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些許微妙的變化

第十一章 些許微妙的變化

梅園不小,有虯龍假山,有洞溪流水;山徑蜿蜒,溪水玲瓏;倚山植梅,以梅飾水;近山遠水,虛實相映,構成一幅天然美妙的圖畫。

幾百株梅花佔了園子八成空間,真正的梅園則是建在東軒處的那片院落。

院子修的十分典雅,粉牆環護上畫有十八株各sè梅花,走進去是三間垂花門樓。門樓與裏面主樓由四面抄手游廊相連。

紅梅綠柳、薔薇寶相,外帶甬路相銜的一池鴻水,金魚跳躍、山石點綴讓人看得心曠神怡。

東西兩旁是廂房,住着管事和健仆、粗婦。

正房主樓自然是梅園主人的居所,這裏設計的十分巧妙,一進入就是寬闊的會客大廳。站在廳堂間左右看去竟是數道門戶。

推開這些門戶會發現竟是通往寢室、書房、浴室和練功房的。

小侍女鶯兒燕兒就陪侍在寢室的外房。

整個梅園大略的看看也就夠了,真正讓符星在意的還是書房和練功房。

練功房內劍器刀兵種類繁多,仔細一打量符星就發現這些刀劍無不傷痕纍纍,器械也十分老舊,顯然父親符凜是個修鍊十分刻苦的人。

梅園,符星這一世第一次看到也第一次居住,看似陌生,實際真的很陌生,明明上一世住過許久早已十分熟知,可偏偏是那麼的陌生而又熟悉。

畢竟梅園是他父母一起生活過的地方,甚至母親都不知道在睡夢中多少次為他微笑,為他流淚。

而這也是他隱藏在內心深處不敢觸碰的地方,因為那裏留下過他最為美好的回憶。

唯一的可以被稱為安靜的、值得回憶的地方。

在符家,也許讓符星能夠安心居住的只有這裏了。

梅園很美,無論是盤曲間矯若游龍的虯龍假山、還是窈窕多姿曲徑通幽的流水洞溪,可符星都沒有想過去玩一玩看一看,從他被安排居住在梅園那一刻起,他就想一頭扎進書房裏。

從出生到現在整整十二年,符星還不太清楚東嶽大陸東陵王朝元氏王劉歙所在韻州府轄下烈方州到底是何樣子。

明明上一世他在韻州府在烈方州生活過許久,偏偏幼稚得近乎懵懂的他只知道挖空腦袋的去想如何躲過符家子弟的欺辱,根本不曾想到外面的世界如何jing彩。

而後當火獄山封印被破從而引爆常州入侵韻州之戰,進而引爆九州大戰的時候,符星只是知道逃、逃、逃。

那個時候他只是知道逃命那裏會有心思去想韻州如何,烈方州如何呢?

於是,明明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家鄉烈方州,符星卻一無所知。

“一定要保住烈方州,保住火獄山,只有這樣我才會探明人界之謎,才能有更好的積累,紮下更多的根基好與玄界那些人傑鬼雄去爭個高下。”

想到這裏符星狠狠的一握拳頭。

那個、那個、那個還有那個....

一個又一個人影彷彿在他眼前飄過,那些或高傲、或不屑、或藐視的目光從他的身上掠過。

無視,無視、還是無視。

不錯就是這一個個的無視,明明看到卻仿若視而不見的目光深深的刺痛了符星的心,被他牢牢的記在心中永世都不能忘。

按理說,踏入一界玄武巔峰,孤身一人就能滅殺玄極境九命貓妖,而後還能輕易的破開玄天屏障的符星應該是位享受無上尊貴的大能,可實際呢?

孤魂野鬼,窮困潦倒。

不錯,即使他身懷無上神通踏入玄武巔峰,即便他是擁有獨自滅殺玄極境魔獸的功力,就算是他達到輕易就能破開玄天屏障之境,與這些名門大派為靠山的天之驕子仍然是有天壤之別,根本無法相比。

他,在這些天之驕子面前不過是位窮困潦倒的孤魂野鬼而已。

彷彿一瞬間,符星的呼吸變的有些快有些急促,甚至連眼眸都略略泛起紅絲,手掌在不自覺間緊攥在一起。

“前世的前半生一直懵懵懂懂的,將那些孩子間的折辱當成了天大般的事,可算長大chéngrén了卻又一直處於四處流傳到處逃亡狀態,雖然後來的成就因此磨難而成,可多少次福源多少次機遇因此而流逝。這一次,絕對不會了。”

想到這裏,剛剛被腦海中一道又一道藐視無視目光刺痛的心舒緩過來,進而化為一股勃大的動力讓他jing神亢奮起來。

“那些天才那些驕子都不過剛剛起步,甚至有的還沒出生,我有的是時間有的是jing力追逐你們,甚至超越你們,進而壓制你們。”

似乎因為壓力變成了動力,符星臉sè好了許多,甚至是給自己鼓勵般心xing高昂起來,幻想了一番自己努力的追逐終於超越了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然後各種壓制各種折服的宣洩着自己幾百年的屈辱。

過了好半響,從虛幻中清醒過來的符星滿臉笑意的打量着自己的屋子。

“還真變成小孩了,做起白ri夢來了。”

表面sè符星四下張望的打量着已經屬於自己的屋子,實則雙目無焦的唾棄着自己。

幾百歲的心xing竟然做起不可能的白ri夢來。

“算了,白ri夢就白ri夢吧,反正除了自己誰也不知道。不過這屋子也沒什麼好看的了,嗯,記得自己那老爹是個很有儒家氣質的大俠,珍藏了好多書籍,韻州府、烈方州的資料有不少,可惜以前的自己不http://www.tututa.com讀書,從來沒仔細看過。嗯,這一世可不能浪費這寶貴的機會。”

眨了眨眼,符星又想到自己身處寶地而不知,大好資源硬是白白的浪費了,後半生遇到‘書到用時方恨少,午夜懊悔自敲頭’時的悔恨,知道自己應做什麼了。

雖然符星心急去書房,去不想他剛走出房門就被兩個丫鬟急急的給拉着洗漱去了。

沒辦法,這就是大家族最為講究的儀錶。

身為長子嫡孫的大少爺總不能一件衣服穿一天吧?

少爺和囚犯畢竟是兩個世界。

身為囚犯的符星從出生到現在,整整十二年的時間就沒有屬於自己的衣物過。

可當這名囚犯搖身一變成為符家大少爺之後,衣物飾品可怕換都換不過來。

在家穿的是一件,出去得換一件;白天園子裏穿一件,晚上睡寢換一件;出門見客穿一件,回房休息還要換一件。

這不,洗漱過後聽說符星要去書房讀書,兩個小丫頭立馬侍候着符星換了件白sè常服。

讀書可不是尋常事,無論豪門世家還是普通百姓都一樣,都拿它當作一件十分神聖的事情看待。

即使是皇親貴族也會沐浴更衣,熅香凈手。

符星也不能例外,於是乎在兩個丫鬟的忙碌些他換上了那種家居休閑的燕居儒服。

那是一件寬鬆肥大的直綴羅衫,通身白sè,只有袖口和衣底處斜斜的綉了幾隻淡雅小巧的紅梅。

似乎他這個白凈俊美的童子穿上這件雅緻羅衫,整個人就變了一副模樣,立時讓兩個小丫頭看的杏眼迷離。

“少爺您這副模樣配上咱紅梅羅衫真是絕配了。”

鶯兒痴迷的看着,一雙粉嫩小手拉着符星死都不鬆手。

“那是,也不看着衣服是咱梅園特有的嗎?別的院子羨慕都羨慕不過來。”

燕兒撇了下嘴帶着幾分傲然。

符星怔了一怔,笑笑的拂下鶯兒的小手走進書房。

他身上這件羅衫據說是母親為父親jing心設計的,自從設計製成之後除了父親誰都沒有穿過。

羅衫簡潔淡雅中帶着一絲高貴,自從符凜穿出之後不知道慕煞多少人。

可惜,這件羅衫是曲珍專門給符凜設計製作的,除了符凜之外從來沒有人穿過,也沒有人敢穿。

直到今天,直到符星回歸它才得以再現。

“的確不錯,我也很http://www.tututa.com。”

輕輕撫摸着袖口,符星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母親設計的羅衫符星的確十分喜愛,無緣由的喜愛。雖然符星帶着前世記憶,雖然符星僅僅和母親生活了短短的五年,但就這五年間母親卻帶給他一種痴迷的母愛,還有對母愛深深的眷戀。

書房位於正房東側,從卧室出來穿過中堂直接就可進入。

走進書房,迎頭可見十幾個書櫃矗立在哪裏,每一個書柜上都擺着密麻麻的書籍。

這裏顯然是主人常駐的地方,所以很多書籍都是胡亂擺放的,不僅是書柜上的書籍很亂,就連地上,還有東西兩側兩個大書桌上同樣雜亂的疊壓着許多書籍。

書房雖然很亂,仔細一看卻會發現其實很是清潔,無論是地面、還是書櫃、還是那亂七八糟擺放的書籍都乾乾淨淨,沒有一點塵埃,顯然有人時常打掃。

書籍雖然很亂,可書櫃卻一點都不亂,每個書柜上都掛有銘牌。

天文、地理、歷史、傳記、功法、鍛造等等等等。

看到銘牌上纖細的筆跡,符星心中忍不住就是一酸。因為這字跡他認得,正是母親的筆跡。

梅園無處沒有母親生活的痕迹,果然是父母一起生活過的地方,是母親的最喜。

循着銘牌的標記符星走到擺滿歷史書籍的地方,手指輕輕的在《鍾武王史》、《定陶王史》、《元氏王史》等等的書脊上滑過,最終在《東陵千年史第一冊》上一頓。

“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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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武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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