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九九回來

這一次，倚卿依舊是等寄體壽終正寢才離開這方世界。

一陣暈眩后，她回到了時空管理局。

許是這樣的情況經歷得多了，如今她調整情緒的速度也快上了不少。

清風拂過，眸中萬千思緒被盡數斂下。

她抬手，一團白光在她手心掙扎着。

[大膽狂徒，你快放開本系統，否則電擊伺候！]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你快放了本系統！]

[我知道你有點本事，但你也得知道我也是很厲害的存在。不如你我綁定，讓我幫你變得更強，或者幫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怎麼樣？你放開我，讓我們合作……]

任它磨破嘴皮子，倚卿也不為所動。

只是暗自感嘆這系統的聲音雖然依舊機械古板，但在人身邊待久了也不算一無所獲。

——至少這威逼利誘的手段還是用得很不錯。

可惜它今天遇上的是自己。

自己不吃這套，這招便也沒用。

“說起來我也蠻佩服你的勇氣的，竟敢挾持我的系統。”

在那個系統眼裏，這是倚卿正兒八經跟它說的第一句話。

明明瞧她在笑，可它卻莫名覺得不安。

直覺告訴它此刻應該立即逃走。

可它也試了，這根本就逃不掉。

系統強裝鎮定，[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其實它已經從倚卿剛剛的話里分析出，對方很可能與自己先前抓來想要吞噬卻一直沒成功的特級系統有關。

常規來說，這個時候它應該趕緊把這個特級系統放出，然後低聲求饒。

可想到特級系統可遇不可求，若能將其吞噬，自己就能取而代之成為新的特級系統又或是成為更強大的存在，但要是就這樣把它放走了，以後可能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貪念佔據上風，系統打算富貴險中求，此刻先來個抵死不從。

可倚卿懶得和它掰扯。

見統不配合，她就直接動手。

系統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下意識想要躲避，卻發現自己本就在其掌控之中，這方寸之地它是無路可退，也是避無可避。

[喂，你不能這麼不講道理啊！]

它無能怒吼，卻只見對方的手越來越近。

就在它考慮是否要認慫把那個特級系統放出來求饒時，就發現對方根本沒有用暴力手段對待的自己。

還好還好，只要不拆零件就……好個屁啊！她為什麼能這麼輕鬆打開我的主控面板？這不是加密的嗎？！

系統恐懼又悲憤。

它想阻止倚卿的動作，只是當下控制面板在別人手裏，它只能眼睜睜看着她找到自己儲存那個特級系統的位置，再看着她將那個特級系統放出來。

[不……]

【啊啊啊啊啊！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快放我出去！】

兩道不同系統的聲音同時響起，後者的聲音很快蓋過前者。

闊別良久，再見九九它依舊是那生龍活虎的模樣，倚卿微不可聞地鬆了一口氣。

即便早就確信它不會有事，卻也只有在親眼見到它無恙時，才能徹底安心。

就是——

有點吵。

倚卿也沒客氣，直接伸手在九九那仿真人的腦袋上敲了下，“安靜點！別太聒噪！”

【這聲音、這語氣……好耳熟！】九九扭過頭，恰是對上倚卿淡然的目光，它愣了兩秒，隨即又開始哇哇亂叫，【宿主？你也被抓了？嗚，你先前那麼裝，我還以為你真有點本事，結果是我想多了。果然關係戶就是菜！】

這傢伙！

磕磣人的本事還是一點沒變。

虧得自己先前還擔心它，現在看來真是在浪費感情。

倚卿看着它那欠扁的模樣忍不住又敲了一下它的腦袋，然後沒好氣的說道：“就不能是我救了你嗎？你要不看看這是哪？”

九九往四下看去。

眼熟。

像時空管理局的休息室。

但——

這和困住它的地方也很像！

因為被困住的時候它發現自己雖然離不開那個地方，卻能調整裏面的構造，於是它就把裏面整改成自己熟悉的模樣。

現在好了，遇上這裏面外面一樣的情況，它到底是逃出來了，還是沒逃出來？

九九四下看看，心中的茫然沒有消減半分。

倚卿可不管它在想什麼，直接道：“別愣着了，這裏還有個傢伙等着處理呢！它將你帶走困住是想吞噬你，現在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要怎麼處理它，你說了算。”

九九一看到這個系統，也顧不上這是裏面還是外面的問題，直接啟動程序，撲過去用程序攻擊了對方。

【你個藏頭露尾的陰險系統可讓我逮着你了！竟敢關我，我要弄死你！】

之前它中了算計，成了階下囚，想跟這傢伙正面斗一場卻一直沒機會，心裏可憋屈了好一陣，現在總算讓它逮着機會了。

但兩分鐘后，九九的攻擊速度慢下來了。

正當倚卿覺得疑惑的時候，就聽到它不太確信的聲音響起，【我先前就是中了這傢伙的陰招？可它明明這麼菜……啊啊啊啊，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聽得出來九九很生氣。

結果就是那個系統被攻擊得冒了黑煙，[我求饒，我道歉！快停手，我要死了！嗚嗚嗚，求你饒我一命……]

它調換聲線，聽起來便很有凄慘可憐的意味。

倚卿饒有興趣地看它表演，隨即似是驟然想到了什麼，側過眼眸，果真見九九停下了進攻。

嗯？這麼容易就心軟了？

可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吶。

倚卿在心裏“嘖”了兩聲，卻沒有出聲提醒。

溫室里的小花總歸是要受點挫折才能成長。

正想着，卻聽九九突然一臉認真地問：【它有吞噬升級的能力，那如果反過來我把它吞噬了，我是不是也能變得更厲害？】

倚卿驚訝的挑了挑眉，“你不覺得它可憐？不想放過它？”

九九聽出了她話里的揶揄，整個統都要氣炸了。

【我不是聖母！】

它可沒忘記對方將它困住是想殺它，現在又怎麼可能會被幾聲假惺惺的乾嚎騙住？

【我現在只想以其統之道還治其統之身，可惜這個吞噬其他系統的能力我從來沒有聽過。】

九九的語氣逐漸低落。

“你若真想要這樣的能力也不是不行。”倚卿捻了捻手指，垂下的眼眸帶着幾分思索，“但掠奪他人力量並非正途，這一次你想出出氣確實可以，就怕你嘗到了甜頭，自制力不夠，最後會變成跟它一樣可悲可恨的系統。”

【醒醒，別說得一副好像真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心想事成一樣。】九九有些無語，【除非你能找到我的設計師YQ大人，否則一切都是空想。】

它對前者語氣不屑，但提到後者時，態度明顯變得恭敬以及無腦推崇。

倚卿聽出了它的區別對待，饒有興趣地問：“聽起來你口中的設計師YQ似乎很厲害，那她長什麼樣子？”

【她當然很厲害！】九九挺了挺胸膛，隨即語氣又有些落寞，【可惜我被創造的時間太晚了，正趕上YQ大人轉職，當我有意識能觀察世界時，只見到了她離去的背影。】

“喔，原來你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啊。那豈不是就算她站在你的面前，你也認不出來？”倚卿眼裏的笑意更甚，還裝模作樣的輕“嘖”了兩聲，“那真是可惜了呢~”

九九沒聽出她話里的深意，只當她是在嘲笑自己，氣得直跺腳。

【設計師大人氣質驚艷絕塵，即便曾經我只窺得她的背影，也知她一定是絕對完美的存在。只要她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就一定能認出來的！】

九九的語氣極為堅定，甚至他還拔高了聲音，似是為了增加自己話里的可信度。

倚卿挑眉，正欲說什麼，忽然覺察到那個系統竟想趁她們閑聊之際偷溜，立刻回身探手在虛空中一抓。

九九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只是目光下意識隨着倚卿移動。

她的背影……

欸？

怎麼好像有點熟悉？

還未等它深想，就見倚卿抓着那個系統懟到它的面前，“雖未心軟，但當斷未斷也是大忌。勸你儘早想到處置它的方式，別再給它逃跑的機會了。若真想不好，我也不介意代勞替你解決了它。”

思緒被打斷，注意力也一下子就被轉移。

九九不再想什麼背不背影的事，只道：【不用，我的仇我要自己報！】

對於這點它還是蠻堅定的。

倚卿也是考慮到這點，所以才一直沒跟那個系統動真格的。

那階下囚聽到兩個人的對話，也明白當下是誰說了算，立刻又朝着九九哀求。

[求求了，別摧毀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見九九對這些話充耳不聞，且又對自己發起了程序進攻，它更急了，[你不是想要我的吞噬能力嗎？我願意拿它交換，只要你願意放過……]

話音未落，最後一道防禦被攻破，系統被強制重置，屬於它的意識頃刻間就被抹除。

白光里有陣陣黑煙冉冉升起。

最後在緩緩升起的火光里，一切化為灰燼。

【叫你想害我，弄死你！】

【爽！親手報仇的感覺真是爽爆了！】

九九的語氣十分得意。

倚卿突然問：“你不是想要吞噬的能力嗎？那最後它願意以此交換時，你怎麼一點都不心動？”

【我沒有想要吞噬的能力，我只是想以其統之道還治其統之身，讓它自食惡果罷了。】九九糾正道。

它想擁有這個能力的初衷是為了報仇。

若擁有這個能力的代價是讓它放棄報仇，那豈不是本末倒置？

它自是萬萬不願的。

何況這種歪門邪道的提升方式看似是損人利己，實際只會將統拖入深淵。

害人害己。

那可要不得嘞！

反正它也沒有什麼想要提升自己的想法。

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嘛？

被設計成的樣子恰是自己喜歡的樣子。

YQ大人可真厲害鴨~

九九美滋滋的想着，也為自己被這樣優秀的設計師創造出來而驕傲。

倚卿：“看不出來你還蠻清醒的。”

九九一被誇讚，就忍不住想飄。

它正要得意，就對上倚卿讚賞且……

欣慰？

那眼裏的情緒是欣慰吧？

它沒看錯吧？

不是，她有什麼好欣慰的？

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