭~”
她邊哭嘴裏邊喊着，但又不似正常的哭，每一聲尾調都拖得長長的，活像哭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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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運海領着陳姑婆進了堂屋，然後指了指右邊的房間：“她就在這間屋子裏，飯也不吃，也不跟我們說話，就是哭。”
王奶奶聽這話就急了，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在家裏時都心疼得不行，哪裏捨得女兒遭這個苦，立馬就要去開門。
“別急。”陳姑婆叫住了她。
她手上抱着陳已矣騰不出手來，扭頭對郭運海說：“把門打開，我先進去。”
“欸！好！”郭運海急忙打開門。
現在正是盛夏，雖說已經是傍晚了，但空氣里還是被太陽炙烤的溫度。
而這間屋子，明顯就要比其他屋子涼快一些。
一開門，那股涼意就冒了出來。
站在門口的兩人都下意識的激了一下，唯獨陳姑婆跟她懷裏睡得正香的陳已矣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間屋子不大，站在門口就能一眼看清屋子裏的整個格局。
此時的王春艷正坐在床頭，一手撫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抹着眼淚。
聽見了開門聲后，她抬頭看向門口，那雙眼睛已經腫得突了起來，眼睛都被擠得只剩下一條縫了。
掃視了一下門口的三人，許是看見了王奶奶跟陳姑婆，她愣了一下后才開口：“媽？陳姑婆？您們怎麼來了？”
王奶奶見她這樣，眼淚也急出來了：“哎喲，我的女兒呀！你怎麼哭成這個樣子了！”
要不是陳姑婆站在門口攔着，她都衝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