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疑問顧慮尋找出路
張宏再一次走出傳火祭祀場。
這一次他沒有帶上隨從騎士，而是獨自一人上路。
漫步在早已熟悉的荒道上，隨手把衝過來的活屍給砍飛。
張宏沿着已經走過的地方，慢慢地散步，邊走邊思考防火女和傳火的事情。
防火女的來歷成謎，據她自己說，她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一醒來就在祭祀場中。
只記得自己的使命是協助余灰傳火。
記憶中剩下最多的，也是侍奉營火、侍奉灰燼有關的種種知識。
而根據張宏從其他NPC，以及各地搜集到的情報來看，防火女似乎是只有具備葛溫一族血脈的不死人才能擔任。
外人印象中神族人丁稀少，只有太陽王葛溫王室一家以及洛特里克王族這樣的旁系。
實際上太陽王一脈的起源非常古老，隨着原初之火一同誕生，不知道有多少後裔流落在世間，只是血脈稀薄之後，失去了神族的威能，變成了凡人一員。
神族，龍族，魔女，人類（矮人），是黑魂世界的四大原初種族，在漫長歷史中他們互相通婚，純粹血脈早已無可考究。
像暗月之城葛溫德林、幽兒希卡這樣的“半血”神族，已經是屈指可數，極為稀少。
使用靈魂的力量，似乎是黑魂世界生靈均有的天賦，只是有所區分。
但是利用靈魂強化肉體，塑造生命，似乎是葛溫神族特有的能力。
因此防火女均擁有着神族血脈毋庸置疑。
而魯道夫、安德烈這些人，擁有能夠將靈魂塑造成武器和物品的能力，或許也與神族有着瓜葛……
當然，這些都是張宏的猜想。
張宏擔心地是，傳火之後，防火女的結局如何。
會不會像高塔中那些屍體一樣，在某個角落寂靜死去？
還是與傳火人一起投身於熔爐之中，化為原初之火的柴薪？
無論哪一種，都太悲慘了。
張宏不希望陪伴自己一路走來的女子落得如此凄涼下場。
就如同他不希望希里絲、安里這些心懷正義的騎士，慘死一樣。
還有對於傳火的顧慮。
如今，傳火祭祀場五個傳火王座，薪王均已歸位。
分別是：無名薪王魯道夫、法蘭不死隊、吞噬神明的艾爾德里奇、巨人王尤姆、洛特里克王子（買一送一）。
啟動傳火儀式的條件已經滿足。
但張宏並未着急立刻開始傳火，他還有許多疑問沒有解開。
傳火之後的世界能恢復和平嗎？
不死的詛咒、深淵的畸變，這些問題要怎麼解決？
為什麼原初之火可以無中生有，而後卻無法維持？
難不成寂滅註定是這個世界不可挽回的悲劇？
張宏想要一個善始善終，美滿的結局。
【大道四九，天衍其一。】
【一定有辦法的……】
張宏內心深處，名為希望的情緒始終沒有消失。
他堅信車到山前必有路。
傳火之前，他決心深入探索一番這個世界被埋藏起來的秘密，找到這一切的答案。
……
古龍頂。
伴隨着一聲悠長的悲鳴，世界上僅存的最後一頭古龍，帶着無盡遺憾倒下。
張宏帶着五位誓約騎士，來到古龍頂最高處的懸崖。
在雷霆與風暴之中，騎乘着飛龍的無名王者現身，與六人大戰在一起。
張宏沒有任何憐憫。
冷漠地揮動着大劍，招招致命的斬擊，堅決地將這位疑是太陽長男的龍騎士，斬殺於古龍頂。
將古龍頂的蛇人和飛龍屠戮一空。
帶着它們的靈魂返回了傳火祭祀場。
初火的薪柴又多了幾分。
從古龍頂回來之後，張宏心中又多了一些疑問。
古龍頂所在的區域，似乎是一片獨立，那裏的天空異常的澄清明亮，不同黑魂世界其他地方那般陰暗灰沉。
他眼前這方小小的天地，似乎是破碎的，不同空間摺疊拼湊在一起。
甚至可能時間都是混亂的。
從無火祭祀場、冷冽谷、古龍頂的存在可以看出，這些區域的時空並不同步。
不死人的詛咒，人之膿的畸變，深淵的感染……這些問題表象之下，或許是維繫這個世界的基礎規則出了問題。
這一切變化都是由原初之火的變化引起的……
初火的燃起，誕生了萬物。
隨着初火熄滅，萬物也註定毀滅。
世界回歸於沒有生與死，光與熱，永恆不變的黑暗之中。
所有有些人才渴望變成龍，因為只有古龍才是永恆不朽的生命形態——但是那樣喪失了人性，如同長眠般的沉睡，那樣的活着有意義嗎？
至少在張宏看來，古老也好、遊魂也好，那樣的生存對於人類沒有意義。
還不如世界毀滅。
洛特里克、不死聚落、罪業之都、伊魯席爾……張宏又從頭把傳火之路走了一遍，探索了這些地方各個隱秘的區域。
獲悉了黑魂世界的大量隱秘，以及與傳火有關的各種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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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已經清楚，這個世界原初之火曾經熄滅過，傳火也穿過了幾次。
但是每次傳火世界的繁榮只能維持很短一段時間，從太陽王葛溫第一次傳火，到現在張宏傳火，數次傳火不過只維持了幾千年的繁榮。
而種種跡象表明，每次傳火之後初火都更加微弱，或許很快就會無火可傳。
這也很好理解——初火燃燒的是靈魂，世界上的靈魂總和是有數的，總會燒光。
但這又引發了另一個疑問或者說矛盾——在天地初開的時候，眾生沒有誕生，世界上應該沒有靈魂這種東西，原初之火卻能自發孕育誕生，而且無比旺盛。
這又是什麼原因呢？
難道燒的是什麼“世界之魂”？
盤古身隕化生萬物？
……
越是探索，張宏越是不安。
他總感覺傳火只是飲鴆止渴，不是正確的救世之道。
但滅火和篡火，也非良策。
滅火乃是自殺，毀滅現有的世界，等待世界自己重新輪迴。
但那樣子對現在的文明和現在的人來說沒有意義，新的輪迴已經與他們無關，他們的存在已經徹底毀滅。
根本就沒有什麼“重生”。
你不能說你死之後，從你墳頭上長出來的草是你或者你的子孫後代，那樣太自欺欺人了。
篡火也就是隆道爾那群遊魂策劃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好結局。
等於慢性自殺前的狂歡而已。
說什麼遊魂之王，只不過是一群即將喪失人性的亡靈，守着余火自娛自樂。
短暫的歡愉之後，隨着初火熄滅，人類照樣要墮入深淵。
在黑暗中扭曲成不可名狀的生物。
靈魂不可逆的瓦解消散，歸於無心智混沌。
身軀腐爛腐朽，化作爛泥和石頭。
——這是無火的世界最後的結局，怎麼樣都不可避免。
張宏需要找到第四條路。