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報警

陳有糧去派出所報了警，等他帶着警察去了發現屍體的地方時，已經是早上八九點了。

這時的天已經徹底的亮了，但冬天清晨的山上還瀰漫著濃厚的霧氣。

露水將地面浸濕，那截露出來的手指顯得更加慘白了。

幾個警察去挖掘屍體，另一個警察在一旁詢問陳有糧。

“你是怎麼發現屍體的？”

在去報警的路上陳有糧就已經想好了借口，此時張口就來。

“我是上山來撿柴的，當時看見這塊地比其他地方平整就覺得不對勁。我平時也愛看點破案的電影，我猜下面多半埋了點什麼，我就挖了一下試試，結果還真挖着了！”

警察聽完這話明顯不信，質問道：“你大半夜的上山撿柴？”

陳有糧摳了摳腦袋：“我是跟家裏人吵架了跑出來的，本來是想走遠點的，兜里不沒錢么。當時一肚子氣就埋着頭往外走，走着走着就到山上來了。那來都來了，不撿點柴回去不是浪費了呀。”

這理由既離譜又合理，讓警察一時無語了，頓了下后才說：“那你等會再跟我們回趟所里，配合接受一下調查。”

陳有糧忙點頭：“行行行，正好我也不想太早回去。”

等到警察挖出屍體，陳有糧又跟着回到派出所配合做完筆錄后，都已經是中午了。

這個時候的小學中學是不放學的，學校有食堂，學生統一在學校吃午飯。

陳有糧回家去取了陳已矣的書包給她送學校去。

在路過學校門口的早餐店時，被麵館老闆給喊住了。

“小陳！陳已矣那孩子沒事吧？”

陳有糧愣了下，疑惑道：“什麼沒事？”

“你不知道嗎？”麵館老闆一臉驚訝。

“早上陳已矣在我這暈倒了，然後被人送去醫院了，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呢，那你趕緊去醫院看看去！”

陳有糧一聽急了，拔腿就往醫院跑。

跑了幾步后他又覺得不對勁，陳已矣好端端的怎麼會暈倒？

她的體質可是幾個彪形大漢都趕不上的好，從小就沒生過病，連感冒都沒有過，

不對勁！

他又倒了回去，問老闆：“是誰送的她去醫院？”

老闆想了想，說：“是個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長得有點壯實，剪了個寸頭。”

老闆雖然說得模糊，但陳有糧腦子裏立馬浮現出了石大炮的身影。

他先是趕去了醫院，確定今天早上醫院沒有收到一個八歲昏迷的病患后，他又去了菜市場，徑直奔向了梁芳的攤位。

梁芳見着他急匆匆的樣子正要開口，就聽他問：“你知道石大炮去在哪裏了嗎？”

梁芳被他樣子嚇到了，愣愣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兒呢。”。

“一大早？幾點鐘？”陳有梁追問道。

梁芳想了想：“具體幾點不是很清楚，反正那時天剛亮”。

這話讓陳有梁的心猛地一沉，本來抱着的僥倖心徹底的破碎了。

天剛亮的時候不正是他跟陳已矣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想來石大炮從那時候就一路跟着他們了，直到他跟陳已矣分開。

這時候他無比的後悔，為什麼沒有把陳已矣送去學校，更後悔為什麼要帶着陳已矣那麼小的孩子參和到這件事情里來。

一想到那兩具死狀凄慘的小孩屍體，他心裏就升起一陣陣害怕。

但現在不是後悔害怕的時候，他得趕緊找到石大炮。

“陳已矣被石大炮帶走了，你知道他會去哪裏嗎？”

“什麼？”梁芳聽到這話立馬驚呼出聲。

“他為什麼要帶走陳已矣？”

這裏面具體的原因陳有糧這個時候不好給她解釋，只說：“或許是報復我吧！但是我擔心他對陳已矣下手，你要是知道他在哪兒趕緊告訴我！”

梁芳心底比陳有糧更慌，因為她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想。

她跟石大炮結婚兩年，他一直是在外面打工，但具體是在那個地方，做什麼，這些他從來不跟家裏人說。

只是時不時的會回來一趟，待上一段時間后又走。

梁芳跟他一直沒什麼感情，對他的事也從來不過問，直到去年有一次石大炮跟他的堂弟石二炮在家喝酒時，兩人喝多了說漏了嘴，讓她知道了這倆人是幹什麼的。

原來兄弟倆一直做的是拐賣人口的事情，石二炮在家，負責去那些偏遠的山村拐騙那些留守兒童或者獨自在家的婦女。

而石大炮則在外地尋找客戶。

找到客戶后，他們再將孩子送過去。收了錢，交了人，人從他的手上出去后，就與他再沒有關係了。

畢竟買家也不敢出去說這人是自己買來的。

石大炮見這事被梁芳知道了，便威脅她不準說出去。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便經常對她動手，還威脅她，要是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就殺了她。

梁芳不敢跑，也不敢去報警，因為石大炮從來不將那些人帶回家裏來，連他的父母都不清楚他到底是幹什麼的，她沒有證據，報警了也奈何不了石大炮，還會遭到他的報復。

這下聽到陳已矣被石大炮抓了，她一下就想到了石大炮乾的那些事了。

她突然想到了個地方。

石二炮家的地窖。

石二炮從小父母雙亡，也沒結婚，家裏就他一個人。

十幾天前他因為涉嫌拐賣人口被抓了，警察在他家的地窖里找到了四五個還沒來得及送走的小孩。

而且還在他的車上探測出了血跡，懷疑他跟最近的一起失蹤案有關，但因證據不足還沒有定罪，不過人還關押着的沒有放出來。

石二炮不在，車也被羈押了，石大炮若是擄走了陳已矣，唯一能去的地方想來只有石二炮家的地窖了。

“或許有一個地方你可以去找找！”

“哪兒？”陳有糧立馬問。

“我小叔子家，就在我家不遠處，我帶你去！”梁芳不知道陳有糧已經去過石大炮家了，收拾了東西準備帶他去。

陳有糧攔住了她：“不行，我去，你去報警，我一個人打不過石大炮，你得叫警察來救我！”

梁芳猶豫了，她不敢報警，若是被石大炮知道了會打死她的。

雖然石二炮進去了，但他肯定不會供出石大炮的，如果這次沒有抓到石大炮拐走陳已矣的證據，那他照樣還是什麼事都沒有。

可她就不好說了。

陳有糧見她面上猶豫，立馬說：“你放心，他以後沒有機會再跟你動手了，我找到了他犯法的證據，這一次一定將他繩之以法！”

梁芳看着陳有梁，心裏慢慢動搖了。

雖然這才是兩人見過的第四面，陳有糧也不是那種能給人安全感的身形，但她此時就是覺得莫名的安心。

讓她想要信任他一次。

她沉眉想了片刻，點了點頭：“好！”

陳有糧得到了糧芳的同意，詢問了石二炮家具體的地址后，立馬就往那邊趕。

而梁芳這邊則趕去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