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祭祀后的談話

第十四章 祭祀后的談話

“想要安穩的住進天地人三房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還有個三三戒定時時刻刻提醒着你。”

這是符老人站在聽青山符家祖祠裏面對着符星說的。

七天的時間轉眼而過,符家長子嫡孫認祖歸宗是件大事,是在整個烈方州都數得上數的大事,不單烈方州其餘三大豪門家主同時出動,就連烈方州城主州牧大人都親自觀禮。

這就彷彿一場豪門盛宴,僅七ri就聚集了大批的豪門世家,無數的大人物紛沓而至,着實讓烈方州各大勢力見識了鑄兵豪門符家的實力和底蘊。

看似盛宴,不過是下人小勢力眼中的盛宴,其實在各大豪門眼中這等層次不過是一般水準,根本當不起烈方州四大豪門的檔次。因為,真正數得出的大人物幾乎就是烈方州的各大家主。至於別的大人物,不說韻州,就連元氏王轄下第一大州的雲河州和第三大州翰州都沒有一家擺得出的人物到來。

沒辦法,七ri的時間實在太過窘迫,能聚集起這麼多大人物已經很了不起了。

如果說要請來其它大州的大人物到來,別說七天,十七天都不可能。

因為不用說別的大大州了,單是從烈方州趕到韻州、雲河州和翰州沒有一個月快馬加鞭提都不要提。

這麼窘促的時間內想要讓豪門大人物趕來,不單不符合規矩,更是件十分失禮的事。

按大世家正式禮節,大人物出行,從通知到籌禮再到擺駕前來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期間繁瑣禮儀都不是三天七天能忙完的。

可符家長子嫡孫認祖歸宗竟然就這麼簡簡單單的過去了,不知道的人驚詫萬分,知道的則認為這是理所應當。

畢竟知道內情的人都知道,關於符星的故事是件十分尷尬的,不單是能聽不能說的事,在不少豪門世家裏還會是件十分恥辱的事。

不過,符老人也沒辦法。符星如果是跟着他父親回來,那根本就無需擺出什麼認祖歸宗的陣勢。

可符星不是,他是被符老人從天牢死獄間贖回的。這麼狼狽的回來方式,如果不擺出個正規儀式,而偷偷摸摸的在家裏行走,那更是極其丟臉甚至恥辱。

畢竟,符星是絲毫不摻假的長子嫡孫。

而在世家豪門裏,在正式場合里,真真正正能夠代表一個家族臉面的,唯有長子和嫡孫。

符老人為符星解說的時候已經是第四天了,是在烈方州東數十里的聽青山上。

聽青山是符家祖廟之所在,爺倆說話的地點就是位於祖祠之後的符星的母親曲珍的墳前。

聽青山不甚高大,高不過千米,地不過百十里,在數千年前就已經私屬於符家。

聽青山雖小但景sè怡人,山峰如屏障般層層疊起,雲霧在山峰間擺動隨風而舞,溪流從遠方奔涌而來,奔過山坡又跌落峽谷,一波一折間帶着無盡的美麗。

符家祖廟坐落在聽青山最西方,一座平山山谷之內,平山喚做梵凈山,谷名三生谷;焚凈山有梵天凈土的寓意,三生谷有佛門因果輪迴的前生、今世、來生的寓意;雖然三生有意涵情定終身的象徵,但何嘗又不是祈望三生平安納福呢!!

什麼天地人三房,什麼三三戒定,符星任憑符老人解說他只是跪倒在母親墳前,屹然不動。

“天地人三房煉室是符家數千年屹立不倒的根基,是先輩大能築就的絕密之所在,是我符家把持天下火煉第一的保證,凡我符家子弟無不以能進入其中為榮。天地人三房雖好可惜資源有限,所以先輩才定下這個三三戒定。”

符老人沒有在意符星聽還是未聽,自顧自的講解着:“三三戒定就是只要是符家子弟就有資格申請進入煉室,申請有通過有不通過的,通過的並不意味着可以永久擁有煉室修鍊的權利。申請通過者俺資質進入任意一房,但首三月必須考核一次,考核不過則謫落一級,如果是人房一級則直接驅逐出去;首三月考核通過者正式進入三房者,但三年同樣必須考核一次,考核不過者謫落一級,人房一級直接驅逐;如此三次考核,到了第九年,即使三次皆過者也必須被家老考核,如果有成長潛力者晉陞一級,如果被認定沒有成長潛力者同樣會被驅逐。”

過了許久,香燭燃盡,黃紙燒完,符星肅穆莊嚴的一頭拜倒在地。

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直到禮畢之後符星才站起身來,轉過身面對着符老人乾乾的問了一句很是沒頭沒腦、同樣也寓意不清的話:“為什麼?”

符星沒有解釋,可符老人偏偏聽懂了。

似乎是十分欣慰的一笑之後,符老人滿面正sè的看着符星,眼中帶着几絲歉疚、几絲無奈。

“你母親,很不尋常,看似尋常普通女子,可實際卻是我十數年都看不透的存在。”

符老人低低的一聲嘆息。

“知道為什麼從你走進家門起所有人都有些針對你嗎?你的叔叔、你的叔公幾乎都是如此?”

符星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符老人說的這些他同樣感覺到了,原本他以為是關乎家族利益,可仔細思索下又感覺不完全是,因為如果是家族利益的話,不可能幾乎所有人都對他如此!!

沒用符星去問,符老人直接為他揭開謎底。

“因為他們膽怯了!!!”

符老人嘴角露出幾分苦澀,甚至連目光都從符星身上轉了過去。

“你母親的不凡,不光我看出來了,家裏許多人都看出來了。畢竟共同生活數年,掩飾得再仔細也會有些許破綻露出。”

“你說,一個這樣的人竟會被逼到不得不安身在天牢死獄,甚至還在天牢死獄中生兒育子。還有,還有同樣境界依然超脫在我們之上的,你的父親竟然十數年不敢回家一次,再婚生子都未曾通知家族一聲,甚至妻兒都未曾領回與我這個父親見過一面!你說,他們遇到的敵人何等的危險,何等的強大!我們,我們根本不敢參與進去呀!”

符老人深深的一聲愧嘆。

“如果我是一個父親,如果他們僅僅是弟弟,我們絕對不能袖手旁觀!!可,我不僅僅是一位父親,我還是一位家主,還是一個家族的族長,數萬人的生存和未來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不敢啊!!!不敢啊!!!”

符老人扭過頭,似乎是在掩飾着什麼,只餘下一個寂寥的背影落入符星眼臉。

望着符老人有些蒼老頹然的背符星逐漸低下了頭,不在言語。

如果他真的是那個十二歲的童子,他不會理解符老人和家族長輩們的膽怯,他只能知道親人遇到磨難,合家狙之。

可他不是,所以他理解符老人、理解兩位叔叔。

符老人身為一位父親同意身為一族之長,責任、壓力讓他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有許多羈絆牽扯着他。雖然不敢,可同樣也有不甘,所以才使得符老人多年以來一直不停的在尋找着他和他的母親。

母親活着的時候也許符老人不是找不到他們,也不是不能將他們接出來,更多的恐怕還是不敢。

而母親故亡之後,符老人才真正的有些怒了,既是對母親枉死不甘,也對自己的膽怯生怒,所以才用心用力的想辦法將自己接出來。

畢竟不管怎樣,他符星都是符家嫡長孫,曲珍死了,接他出來誰都說不出什麼。

而兩位叔叔呢?

符星淡然一笑,沒有說什麼。

符老人緩緩的轉過身,看着符星認真的道:“不要怨恨你的兩位叔叔,他們也曾經滿江湖的尋找過你父母,可隨着事情越探越深最終因為心怯而退了回來。最近幾年,他們已經失去了勇氣,甚至連烈方州都不敢走出。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心中因為那份膽怯轉變出的愧疚恐怕已經演變成一個叫做怨恨的心魔了吧??”

“哦!!!”

符星真正的感到一絲驚駭,抬起頭看着符老人。

父母到底遭遇的是什麼樣的敵人,堂堂的烈方州四大豪門之一的符家被震懾成這個樣子,堂堂的兩位符家掌勢少主被驚嚇得連心魔都出來了。

“你父親自小就有機緣,七歲的時候就被高人用極品秘法補元培基覺醒了血脈之力,所以我才舉闔家之力培養他。而你父親果然不負家族期待,十七歲之後一入江湖就展露出不凡天資,闖出大俠符凜的名號。二十五歲的時候你父親攜着你母親歸家正式成婚,那些ri子也是我和你nǎinǎi最開心的ri子。”

符老人的臉上充滿了回憶,眼中更是露出淡淡的喜悅,想來那些年將會是老人最珍貴的回憶,永遠的留念。

符星一陣萌動,想說些什麼卻又怕打擾了老人難得的回念。

又過了許久,老人收攝心神:“再往後就是你父母接到一封書信后重走江湖,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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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武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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