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救人
蕭離往下看,卻沒有更多關於《大涅盤經》的內容。多是些稀奇古怪的經歷。
這個叫不平的人,自從不做了和尚,就開始了一個男人精彩的人生。九公說的沒錯,凡是關於女人的,都很精彩。並且有關女人的敘述佔了大半內容。
蕭離心想:這人做和尚是個淫僧,不做和尚就是個淫棍。
最後幾頁的時候,他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我又遇到一個女人,像神一樣敬畏,像魔一樣恐怖,像貓一樣總想上去摸一把。也就是這個女人,讓我悟到了《大涅盤經》的破法。
蕭離趕緊翻過,看到兩幅人體圖畫。線條簡陋粗糙,酷似學醫用的針灸圖示,卻也有不同。多了許多奇怪的點和連線,似在示意兩幅不同圖畫中的相同之處。
沒有任何文字註釋,可蕭離一下就看明白了。左邊畫的是人體奇經八脈……
九公指着右邊那張圖,問:“這你也看的懂?”
蕭離說:“這不就是三脈七輪說?”
九公搖着腦袋躺在搖椅上晃呀晃。
蕭離再翻頁,卻沒有更多的解釋,儘是些讚譽自己以及女人的話。這個叫不平的人,好色而且自戀到極點。他又翻回去,仔細些看那兩張圖,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
整看了一個時辰,一無所獲,眼睛都花了。可總覺得腦袋裏裝了許多東西,沉重的很,又不知道是什麼。閉上眼睛就是那兩張圖,還有那雜亂無序的線條。睜開眼睛,看這空洞的世界,又彷彿多了許多難言的玄妙。
吱呀一聲,九公院子那破爛的木門被推開。蕭離應聲望去,一個衣着華貴的高大老者走進來。他看上去與九公差不多年紀,卻更顯得精神。見了蕭離先是愣住,然後上下左右的端看,好像見到了美女。
老者笑着說:“後生可畏。”
九公依舊躺在搖椅上:“畏個屁,且看他能不能活那麼久。”
蕭離起身讓座,這點禮貌他還是有的。老者也不客氣的坐了,開口對九公說:“叔,我……”話說一半看看蕭離。蕭離懂得意思,沖九公打聲招呼便離開了。
出了院子,蕭離心想:老頭什麼時候有這麼富貴的親戚。那人看起來就是富貴的主兒,還衝他叫叔,不知道是不是親的。估計應該不是,倘若是親叔侄,九公也不會現在還受着這份罪。孤零零一個人,哪天死了也沒人知道。
懷裏還揣着那半本回憶錄,忽然間百無聊賴起來。日頭升的老高了,雪后的寒冷已經沒了大半。
小酒館的門還關着,今天南風並沒有開門的意思。
鄰家鋪面的掌柜對他說:“有這造化,還起早貪黑的幹什麼營生。蘇家那麼大產業,手指縫裏漏一點出來,就夠你們吃喝的了。”
又一個信了風言風語的人。
蕭離鬱悶,還是回家吧。非要跟南風說說這事,攸關名節。
男人的名節也是名節,雖然他不在乎。但沒幹過的事兒,硬說自己幹了,簡直太讓人憋屈。若真與蘇憐有些什麼,那倒也罷了,起碼不吃虧呀。問題是兩人之間什麼都沒有,如果真的有,那麼也只是仇恨和厭惡罷了。
將到家中的時候,又遇上了鄰居。
鄰居沖他笑:“恭喜,恭喜!”
“有什麼好恭喜的。”蕭離無語。
“與蘇家結了親,一朝飛上枝頭,以後你們姐弟就享福了。”說完還很神秘的笑笑。
蕭離真想一拳打在他臉上,然後去抓住蘇憐,脫掉她衣服,把她赤條條扔進還漂着冰碴子的河裏。這想法合理,卻也有些變態。扔進河裏就行,也沒有必要扒光了衣服。
又想到蘇憐可能正在家中和南風一起,心裏發狠,幾步到了家裏,好似真要施行自己的報復手段。
家中空無一人,沒有蘇憐,南風也不在。
會去哪兒?平日裏南風不是在家就是在小酒館。自己剛才從小酒館一路回來也沒遇上,心裏隱覺不安,趕緊跑到街上去找胖屠。
胖屠也不見人影,英寡婦挽起袖子,操着屠刀:“剛才他說有事走了,我替他看着攤子。”
蕭離心裏一聲罵,扭轉頭正看到明浩鴻一臉賤笑從春風樓出來。在幾個明府家人的擁簇下偷摸似的鑽進巷子。心裏突然有了個可怕的念頭,隨即跟了上去。
明浩鴻在家人的帶領下,繞過幾個巷口,走的很是匆忙,卻看得出來渾身上下透着興奮。到了一處民宅,宅子也不大。他們推開門悄聲的進去,還在裏面上了門閂。不用想,絕不幹什麼好事。
現在的蕭離,門已經不能把他擋在外面了。他心裏也是知道,只要他願意,做賊也好,做盜也罷。偷香也行,竊玉也成。總之是有一技傍身,餓不死了。
輕輕躍上房頂,落腳無聲,貓都沒他這般輕巧的。
明府的家人都在院中守着,明浩鴻顯然是在屋子裏。側耳去聽,有女子抽泣的聲音傳來,還有悉悉索索的衣服聲響。
又聽到明浩鴻的聲音:“早知今天,何必當初。我這人是不怎麼好,可從來沒幹過強逼女人的事兒,我不逼你,你也別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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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依舊抽泣着,聲音低低嗚嗚的,好似被什麼東西塞了嘴巴一樣。
一個富家紈絝子弟,一個可憐的抽泣的女人,在閉着門的小屋裏。這樣的場景,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用後腦門也能想的出來。
只聽明浩鴻又說:“你不能怨我,要怨就怨你弟弟,他跟我的賬只能算在你身上。要不我現在出去,把你弟弟抓來一頓亂打,死活聽天由命。我與他之間的賬自然一筆勾銷,你覺怎樣?”
女人抽泣的聲音沒有了,明浩鴻還在說:“這就對了,我又不是長得噁心,少年英俊不說,經驗也是有的。別說是為你弟弟,就算沒你弟弟這個賬,我們交個朋友也不見得是你吃虧……”
蕭離一用力,腳下瓦片碎裂破開,人就沖了去。明浩鴻雖下作,卻不想他敢把南風擄來。若不是恰好被自己撞見,那這輩子,自己該有多麼的自責。
人還沒落下,就看到明浩鴻正向一女子伸出魔爪。那女子一身白衣,背面着他不用看臉也知道正是南風。
見是蕭離,明浩鴻大聲呼喊起來。
院子裏的人把門踹開,一瞬間便都沖了進來。
刀出鞘,寒光閃。
明家的人,只要是配着刀的,都不僅僅只是僕人那麼簡單。他們都在沙場效過力,自然也殺過人,自然覺得殺一個人也很平常的事。
前後左右六把刀圍住了蕭離。
明浩鴻大叫:“我不去找你,你還敢來找我。”
蕭離從不認為自己是個武人,因為很少和別人打架。只前些日子打過蘇府兩個看門的家丁。他覺得自己該是練過幾手功夫的,只是一場大病忘記了,不然不會急難時候,能使出拳腳功夫。
就像現在這個時候,身體自然生出反應。他跳起來,在空中平直了身子,雙拳兩腳便把四把刀踢飛。身體又是一縮,避開了剩下的兩把刀,腳步輕滑,便到了明浩鴻身前。
明浩鴻出身富貴不假,但也是將門之後,雖然自己紈絝不加苦練,可所學遠勝過三腳貓。一個倒翻落在床上,飛起一腳踢向蕭離。
明家六把刀再次卷過來。
這一瞬間,蕭離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一絲線條,好似在那本回憶錄上看到那樣。這線條由腦袋之上落入脖頸。就在這一刻,他感覺頭頂好似有一面巨大的輪子。那輪子微微轉動,剎那間好似抽幹了他身體一半的精血。
六把刀,六個人,瞬間被振飛開去,把牆撞一個窟窿出來,落到院子裏去。
不遠的街邊,一個老和尚上正吃着素麵,便是先前蕭離遇到而感奇怪的那個。
老和尚放下碗,看向蕭離這個地方,心裏想:修佛門功法,開梵天之輪。滾滾紅塵之中,還是在太平鎮內,什麼人會有這麼大的緣法呢。
蕭離深吸一口氣,頓時覺得精神。
這時明浩鴻一腳踢向蕭離,被他抓住腳踝,一把甩出去,狠狠撞在牆上,發出慘呼。
蕭離拉起女人的手,把她攬在懷中。
明浩鴻從地上爬起來:“蕭離,真夠帶種的。我是明家子孫,這裏是太平鎮,你還敢跟我作對,你就不怕么?”
蕭離說:“為什麼要怕?”
明浩鴻說:“因為我出身富貴,家中豪強,在太平鎮一手遮天。讓你生就生,讓你死就死。”
好沒道理的說法,卻是事實,竟讓人無法反駁。蕭離也不想反駁,人與人好像天生就分着三六九等一樣。出身不同,成長的環境就不一樣。窮人家的孩子,對雞腿的看法,與富人人家的少爺相比起來肯定天差地別。
好吧。蕭離心想:我就是個窮孩子。
他側臉對南風說:“我們走。”可這一側過臉來,才發現靠在自己懷裏的並不是南風,而是個陌生姑娘。
“你是誰?”蕭離問。
姑娘很美,五官精緻,皮膚雪白,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覺得艷麗的那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